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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潘若煙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卻在開口的時候,突然回神,哥哥早已不在了,她連忙抹掉眼淚,微笑起來,“帆兒?!?/br> 她自然是知道他叫什么的,畢竟是自家哥哥唯一的兒子。潘良有一子一女,女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人了,兒子便是眼前這個。 陳遠帆整了整衣衫,恭敬地朝潘若煙行禮,“侄兒遠帆,給姑姑行禮了。” 這一句話,讓潘若煙的眼淚瞬間又掉了下來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她還能聽到侄子叫自己姑姑,她已經(jīng)做好了一輩子不相認的準備了。 潘若煙不像他們,心懷大志亦或是大恨在心。她太清楚現(xiàn)在的局勢了,天下太平,君主圣明,他們這是在謀逆,是在找死,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而實際上,她也知道自己并不希望他們成功。 她忠誠于這樣的一名明君,也傾心于這樣的一名丞相。 可是她沒有回頭路,沒有辦法拒絕他們的請求,她更知道,為什么今日自己的侄子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們這是要把自己綁死在這條船上,而潘若煙在流淚的那一瞬間,也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下船了。 她真的沒有辦法面對這張和自家哥哥如此神似的臉。 “好孩子?!迸巳魺熈髦鴾I把他抱入懷中,“你和你父親真像?!?/br> 陳大小姐在一旁聽得這話,眼淚也流了下來。尖銳刻薄的臉,此時也變得溫情和落寞了起來。她的兒子已經(jīng)沒有父親很久了,而她也很久沒有在夢里夢見過自己的丈夫了。 父親平日在陳遠帆的世界里是不可被提及的,沒有人會給他提這個,他從他母親口中也知自己和父親長得像,卻是第一次由別人說出來。哪個少年不仰慕自己的父親?陳遠帆也不例外,他抬起頭來看著潘若煙,問道:“姑姑,我和爹爹真的很像嗎?” 潘若煙撫摸著他的眉眼,笑著流淚點頭,“嗯。” 陳遠帆于是便問道:“那我爹……是個怎么樣的人呢?” 僅僅是陳大小姐平時的表述,對于陳遠帆來說是遠遠不夠的,孩子總是希望能夠從他人口中聽到自己敬愛的人的消息,不是么? 潘若煙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之中,久久不能回神。她的眼神迷離,面容柔和,格外的溫柔。陳遠帆看著這樣的姑姑,心中也懵懂的明白,自己的父親定然是個很好的人。 “你爹……是個很好的人。”潘若煙不知自己哥哥為何和柳斐然起了沖突,她不相信柳斐然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可同樣她也不相信自己哥哥會出手對付柳斐然。 事情到這兒就卡住了,潘若煙沒有繼續(xù)追殺下去,因為無論是哪一個答案,都不是潘若煙想要的。她只能裝作自己不在意這件事,只能堅定柳斐然殺了自己哥哥的心。 而此時面對陳遠帆的問話,她也是只能如此回答。 陳大小姐抹了抹自己的眼淚,突然開口說道:“你爹是個大好人,可是他被人害死了。” 陳遠帆轉頭,眼睛瞪得圓圓的,“是誰?” “嫂子!”潘若煙想要阻止陳大小姐說話,她卻沒有理會,“是柳斐然,就是當今的丞相柳斐然?!?/br> 陳遠帆有些茫然,“可是……她為什么要殺我爹?!?/br> 陳大小姐臉上閃過怨毒之色,“因為你舅舅,就是死于柳斐然之手,而你爹,為了給你舅舅報仇,同樣也被柳斐然殺死了。” 事情又怎么會如此簡單?潘若煙不愿孩子面對這些事情,便開口說道:“嫂子,何必和孩子說這些?” 陳大小姐紅著眼冷笑一聲,“孩兒大了,是該面對了。帆兒你放心,你娘和你姑姑,會給你爹報仇的?!?/br>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著潘若煙。潘若煙沉默,陳遠帆便也抬頭看著潘若煙,潘若煙面對著他的目光,良久之后,點了點頭,“我會的?!?/br> 陳大小姐面露喜色,她把兒子帶過來,果然是沒有帶錯。 告別了陳家母子,潘若煙獨自一人回了蘇府。蘇望今日很早就在家里,見她此時才回來,便笑道:“這是上哪吃酒去了?” 潘若煙微微笑了笑,蘇望便上前來牽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腰,他故意湊到潘若煙唇邊聞了聞,笑道:“沒有酒味,看來不是去吃酒了?” 潘若煙已經(jīng)習慣了蘇望的親昵,這些年他一直對自己都是此番呵護,若換了個女子,恐怕早已淪陷了。 潘若煙心里沉甸甸的,自從知道哥哥死后,到如今,她從來沒有過上一天開心的日子。以前是難過,如今卻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難以呼吸的地步。 她覺得自己的腳步萬般沉重,而溫馨的蘇府就如同一頭巨獸。 她對不起蘇望,對不起柳斐然,對不起初玉塵,對不起這個國家。 蘇望見她不回答,便輕輕揪了揪她的臉,“在想什么呢?” 他趁機親吻了一下潘若煙的唇角,潘若煙這才回神,唇角還有他的溫熱,潘若煙癡癡地看著他,心底的愧疚翻涌而至。 潘若煙笑了笑,“阿望,你真好?!?/br> 好到讓她窒息。 第236章 對于初玉塵來說,如今的日子正在好過,雖說她立皇夫這件事情,到了她二十歲的時候,肯定會再度被提起,但這距離那個時候也還有幾年時間,到那個時候是什么樣子,又很難說了。 可惜的是因為這些流言的緣故,導致她都不能再把柳斐然留宿在皇宮之中。好在她隔天就要來給初靜講課,初玉塵倒是能抓住這個機會好好溫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