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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裴霜自己的選擇。 …… 夜半時分。 冷湘已經(jīng)在床上熟睡了,空氣中靜悄悄的,只有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裴霜翻了個身,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 她睡不著。 她思緒紛亂,缺少睡眠,她腦子里一直有嗡嗡嗡的聲音在叫,抗議著她大半夜還不睡覺。 可是她就是睡不著。 頭越痛,她就越清醒。 她又重重翻了個身,床鋪發(fā)出“吱呀”一聲響。 半晌之后,她從床上坐起來,下了床,踩著拖鞋,走到了垃圾桶面前蹲了下來。 她猶豫了半晌,伸手從垃圾桶里面撿起了那張票。 她借著月光可以看見票面上那個女人漂亮又張揚(yáng)的臉。 女人的整個身體都隱沒在一片重金屬般的血紅中,紅色的絲綢掩蓋住了她的半張臉,她的眼線畫的濃墨重彩,猩紅色的眼影斜飛入鬢,血色紅唇勾出一抹輕蔑又魅人的笑。 高傲又迷人。 那是她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 她借著月光仔細(xì)地看著票面,伸手撫摸過票上鐘馨的臉。 這早已經(jīng)不是她當(dāng)年喜歡的那個人了。 …… 三天之后,周六晚上的夜場戲。 冷湘和裴霜有一場戲,卻臨時接到了蔣思思的通知,說裴霜請了假回市里去了,這場戲挪到后面,等裴霜回來再拍。 冷湘看著裴霜慣常在片場坐的那個地方,果然是空空一片,沒有人在。 冷湘說道:“她真去了?” 蔣思思說道:“是啊,李顧川也去一起去了,他也是鐘馨的歌迷?!?/br> 蔣思思冷笑一聲,又道:“年紀(jì)一大把了,還特么追星,丟不丟人?!?/br> 冷湘沒理會蔣思思調(diào)侃李顧川的話。 她想,那天晚上裴霜信誓旦旦說是不去,這不還是去了嗎。 隔天上午,裴霜和李顧川一起回來了。 蔣思思正在拍一幕戲,鏡頭下的冷湘以一種十分不雅觀的姿勢栽在地上,和她搭戲的男配角在念臺詞,冷湘站起來,拽著男配角的衣領(lǐng),甩了男配角一巴掌。 盯著畫面的蔣思思覺得自己的臉都有點(diǎn)疼。 這是這個男配角的最后一場戲,只要這場戲完了,他就結(jié)束了全部拍攝內(nèi)容,殺青了。 全場屏息地看著盯著鏡頭的蔣思思,蔣思思點(diǎn)點(diǎn)頭,比個手勢,說道:“過了?!?/br> 全場都?xì)g呼起來。 男配角是個新人,只拍過電視劇的那種,這還是他第一次拍電影。 他如釋重負(fù)地長長吐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是典型的清冽英俊的長相,笑起來還蠻暖的。 他從鏡頭下走過去,和蔣思思擁抱了一下,蔣思思拍了拍他的后背。 蔣思思說道:“恭喜你?!?/br> 《奢侈品》中三個男配,第二個男配角也殺青了。 這也宣告著整部電影的進(jìn)程也拍攝過半。 現(xiàn)在時間還早,還能再拍一場戲。 上次蔣思思和冷湘對《情殤》的時候,冷湘的狀態(tài)出乎她的意料的好,蔣思思想了想,決定把本來排在最后排的教堂婚禮戲給提前拍了。 這回婚禮的主角不是姜川和她丈夫,而是蘇晴。 在姜川結(jié)婚不久之后,蘇晴和她第四段感情中相親的男人也走進(jìn)了婚姻的殿堂。 冷湘換了一套婚紗,李顧川去換衣間也換了一套新郎禮服出來。 李顧川整理著自己的領(lǐng)子,旁邊的化妝師看著李顧川,星星眼都要冒出來了。 他長得本來就英俊,身材高挑,出身也高,自身便有一種高貴不羈的氣質(zhì)。 兩個人手挽著手,先熟悉一下流程。 蔣思思拿著個大喇叭似的擴(kuò)音器站得老遠(yuǎn)和李顧川隔空對話,蔣思思說道:“山那邊的那位同志,你做好結(jié)婚的準(zhǔn)備了嗎?” 李顧川笑了笑,手做喇叭狀喊道:“我倒想和他結(jié)婚,那也得我家那位同意啊。” 整個劇組一片噓聲,嘲笑李影帝這時候還能秀恩愛。 冷湘隨著聲音看了過去。 蔣思思看她也看了過來,瞇著眼睛打量著她身上隆重精美的婚紗。 婚紗是一套高定款,銀線混合著金線繡在裙擺上,上面還鑲嵌著無數(shù)碎鉆。 冷湘的頭發(fā)被化妝師的一雙巧手精心侍弄了一翻,挽出了一個復(fù)雜的花式發(fā)結(jié),她化著新娘妝,眼似桃花,淡淡微笑,足以傾倒眾生。 蔣思思想,她穿上這一身真的很好看。 蔣思思隔空對著冷湘勾起了一個頗為輕佻的笑容,簡直像是要調(diào)戲良家婦女。 偏偏冷湘視力極佳,看得清清楚楚。 她臉又紅了紅。 什么啊,這個人。 蔣思思調(diào)戲完人還不算晚,拿著大喇叭又喊道:“湘湘,他說他不跟你結(jié)婚,要不你嫁給我吧。” 整個片場又是一片噓聲,比剛剛那一陣噓聲大多了。 你聽聽,你聽聽,湘湘都叫出來了。 冷湘:“……” 防不勝防,真是防不勝防。 冷湘穿著婚紗,伸手?jǐn)]起袖子來,隔空對著她比中指,中氣十足地喊道:“滾!” 李顧川把這一切盡收眼底,若有所思。 …… 劇組正在為這一幕做準(zhǔn)備,布置道具和群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