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頁
自己兒媳婦還好,嫁入了叔家,就是叔家的人了,不會被牽連到,可是那一大家子,恐怕就會保不住了。 這個兒媳婦還是好的,聰慧賢淑,與自己兒子和睦美滿,能幫的話,叔青司當然也會盡力幫一把。 于是這幾天他還是沒有出門,但是卻在家中各種打探消息,以及打點起來。 在這個忙碌的關頭,柳斐然登門拜訪來了。 柳斐然現(xiàn)在可是百官之首,她的一舉一動,牽動著無數(shù)人的心神。其實她無需拜訪誰,因為以她的地位,現(xiàn)在巴結她的人,早就已經拍到了城門外了。 但是她還是出門了,還是來了自己對頭府中,如何不讓所有人浮想聯(lián)翩? 叔青司一聽是柳斐然到訪,心中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像是各種廚房用料都傾撒了出來,酸咸苦辣什么都有,都不是什么好的滋味。 但他不敢怠慢柳斐然,特別現(xiàn)在的他還是“白身”狀態(tài),一聽得柳斐然來了,連忙快步走了出來,見著柳斐然,收斂了所有情緒,客氣地行禮說道:“柳丞相,什么風把您吹來了,草民有失遠迎,還請丞相恕罪?!?/br> 柳斐然連忙扶住了他,溫和地說道:“此番禮數(shù),柳某不敢受。承蒙這些年來叔大人的攜帶和教誨,柳某才有今日,于柳某而言,叔大人就是半個師父,又哪有師父給徒弟行禮的道理?” 柳斐然這番謙虛的話,讓叔青司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他抬頭看著柳斐然,柳斐然正值年輕,還不到二十六的年華,該是張揚的年紀,可是她站在這兒卻顯得沉穩(wěn)大方,為人更是謙和有禮。 叔青司不得不感嘆,自己似乎還是老了,只是她也未免太年輕——璟國成立多年,還是第一個二十五歲的丞相,實在是年輕得過分。 “柳丞相,里邊請?!?/br> 柳斐然現(xiàn)在是丞相,入座時候,叔青司怎么也不肯自己上座,兩人謙讓了半天,干脆就換了個地方,一起坐塌去了。 上茶,閑敘半刻,叔青司才問道:“對了,不知丞相這次前來,是有何要事?” 柳斐然也沒有顧左右而言他,直接說道:“叔大人自先前說要辭官,到現(xiàn)在也過了好一段日子了。這朝廷之中,少了叔大人,實在是猶如少了主心骨啊。陛下也對叔大人想得很,若不是因為陛下出宮不方便,恐怕就要親自登門拜訪了?!?/br> 叔青司露出感恩愛戴的神色,朝著皇宮的方向行了一禮,說道:“想不到陛下如此掛念草民,實在是讓草民汗顏啊。不過草民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員,又怎么會是朝廷的主心骨呢,柳大人這頂高帽,草民實在是不敢戴啊。” 柳斐然說道:“叔大人的能力,柳某比誰都清楚。當年貨幣推行一事,就算是再多兩個柳某,也做不到如叔大人那般完美,叔大人又怎么會是無關緊要的一員呢?” 柳斐然提起貨幣一事,其實也提醒了叔青司,當年的機會是柳斐然給的,現(xiàn)在就算她是丞相,她也不會吝嗇于下邊的人建功立業(yè)。 她一說,就說中了叔青司現(xiàn)在擔憂的。說到底,叔青司和柳斐然搶丞相的位置,除了私心之外,也是希望自己的抱負能夠更大的展開。 而今丞相之位自己搶不下來,陛下手段強硬,自己又得罪了陛下,那么日后他的仕途,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叔青司想到這一層,不禁心灰意冷,說道:“不過是僥幸罷了,何必再提?” “叔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僥幸就能達到如此效果,那還有我等什么事?”柳斐然幽幽嘆息了一聲,“叔大人是不知道,叔大人不在的日子,柳某是過得多艱難啊。什么事都找我,我又沒有三頭六臂,怎么處理得完?連睡覺感覺都是別人在叫,柳大人,柳大人?!?/br> 若是別人做出這番模樣,叔青司準然是覺得是在炫耀,可換成是柳斐然說出來的,叔青司又羨慕之余,覺得有些好笑,也實在是難得見柳斐然這一面,有一瞬間,叔青司宛若看到了自己女兒那般。 果然年輕還是占據(jù)了優(yōu)勢,況且還是這么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叔青司微笑說道:“丞相實在是說笑了。” 柳斐然笑道:“我可沒有說笑,待你明日上朝之后,你就發(fā)現(xiàn)有多少事情等著要做的了。叔大人,陛下也是心心念念著您,這不,就讓柳某來跑了一趟,為的就是怕您不答應。你要是真不答應,那我就沒臉回去見陛下了?!?/br> 叔青司還在猶豫,柳斐然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直接笑道:“就這樣說定了。我就不打擾叔大人,請留步。” 叔青司到底還是舍不得這個官職,沒有真的拒絕。 再上朝的時候,初玉塵見著叔青司萬分的高興,說了一堆安撫的話,這件事就掀過了。 叔青司是完全不知道初玉塵在打什么主意,盧練的迅速落敗,讓他心里就打鼓,覺得坐在御座上的那個年輕帝皇,實在是深不可測。按她的性格來說,自己應該討好不了才是,可是這一些都沒有。 就這樣提心吊膽過了好一些天,盧練假冒軍功的事情查清楚了,是有這么一回事。 盧練底下有一支兵,在剿匪時候,實際上砍殺了百來人,可是上報上來的是四百來人,那多出來的三百號人,是一個村莊里的無辜百姓。 盧練牽扯其中,但其實和他關系并不是很大,畢竟不是他親自率領的士兵。但是失責之罪,卻是在所難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