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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并不是你拒絕朕的理由?!?/br> 柳斐然不愿抬頭,聽得她這話,沉默良久,說道:“微臣不喜歡陛下?!?/br> 初玉塵心一痛,呼吸停滯。 “微臣對陛下,并非陛下對微臣之感?!?/br> 第152章 在柳斐然說出這話的時候,初玉塵捏住筷子的手一個失控,木制的筷子竟然被她生生捏斷了,可想而知她是用了多大勁。 同時,斷掉了的筷子刮傷了她的手指,一道鮮紅的血就流了出來。 柳斐然一驚,連忙起來,“陛下,您沒事吧?” 初玉塵垂下眼瞼,看不真切她的神色。她平靜地松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淡淡地說道:“果然不能用木筷子,一不小心就折了?!?/br> 柳斐然聽得她的話,心里猛然抽痛了一下。她抿了唇,伸手去看初玉塵的手。能讓初玉塵用上的木筷子,自然是上好的木頭,可就這樣被折斷,她便是顯而易見的失態(tài)了。 可是她失態(tài)時候卻又說著這么平靜的話,讓柳斐然心疼至極,木頭刮走了一小塊她拇指第二節(jié) 處的rou。柳斐然正欲叫人喊御醫(yī),初玉塵卻掙脫了她的手,平靜地說道:“只是小傷,無需再把御醫(yī)叫來?!?/br> 她看了一眼斷掉的筷子,說道:“只是日后還是不要用木筷子了。” 柳斐然見著她這番模樣,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她滿腔負責(zé),愧疚而又痛苦,撩起衣擺跪了下來,“微臣該死?!?/br> 初玉塵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復(fù)了一些,緩和了語氣,說道:“太師何罪之有?不過是朕不小心罷了?!?/br> 柳斐然不說話,初玉塵也不介意,說道:“從今以后,朕不會再插手你的事情了,可否滿意?” 柳斐然的話到底還是傷了初玉塵,不然她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柳斐然本該是高興的,可是聽得她這樣的語氣,見著她這樣的態(tài)度,卻又心里發(fā)疼,一時不能言語。 初玉塵沒有再理會她,越過她往外走,“若無事,太師便退下吧。” 這是初玉塵第一次對柳斐然下了逐客令,第一次嘗到了她冷淡對待的滋味。 柳斐然怔怔跪著,片刻后她起身,臨走前尋來小可子,說了初玉塵手指受傷之事,然后就出宮了。 小可子心中真是百番滋味,這些日子他沒少見到兩人時不時鬧別扭。一時兩人冷冷淡淡,一時兩人又相處親密,小可子看在眼中,心中估計也明白了些什么。 小可子不敢多想,陛下不愿叫太醫(yī),那便自己來就是了。 宮中自有上好的金瘡藥,小可子帶著藥推開了宣寧殿的門,語氣輕快地說道:“這柳大人喲,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奴才要好好服侍陛下,真的是心心念念都是陛下呀。” 初玉塵臉色發(fā)沉,看向小可子,紅唇輕啟,吐出一個字來,“滾?!?/br> 小可子面色不變,依舊是輕松的模樣,樂呵呵地說道:“好嘞?!?/br> 說罷他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在地上打起了滾,只不過方向是朝著初玉塵,而不是朝著門外。 到底也有三十幾歲了,滾了幾圈下來,讓小可子眼睛都花了,站起來的時候眼冒金星,迷迷糊糊的。 初玉塵對這個盡心跟隨自己的小可子還是比較寬容的,見他這么賣力地逗自己開心,禁不住罵了一句,“該往門外滾,你這是往哪兒滾?” “待陛下上了藥,奴才自然就滾出去了。”小可子笑呵呵地從懷里拿出瓶藥來,小步朝初玉塵走去。 他能知道,可見還是柳斐然說的。初玉塵心中復(fù)雜,可也沒有拒絕小可子給自己上藥。 柳斐然話說得那么難聽,可分明又是關(guān)心自己的。初玉塵為她說的話感到難過,可同樣也為她的關(guān)心感到歡喜。 不過,叫她說那樣的話,可不能這樣輕易就原諒她。自己貴為天子,也是有脾氣的,哼。自 那日說了重話之后,初玉塵果真是不再對柳斐然有絲毫特別之處。柳斐然本就心懷愧疚,又被初玉塵這般對待,柳斐然只覺一顆心空落落的,頗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之間的冷淡,別說當(dāng)事人,就連旁人都看出來了。畢竟現(xiàn)在是在選出丞相的關(guān)節(jié)點,這眼見著柳斐然似乎有失寵的征兆,可讓不少人心中都暗自高興。 更別說是江自流了,這個初玉塵手下頭號情報人員,自回皇城之后就一直閑賦在家,一點兒風(fēng)吹草動,都讓他興致勃勃地調(diào)查一番。 于他來說,這事兒一瞧就瞧出了門道來了,能鬧到這個地步的,除了是陛下追妻失敗之外,還能有什么呢? 于是江自流就在黃昏將至的時候,出現(xiàn)在了柳府之中,與柳母交談了起來。當(dāng)年因著柳母誤會了江自流身份的緣故,兩人倒也算是相識了,江自流又是個容貌極其俊秀,會說好話的,故而當(dāng)年江自流也會偶爾來探望柳母。 經(jīng)過這一些年,兩人的關(guān)系雖不說親如母子吧,可到底也是能說得上話的。 柳母見江自流依舊是風(fēng)流沒個定性的模樣,又想起自家女兒是沉穩(wěn)了,可也不見親事有著落,不禁再次開口說道:“你也不小了,身邊沒人知曉冷暖的,這可怎么行呢?” 江自流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聽罷含笑回應(yīng),“伯母不必擔(dān)心,小子好得很呢,一個人逍遙自在,又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