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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鶴又開口了,“你又怎么知道他是我高府的人?!” “他自己說的,他說他爹是郡守的管家,難道這禹城還有別的郡守嗎?” 江自流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高云鶴一眼,“此事本官記下了,先行退下,這兩日,本官必然會給你一個交代?!?/br> 男子大喜,“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下一個?!?/br> “我來!” “我來我來!” 隨著一個個百姓上公堂,高云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而別的官員聽到消息,急忙忙趕過來,個別才到公堂,聽到百姓咋訴訟他的問題之時,直接腳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郡丞劉大人縱容兒子強搶了草民家里的良田,那可是我家留給草民唯一的東西啊,全被搶了!”這是一個滿臉風(fēng)霜的男子。 “長史張大人路過草民家,愣是把草民的小女兒給搶走回家了,做了他的姨娘,可憐我女兒,被搶走之后只活了一年就去世了……”這是一個老淚縱橫的老人。 “小生不明白,為什么賦稅會這么重,一年比一年增稅,朝廷什么時候發(fā)布了這樣的賦稅?”這是瘦骨嶙峋的童生。 “民女的爹,活活被打死了啊……” 一條一條訴訟,如同一道道傷口被揭開了疤痕,滿目瘡痍。 江自流神色越來越凝重,整個禹城,也越來越凝重。哭聲,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響起,旋即便是傳染了一般,使得所有百姓都跪了下來。 “大人為我們做主??!” 這一天,注定要被寫進(jìn)史書之中,被稱之為,禹城之亂。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禹城的官員再舌綻蓮花,也沒有辦法挽回了。 江自流沒日沒夜地審訊,光是記錄,就花了兩天兩夜,所有人都熬得胡子拉碴,憔悴不已。只是百姓們都興奮不已,而高云鶴為首的眾人,都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的生氣。 書辦換了幾人連續(xù)替換,手腕幾乎都腫了。 待得最后一個百姓說完,江自流心底也不禁松了一口氣,他看向高云鶴等人,喝道:“來人!把高云鶴、劉煬、張暉……” 江自流報了一大串的名字,全都是在禹城作威作福的官員,“通通關(guān)進(jìn)大牢!” “是!” 百姓們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個個都是喜極而泣,“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 “城門都給本官守好了,所有人不得出入!” “是!” 下了公堂,江自流立刻提筆把事情都寫了下來,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了祁城之中。 疏通百姓、調(diào)遣官員到禹城中來,調(diào)查高云鶴等人的惡跡,每一件事都是刻不容緩的,他必須要請求朝廷的支援才行。 初玉塵看到奏折的時候,都?xì)庑α恕R膊还墁F(xiàn)在不是上朝的時間,直接下了命令重新上朝。 大臣們這一聽便知道出事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匆匆忙忙地趕到皇宮之時,不少人官帽都歪了,儀容都來不及整理,便面面相覷,心情沉重。 初玉塵手中拿著江自流遞上來的折子,在眾臣惶恐之中踏上了御座。 “參見陛下?!?/br> 初玉塵理都懶得理他們,手中奏折便隨意往地上一丟,說道:“柳相,給大家讀一下?!?/br> 小可子連忙把奏折撿起來,走下樓梯遞給了柳斐然。柳斐然恭敬地接過,打開,一目十行看了一下,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她抬眸環(huán)繞了一圈大臣們,緩緩開口,“臣江自流,奉陛下之命,遣往禹城,查萬民血書一事,幸不辱命?!?/br> “十月十三,百姓匯聚禹城,一千一百五十一人,訴禹城郡守高云鶴,郡丞劉煬等官員,私加賦稅,強搶民女,濫殺無辜,侵占民田等罪名。臣念事關(guān)重大,已把相關(guān)人等收押。今禹城虛空,望陛下調(diào)遣官員協(xié)助微臣,安撫百姓?!?/br> 長弘宮鴉雀無聲。 初玉塵冷冷地看著他們,片刻之后,冷哼一聲,“彈劾江自流的時候,你們不是很踴躍的嗎?現(xiàn)在怎么不出聲了?” 柳斐然輕嘆一聲,跪下自責(zé)說道:“臣未能及時察覺此事,釀成大錯,臣有罪?!?/br> 百官都紛紛跪了下來,“臣等失責(zé)。” 初玉塵冷漠的聲音淡淡地傳下來,“朕看這朝廷也得好好清洗一下了?!?/br> 說罷初玉塵甩袖離去,留下滿堂臣子汗流浹背,惶恐不安。陛下最后這話……是什么意思呢? 第219章 眾臣不知道初玉塵想要做什么,在這種關(guān)頭上,所有人都是心有不安,于是乎都把目光落在了柳斐然身上。柳斐然畢竟是丞相,總該知道些什么的吧? 下了朝之后,好幾個大臣,都往柳斐然身邊走過去,三兩句就把自己擔(dān)憂的事情給問了出來,“柳相您看……陛下這是打算做什么呢?” 柳斐然神色自若,頗為平靜地說道:“陛下是什么秉性,大家都清楚,都放心吧。” 正是因為知道陛下是什么秉性,所以眾人才愁啊。她這上位以來,轟轟烈烈什么都折騰了一通,弄得大家心驚膽戰(zhàn),生怕一不小心就烏紗帽不保。 一個大臣愁眉苦臉地說道:“我等兢兢業(yè)業(yè),生怕自己行差踏錯,只是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丞相不妨透個底,我們也好有個準(zhǔn)備啊?!?/br> “是啊丞相?!?/br> 柳斐然安撫說道:“諸位不用擔(dān)心,行得正,坐得直便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