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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外面流傳的消息,潘若煙第一反應就是田中玉做的。雖然她并不知道田中玉從何得知,但是這件事傳出去,最惡劣的情況不就是柳斐然身敗名裂么?而這一點,正是田中玉所希望的。 潘若煙精神有一些恍惚,可也還是坐在了田中玉的廂房之中。 他的房間里簡潔得很,除了必要的東西,任何裝飾品都沒有,也沒有絲毫人煙,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潘若煙站在窗邊,這扇窗卻是被他封死了的,根本推不開。 不知道等了多久,據(jù)說出去買點東西的田中玉,這才緩步踏了進來。田中玉一看是潘若煙在這兒等著他,暗啞難聽的聲音傳來,“小姐找老奴什么事?” 潘若煙回首,仔細打量田中玉,最終在他靴子上,看到了一滴血。潘若煙瞳孔微微一縮,問道:“外面的消息,是你傳出去的?” 田中玉發(fā)現(xiàn)了她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便看到了自己忽略的一點血跡。好在并不明顯,不特意看不會發(fā)現(xiàn)。田中玉佝僂著身體到一旁的箱子拿出一雙新鞋,自顧自地換上。 潘若煙心底有種莫名的憤怒,“剛你是去殺人滅口了對不對?” 田中玉換上了鞋,把那雙沾了血跡的鞋子塞進箱子里,這才看向潘若煙,“江自流查到了他身上,他得死。” 潘若煙皺起了眉頭,“你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 “怎么得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相信?!碧镏杏駥χ巳魺熉冻隽宋⑿?。 潘若煙有些氣惱,雖然她也沒有立場說什么,“只是無中生有的事情,對柳斐然根本起不了作用?!?/br> 田中玉卻不在乎潘若煙的潑冷水,“就算不能真的對她造成什么傷害,可給她造點麻煩也是好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朝,立刻就有人彈劾柳斐然。 “柳相成為百官之首,卻枉顧朝廷律法,蔑視皇家尊嚴,出入宮中如入無人之境。陛下重情,憐柳相乃輔國之臣,尊為帝師,可柳相得寸進尺,竟不知收斂,實在是有損我朝之顏面?!?/br> 說話者并不是哪一方陣型的人,事實上,這件事發(fā)酵起來,也是那一群諫議大夫在蹦跶,而別的人根本就不敢出聲。 因為這個消息,除開兩人可能存在的戀情之外,更多人看到的是這消息底下,兩人同進退的親昵關(guān)系。他們?nèi)缃褚前蚜橙缓莺莸夭攘讼氯?,陛下心里只要還有柳斐然,那必然就是會日后找回場子,陛下是君,他們是臣,如何敢觸這個苗頭? 也只有這一群諫議大夫,他們一天天的專門找別人的麻煩,不圖官場晉升,也不圖錢財,只圖一口氣,圖個名留千史。 當然,這還包括了一個不是諫議大夫,可一樣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那就是初玉塵的另一位帝師,張松。 要說張松早前被初玉塵設(shè)計到辭官,而后復用,因柳斐然對他有恩,他也勉強承認這個女子比一般男子要厲害的事實。而后他專心搞他的著作,還有就是傳教授道,很少對朝事提出自己的聲音。 可若說他改變了自己的性格,那也錯了,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平日里他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今天這事兒可是完全地突破了底線了。 這實在是太過于有悖倫理了,兩個女子怎么可以在一起呢?這男女相結(jié)合才是大統(tǒng),若都是像她這樣,那還得了?況且她惡心人也就算了,竟敢還把陛下拉下水! 他那可憐的陛下啊,才十幾歲的年紀,從小把柳斐然當做是母親一樣看待,竟然遭受到了她的毒手,實在是可惡! 在張松的眼里,柳斐然就跟路邊的牛糞似的,渾身都散發(fā)著惡心的臭味。哪怕以前受到了她再多的恩惠,和這件事情相比,都沒有任何的回轉(zhuǎn)余地! 張松大步向前,聲音洪亮充滿正氣,“陛下!許大人說得甚是有理,柳斐然身為丞相,蔑視皇室,是為不尊,年二十又八,尚且未婚,柳家獨苗尚未有后,是為不孝,利用帝師的身份妄圖接近陛下,身為不仁,如此不尊不孝不仁之徒,枉為人臣!” 張松平時安靜慣了,讓初玉塵都沒想起這號人物,此時見他跳出來,頓時有種被自己養(yǎng)的狗咬了一口的感覺。初玉塵心底憤怒,聽聽他說的這些話,是人說的嗎?! 張松似乎還不夠解氣,朝著柳斐然看了一眼,繼續(xù)說道:“陛下,親忠臣遠小人?。〔灰谎运曰?,行有悖倫理之事?。 ?/br> 初玉塵都氣笑了,“這只是捕風捉影的事情,你們倒好,直接就把這屎盆子扣在了朕和柳相身上?!?/br> 見這一群大臣還是不肯退下,初玉塵冷著聲音問道:“朕與柳相清清白白,不過是外面?zhèn)髁艘恍┝餮则阏Z,你們就當真,跑來離間朕和柳相的關(guān)系,你們居心何在?!” 張松梗著脖子說道:“陛下圣明,自然不會那么容易被妖人迷惑,可臣說的也是事實,陛下不肯立皇夫,留她在皇宮中留宿,如果是忠臣,又如何做得出這樣的事來?” 柳斐然聽得張松說的難聽話,心中難免也有一些不舒服。某方面而言,他說得也并沒有錯,確實是因為自己,陛下才不肯立皇夫。 她神色明顯露出了幾分悲愴,在上頭的初玉塵見著,只覺頭皮發(fā)麻,心里慌亂了起來。最怕的就是柳斐然被張松的話給擾亂的心神,若是真的打算為此遠離自己,那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