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頁
初玉塵聽得入神,這些淺顯的知識,她早已懂得,不過是因?yàn)檎f的人是她,故而值得讓自己一聽罷了。聽了好一會兒,初玉塵才把落在柳斐然身上的目光挪開,放在了初靜身上。 初靜神色淡淡,撐著自己的臉頰,似乎在發(fā)呆。然后便見她眼睛似乎要閉上了,而此時,柳斐然的指節(jié),敲在了她的桌子上。 初靜驚醒,立刻睜開了眼睛,又是厭煩又是懊惱,只好端坐起來,這余光一看,就看到了初玉塵。初靜對初玉塵是又驚又怕,一時之間,有些無措得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柳斐然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慌亂,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去,與初玉塵對視上了。初玉塵笑得媚然,便見柳斐然眼眸里也閃過笑意,只朝初玉塵作揖,也沒做什么。 初玉塵頷首,往百景宮別的位置走去,等待柳斐然授課完畢。 初玉塵在一旁看看花看看草又看看天空,總算是等到了柳斐然走了出來。身后的初靜也跟著一起,硬著頭皮問道:“陛下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學(xué)得怎么樣了,不過到了之后又覺得打擾柳相授課不太好,就稍微等了一下?!背跤駢m知道柳斐然便是不愛被人在授課時候打擾,故而才不出聲。 而這話與其說是給初靜解釋的,倒不如說她就是給柳斐然聽的。柳斐然笑意變深,恭敬地說道:“長公主聰慧過人,還請陛下放心?!?/br> “如此甚好?!背跤駢m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向初靜,“靜兒不妨多向柳相請教,不要辜負(fù)柳相對你的一番夸贊?!?/br> 初靜心虛得很,卻也只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靜兒知道了?!?/br> 初玉塵便看向柳斐然,說道:“柳相,朕有事找你?!?/br> 說罷初玉塵便離開了百景宮,柳斐然在身后跟上,才走出宮殿,初玉塵便問道:“柳相覺得靜兒與朕相比,誰比較聰慧?” 柳斐然一愣,看向初玉塵,初玉塵問得認(rèn)真,“畢竟柳相在朕小時候,也沒少在父皇面前夸朕聰慧,不是么?” 柳斐然失笑,溫潤的聲音潺潺而流淌,“長公主的聰慧,很多人都有,而陛下的聰慧,僅此一份。” 初玉塵的笑意便壓制不住了,眼底眉梢全是得意,“算你識相?!?/br> 雖行為舉止上兩人沒有半分逾越,可在這樣調(diào)情,也有著別番滋味,讓初玉塵原先的煩惱,都消失不見了。反倒是柳斐然察覺到初玉塵不會無緣無故過來,詢問開口,“陛下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初玉塵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柳斐然面前,她也無需掩飾,“江自流沒有上自辯書,私底下也沒有給朕遞消息,不知道禹城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朕有點(diǎn)擔(dān)心?!?/br> 柳斐然想了想,說道:“江自流把岑大人給拿下來,不外乎兩個情況,一是他已經(jīng)找到了突破口,二是他在打破僵局。既然他沒有遞到證據(jù)回來,也就是說,他在打破僵局。” 初玉塵嘆息一聲,“正是如此,所以朕才擔(dān)心?!?/br> 柳斐然安慰道:“江自流為人雖然有點(diǎn)吊兒郎當(dāng),但他做事卻少有讓陛下失望,他敢這樣做,就代表他有一定把握。再過些日子,應(yīng)該就會有消息回來了?!?/br> 初玉塵說道:“剛諫議大夫鐘大人求見朕,為的就是江自流的事情。朕又不好維護(hù)得太過,便讓人宣言讓江自流上自辯書??祚R加鞭趕過去宣旨,也不過是兩天時間,若是江自流還是不能給出個有力的證據(jù),朕也沒法維護(hù)他,也只能把他先停職了。一旦江自流折了,朕還得想派誰去?!?/br> “放心吧陛下,相信江自流,他狡猾得跟個狐貍似的,又怎么會失手呢?” 柳斐然說得沒錯,江自流做事大膽,卻又狡猾得很。他殺了岑大人,是因?yàn)獒笕嗽谝槐姽賳T之中,蹦跶得最歡,如果是殺雞儆猴的話,沒有誰比岑大人更適合了。 而岑大人一死,江自流又暗中給幾個搖擺不定的官員去了信,揚(yáng)言討得了陛下的恩允,只要他們將功贖罪,總能寬大處理。 這下以高云鶴為首的一眾禹城官員,就有些散了。而這時候金虎的關(guān)系網(wǎng),又發(fā)生了關(guān)系,多方面原因之下,一封密信外加一本賬本,靜悄悄地遞在了江自流的心腹手中。 江自流在書房里坐著,燭光明亮,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輕佻,笑意偏淡,又分明有一些冷意。他手里拿著一封信在看,旁邊還放著一本賬本。 岑大人雖然被江自流殺死了,但是他的府邸卻沒有辦法進(jìn)去查看。高云鶴深知江自流是想要從岑大人這里入手,府邸自然是防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并且把所有不利的證據(jù)都?xì)瑴幺E。 江自流以為岑大人這邊這條線就此斷了,卻不曾想,原來岑大人還留有后手,他養(yǎng)在別處的那名外室,還掌握住不少好東西。 要說岑大人出事了,外室自然也是想要逃離這禹城,可是因?yàn)樽罱朗厣瓏?yán),她又有孩子,也有大量家產(chǎn),哪里敢輕易動彈?于是便暫時留在了禹城之中。 江自流到了外室所在的院子之時,就聽得屋子里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再忍一忍,等到事情過去了,我們就可以走了。” 江自流大大方方地推門而入,微笑問道:“去哪兒?” 女子驚叫出來,連忙抱住自己的孩子,后退兩步,她認(rèn)得江自流,她在街上曾遠(yuǎn)遠(yuǎn)見到過他,“你……你怎么會在這?” 江自流笑得勾人,“自然是來找你的了,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