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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青司是出了一身的汗,對柳斐然說道:“鬧出這一回事,老夫?qū)嵲谑呛诡伆?。柳大人,陛下必定還在生氣,還望柳大人替大家向陛下請罪?!?/br> 柳斐然客氣地說道:“叔大人放心。” 叔青司這才離去,柳斐然面色平靜地看著叔青司的背影,心中不禁更是警惕了兩分,這才往宮內(nèi)走去,找初玉塵去了。 今早上這一出,暴露了當前最為重要的問題,朝中官員不少,三分之一支持叔青司,三分之一支持柳斐然,余下的則是中立。 看上去是勢均力敵,但是兩人的力量并不對等。因為支持柳斐然的并沒有什么兵權(quán),而擁有兵權(quán)且擁護她的,卻遠在他處,與皇城相比,實在是相隔甚遠。 柳斐然拉攏的盟友,多為保皇黨,抑或是她所行之事深得己心的愛國之臣??墒迩嗨就瑯硬荒苷f是不愛國,他雖含有私心,但是大方向還是對的。再者他家族興旺,不像柳斐然是為孤軍奮戰(zhàn),他還可以從兒女親事入手,也就更多的拉攏手段。 如大司馬,就是通過結(jié)成親家而拉攏在一起的。大司馬的兵馬就在堅州,比之柳斐然所擁有的兵馬而言,強太多了。 而在皇城之中,京兆尹蘇望管城中治安,執(zhí)金吾池彪掌皇城徼巡,衛(wèi)尉雷經(jīng)年負責皇宮守衛(wèi)。皇宮守衛(wèi)尤為重要,可衛(wèi)尉雷經(jīng)年卻是不知是心中抱有怎樣的想法。 先皇為了初玉塵,其實打定了不少的基礎(chǔ),如蘇望、池彪都和柳斐然關(guān)系匪淺,故而也自然是初玉塵一派,可他們都并非能夠接觸到初玉塵,能接觸到初玉塵的是雷經(jīng)年。 如果雷經(jīng)年是初玉塵的人,那么大司馬就算是兵馬在堅州,其實也不是那么的畏懼。畢竟他若是有心造反,從堅州攻來,池彪、雷經(jīng)年掌控好皇城安危,完全足以讓援兵反攻回來。 然而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雷經(jīng)年并不能算是初玉塵的人。他的身份算起來,還和叔青司有一點關(guān)系,雷經(jīng)年的小姨子嫁給了叔青司的外甥,雖然不深,但和柳斐然這種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的要來得強。 虧得是初玉塵的掌控力不錯,雷經(jīng)年也沒有明顯涉及到黨派之爭之中,故而宮中的事情才沒有都流傳出去。 雷經(jīng)年這個人,自然也在叔青司的拉攏方向之中。只是叔青司到底還是臣子,也沒有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想法。他不過是認為自己比之柳斐然,更適合丞相的位置罷了。 日后叔青司會不會萌生取而代之的想法,沒有人知道,可現(xiàn)在的他并沒有想要和初玉塵鬧翻,也沒有想要柳斐然死,所以才沒有直接出面,而都是讓下邊的人來推動事情的發(fā)展。 他從朝中退出來之后,與盧練見了面。叔青司說道:“親家在朝中說出這樣的話來,怕是會引起陛下不滿?!?/br> 盧練不在乎地說道:“不過是毛都還沒長齊的丫頭片子,又何必這么在意?我說就是你太謹慎,她沒有兵權(quán),能起到什么作用?你要是強硬一點,她也不敢直接宣布柳斐然做丞相?!?/br> “可陛下畢竟是陛下,你這當面落了陛下的面子,日后陛下要找回場子,你又如何應對?” 盧練嘿嘿一笑,“誰會把到手的兵權(quán)讓出去?她要是聽話,皇上的位置自然還是她的,我們也不是想要怎么樣,只不過丞相的位置還是你比較適合,柳斐然又能算是什么玩意?” 叔青司并不贊同盧練的說法,皺眉說道:“不要小瞧了任何人,比如陛下,比如柳大人,如果柳大人是個無能之人,全憑陛下和先皇的看重,也不會這么快就爬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且不要把事情鬧得太僵,不然對你不是一件好事?!?/br> 這些可是叔青司的肺腑之言,可是盧練并不在意,他看不起初玉塵,雖然有些能耐,可是兵權(quán)不在她手中,也翻不了天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注意的?!?/br> 畢竟大司馬的兵馬除了占據(jù)一個地理優(yōu)勢,也沒有別的特別之處,如大將軍的兵馬,若是兩方對壘起來,自己的兵馬也是打不過,所以他也不敢過于囂張。 叔青司無奈地看著盧練,心中也是暗嘆一聲,若不是因為他與大將軍金虎實在是沒有適合的聯(lián)姻對象的話,他也不會找到盧練來。這個二愣子,和金虎根本沒法比,不過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啊。 叔青司沒有想要徹底掌控初玉塵,柳斐然也是能看到這一點,只是柳斐然其實并不敢賭。權(quán)之一字,若是身在其中久了,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喪失了原有的初衷。她清楚地知道,哪怕現(xiàn)在叔青司沒有那個想法,可若是日后陛下還是沒有辦法掌控住,那么叔青司會不會萌生貪婪?而他就算不想要做什么,然而他的手下是否能夠保持理智呢? 很多造反的首領(lǐng),其實他自身并沒有那個想法,可若是下屬一直提,他也難免會動心思。 所以柳斐然不敢賭,和叔青司相比,自然是自己上位對于初玉塵來說更有益,不是嗎? 柳斐然憂心忡忡,來到初玉塵跟前,初玉塵卻沒有像在朝中那般發(fā)脾氣,而是站在湖邊看湖里的魚搶食,倒是平靜得很。 “微臣參見陛下?!?/br> 初玉塵把手中的魚料都撒進了水中,引起水中的魚兒翻涌,水花四濺。初玉塵接過半歡遞來的濕帕子擦手,淡淡地說道:“太師來了。” 見她這個模樣,柳斐然心中也安定了不少。這是初玉塵執(zhí)政以來第一次發(fā)生的抗旨和混亂,她有點擔心初玉塵接受不了。不過初玉塵的接受能力顯然不錯,至少并沒有顯露出什么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