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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湘此時就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但凡出一點聲,她的身體就掙動一下。 她從蔣思思肩窩里抬起頭來,滿臉的茫然無措,仿佛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遲疑地點點頭,從蔣思思懷里出來,蔣思思手上的力道一撤去,她自己走兩步,腳下一軟,踉蹌了一下,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就要摔倒在地上。 蔣思思只能抱著她去浴室。 浴缸里放滿了熱水,水汽蒸騰而上,模糊了磨砂窗。 冷湘就穿了條裙子,十分好脫,三下兩除二就被蔣思思扒光了,躺進浴缸里。 蔣思思眼尖的發(fā)現(xiàn),她的絲襪上似乎有一片深色的痕跡,她伸手一抹,像是凝固的血痕。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冷湘進門的時候,鞋子上似乎也有紅色的血跡。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蔣思思收回手來,冷湘呆愣地坐在浴缸里,眼神空洞洞的,什么都沒有。 蔣思思擼起袖子,就像是在照顧一個小寶寶一樣,擼起袖子,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浴缸旁邊,給冷湘洗身體。 她洗的十分耐心,不時開口指揮:“左手伸出來?!?/br> 冷湘反應(yīng)總是慢了半拍,她仿佛全程都靈魂出竅一般,眼神空洞,茫然無措,她聽了蔣思思的話,好一會之后才把左手伸出去。 蔣思思握住她的手腕,擠了點沐浴露往她雪白的胳膊上抹,洗出綿密的泡沫,抹上她整條手臂。 她身上還有深深淺淺的一些說不出口的痕跡,那是下午她在她身上留下來的,模模糊糊的倒映在水下,零星點綴在她雪似的綿延曲線上,糟蹋了這一方潔白圣地,卻又有一種凌亂的美。 蔣思思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老僧入定,定力十足,就當(dāng)自己是個瞎子,什么都沒看見。 她給冷湘洗完了左臂,剛想叫人把收回手去,換右臂,但是那只還沾著水的濕漉漉的手仿佛柔弱無骨一般,修長潔白的手指順著她的手背慢慢摸過,扣著她的手腕,十分有暗示意味地緩慢磨蹭著。 蔣思思:“……” 蔣思思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冷湘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低著頭,長而卷翹的睫毛抖落了幾滴水珠,除了伸出來的左手,還在若有若無的挑逗她之外,整個人看起來一碰就會碎了一般。 蔣思思握住了那只手,迅速地把人洗干凈了,從浴缸里撈出來,擦干凈了,又給套上睡衣,半摟半抱帶進了臥室。 冷湘原本以為她會做點什么的。 冷湘坐在床上,蔣思思在她身后,拿著吹風(fēng)機給她吹頭發(fā)。嗡嗡嗡的聲音喚回了冷湘的思緒,她偏了偏頭,露出了脆弱的后頸,又故意扒了扒自己的領(lǐng)口,露出一片雪白。 蔣思思低頭看她一眼,冷湘偏偏又受不住這樣溫柔又包容的眼神,狼狽的轉(zhuǎn)過頭去。 蔣思思伸手替她攏了攏衣服,等頭發(fā)吹干之后,出去倒了杯溫水,喂冷湘喝下去。 她一身冷汗,又洗了個澡,不喝點水,非脫水不成。 等做完這一切,蔣思思把人被子里一塞,再往懷里一摟,“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床頭燈。 房間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冷湘躺在床上,被她摟在懷里,睜著眼睛看著黑幽幽的天花板,黑暗給了她一點點微末的安全感,她終于說了進門以來的第一句話。 她的聲音還是低啞的:“不做嗎?” 蔣思思在黑暗中摟緊了她,說道,“好好睡一覺,如果你睡不著,愿意的話,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我,好嗎?” 蔣思思什么都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冷湘沉默了許久,她睡不著,只是睜著眼睛,靜靜地看天花板。 “我們分手吧?!彼蝗徽f。 第99章 99 冷湘說要分手,蔣思思沉默了一會,坐起身來,重新開了燈。 蔣思思倚靠在床頭上,看著冷湘,冷湘依舊蜷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個腦袋,燈光灑在她的頭頂,她的臉往另一邊偏著,蔣思思看不到她的臉,更看不到在她說出分手的時候,臉上是什么表情。 蔣思思開燈的時候,冷湘身體輕微動了動,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反應(yīng)。 她沉默、逃避、默許著這一切發(fā)生。 冷湘是真的想跟她分手。 壁燈灑出一片暖黃色的光,照的人臉色晦澀不明。 蔣思思很想抽一根煙,她在剪片子的時候,理不清頭緒,就會點上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借著它來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 但是現(xiàn)在在臥室里面,她抽不成,她有點想去陽臺上抽,但是她隱隱又有一種直覺,如果她今天離開了,走出了這個臥室門,那一切都會走到一個不可挽回的地步。 蔣思思又想起了她幫冷湘洗澡的時候,冷湘絲襪上的血跡,和白色高跟鞋上的紅色痕跡。 蔣思思探過身子去,伸出手,摸了摸冷湘的臉。 很涼。 就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初夏季節(jié),房間里也沒有開空調(diào),而且冷湘才剛剛洗過澡,按理來說不可能這么涼才對。 她在害怕,或者說,她在恐懼些什么,甚至怕到要跟她分手。 蔣思思收回手來,說道:“湘湘,我們先談?wù)?,分手這種事情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br> 臥室里一片沉默,過了良久,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之后,冷湘也坐了起來,靠坐在床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