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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叔青司想不明白的是,初玉塵完全不懼怕盧練的兵權,說關押便是關押,一點都不擔心造成暴動,她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了手中嗎? 難道是金虎明確了傾向柳斐然? 叔青司想不明白,心下更是擔憂。他總覺得盧練下獄,并不僅僅只是給他一個教訓這么簡單。初玉塵如此霸道,說一不二,盧練之前三翻四次得罪于她,叔青司不敢保證,初玉塵會不會殺雞儆猴。 而今初玉塵圣旨已下,丞相之位已然不保,叔青司心中是一片失落??杀冗@失落更為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安然脫身。 他現在是真后悔了,后悔自己為了得到兵權的支持,選擇了與盧練結親。盧練做事不經頭腦,本是他在跟前打頭仗,卻不想最終把自己送下了天牢,叔青司怎么都放心不下。 自己兒子和盧練女兒倒是恩愛有加,叔青司也只有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心里有些安慰。 叔青司從躊躇滿志,覺得自己能和柳斐然搶這丞相之位,到現在迅速落敗,竟覺得心生蕭條,做什么都沒有了興致。 到底為什么,會落敗得如此之快呢? 叔青司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快落敗了。 第二日大臣們才重整精神,準備上朝好好和陛下聊聊昨日之事,怎么都得把傷害朝臣的帽子給江自流戴下來才行。 這件事還沒提出來呢,就有人上奏新的問題了,還是和還在天牢中的盧練有關系的。 有人參盧練謊報軍功,縱容手下之人為了軍功而殺害無辜百姓,實在是罪大惡極。 眾臣都驚了,想不到居然會出現這么一個驚天大逆轉。一些還打算跟陛下求情,把盧練撈出來的臣子都猶豫了。 主要是折子是盧練的副將遞上來的,一名副將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是污蔑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兩人反目,所以就把過去的一些事情抖了出來。 初玉塵如何?自然是大怒了,派人徹查這一件事,而盧練現在還想出來?別想了,他會在獄中一直待到事情真相查明為止。 這一件事發(fā)生得很快,很多臣子都還沒能反應過來,就已經有人領了圣旨退下去查案去了。 眾臣面面相覷,初玉塵還在上方冷冷地說道:“虛報軍功,拿無辜百姓填滿他們骯臟的貪欲,實在是可惡。這種事情,朕絕對不能縱容?!?/br> 幾個想要求情的人,默默地把話吞了回去。 想一想,盧練的事情他們是不敢插手了,但是昨日江自流傷了朝臣,這是事實吧?他們?yōu)槭軅膰来笕擞懟毓罌]問題吧? 于是眾臣都放過了盧練的事情,說起了江自流來,“江衛(wèi)尉丞雖是陛下欽點,但無緣無故傷害朝廷重臣,也實在是無法無天了一些,如果人人都像他那般,這天下豈不是亂套?百官的威嚴何在?還請陛下做主啊。” “是啊,陛下,這萬萬不可開了這么一個頭啊,柳丞相,您說對不對?” 這一句問話,實在是居心不良。人人都知柳斐然與江自流關系匪淺,卻又偏偏把柳斐然捎上。柳斐然現在身份乃是丞相,只要她有一絲的偏幫,恐怕都會引起眾臣的不滿。 柳斐然被點名,回首看了那個官員一眼,神色平靜,說道:“陛下,微臣覺得兩位大人說得有理。陛下是要江衛(wèi)尉丞拿下大司馬,卻沒有讓他傷人,此乃江衛(wèi)尉丞的過錯?!?/br> 柳斐然說得如此干脆,讓不少人都怔了怔。一些人覺得她大公無私,一些人卻也覺得她過河拆橋,心中發(fā)涼。 柳斐然如何不知自己無論怎么說都會引起別人的不同看法?但是她的身份在這,她必須得說話,必須公正無私地說話。 初玉塵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宣江自流上殿?!?/br> 片刻后,江自流穿著一身盔甲踏入了長弘宮中,行禮,“卑職參見陛下?!?/br> 初玉塵語氣淡淡地說道:“江自流,有人奏告朕,你昨日以下犯上,刺傷朝廷命官,你可認?” 江自流聽罷抬起頭來,唇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滑過,然后應道:“卑職認罪?!?/br> 被他看到的大臣,都只覺得一陣寒氣上涌,昨日他刺傷嚴大人之后,還舌頭舔舐匕首的樣子,不禁再次浮現了起來。 江自流身上,從來就沒有流傳過好話。雖然不至于說是聞風喪膽,可他做的那些事情,都讓他們避之不及。 “既然認罪,那朕自然就要給大臣們一個交代。”初玉塵對于今日的事情一點都不意外,她平靜地宣告著自己的決定,“衛(wèi)尉丞你就別做了,回家去吧?!?/br>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革了江自流的任職。 眾臣又是一驚,驚的是初玉塵竟然這么爽快地就把江自流的官職給剝了。要知道,江自流上任至今,不過是半個多月,然后就沒了,可謂是上任官職最短的了。 江自流好似也早有預料一般,他根本就不在意,只再一次行禮,“卑職遵旨?!?/br> 從柳斐然發(fā)言到現在,這君臣三人平靜得都像是演了一場漫不經心的戲,每個人都不在意,唯獨這些看眾,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然而說被欺騙了也算不上,因為江自流的職位丟了,這就是他們要的結果啊。 那這算什么? 朝臣們想不明白,糊里糊涂地一個早朝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