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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長公主要和離[重生]在線閱讀 - 第8頁

第8頁

    忙活幾天都未曾找到太子,他整個(gè)人都慌了,太子若有不測,他們這些跟隨從如何向陛下交差。

    同樣睡了幾日的楚染在子時(shí)醒了過來,高熱已退,婢女歡欣地去叫大夫,陸蒔手中捧著一卷前朝竹簡。她看不見紙上的字,摸著凹凸不平的竹簡來辨別,算是打發(fā)時(shí)間。

    楚染醒來之時(shí),眼中便多了一人,她頭腦有幾分暈眩,半撐起身子后又躺了下去,再次昏睡了過去。

    陸蒔修長的指尖不安地在竹簡上來回摩挲,她沒有聽到楚染的聲音,眉梢終是蹙起,“殿下醒了?”

    楚染哪里能聽到,回應(yīng)楚染的只有婢女的聲音:“大夫,公子醒了,您走快些?!?/br>
    陸蒔屏息,腳步聲重重,將屋內(nèi)的寂靜打亂了,她什么都聽不出來了。婢女走近后一見楚染閉著眼睛,失望道:“她又昏睡了?!?/br>
    陸蒔眉頭蹙得更緊,抿著唇角不語。

    大夫照舊去診脈,屋內(nèi)寂靜到仿若過了半生之久,讓人等得很辛苦。他診過脈道:“無妨,公子應(yīng)該是太累了,睡上一覺就好了?!?/br>
    陸蒔道:“她落水對身體可有大礙,后續(xù)該如何去調(diào)養(yǎng)?”

    “是藥三分毒,公子大難之后必有后福,不用吃藥,開些藥膳滋補(bǔ)便可。”大夫道。

    陸蒔這才放心,吩咐婢女送大夫出去。

    婢女回屋時(shí)見時(shí)辰不早,好心勸道:“殿下已無大礙,不如您早些去休息,熬壞了自己身子也不好?!?/br>
    “無妨,我白日里睡過了,你累了去換一人來守著?!标懮P拒絕道。

    陸蒔在屋內(nèi)靜坐整日,或許她習(xí)慣這樣的寂寞,隨侍她多年的婢女不忍她這般熬著,咬咬牙大膽道:“可是你在這里守著也無用的,不如明日清晨再過來。”

    聞聲,陸蒔神色微變,婢女是在提醒她,她在這里也幫不了什么忙,還只會將自己的身體熬壞。眼盲之人,哪怕行動再像常人那樣,眼前終究是一片漆黑,辯不得方向。

    陸蒔沉吟許久,心中忽生酸澀,指尖靜靜捏著竹簡一端,似在思考似在做掙扎,最后才點(diǎn)頭應(yīng)下:“可,殿下醒了告知我。”

    第4章 囚禁

    連家手中掌握著楚國十幾萬的兵權(quán),霍氏嫉恨,皇帝忌憚,太子也得了最大的靠山,哪怕先王后去世十多年,都未曾撼動楚瀛的太子地位。

    其中有連家的功勞,不為人知的還有陸蒔的幫助。

    連家就算握有再多的兵權(quán),距離郢都千里之遙,鞭長莫及。

    這點(diǎn)陸蒔做得極為隱秘,這些年她爬上相位,也用了些許見不得人的手段,楚染看在眼中亦是深為不屑,對陸蒔也不大歡喜,這才有了退婚的念頭。

    姐弟兩的外祖父長平侯數(shù)次寫信告誡楚染,莫要惹惱了陸蒔。比起王后父親霍啟這樣不懷好意的老狐貍,陸蒔這樣心思深不見底的新秀讓人更覺可怕。

    霍啟的心思昭然若揭,而陸蒔如何都看不清。

    陸蒔落馬后請假三月休養(yǎng),長平侯忍不住讓人以慰問的理由讓她給太子解憂,兩家也算是姻親,他厚著臉皮也是因?yàn)樘拥男蝿輰?shí)在不堪,唯有陸蒔可拉一把。

    婢女將長平侯的信讀過一通,道:“長平侯臉皮太厚了,什么叫公主將是陸家的人望您救太子于水火之中,難不成他不知曉新平公主要退婚?”

    “公主還未及笄,不過一孩子罷了,與她有何計(jì)較,你且退下?!标懮P手中握著書信,細(xì)細(xì)深思楚染回京后要面臨的難題。

    ****

    楚染再次醒來的時(shí)候是在午時(shí),高熱退了之后,神思清明,然喉嚨里的血腥味猶在,她抿了抿唇角,腹部不再絞痛,卻因喉嚨里的血腥味而覺得一陣惡心,胃里翻滾,她幾乎在撐起身子時(shí)就伏在榻沿吐了起來。

    她幾日未曾進(jìn)食,吐出來的不過是些苦水罷了。

    這般嚇到了伺候她的婢女,忙端杯熱水過去:“殿下飲杯水試試。”

    一杯guntang的熱水灌下去后,沖淡了那股血腥味,楚染感覺自己也跟著燙了起來,好在沒有再覺得惡心。她抬首看著周遭陌生的環(huán)境,屋內(nèi)擺設(shè)極為雅致,可見其主人是一高雅之人。

    她落入水中猶如過了半生之久,夢里她也曾有過落水,是一漁夫救下她。漁夫家里貧困,也正因無米下鍋才在危險(xiǎn)的時(shí)候打漁,恰好救了她。

    她打量屋內(nèi)擺設(shè)的時(shí)候,婢女將水杯放下,先給她解釋:“殿下受驚了,您高熱幾日,或許不知,是陸相救下您的,你可以在這里安心休養(yǎng)?!?/br>
    “陸相?”楚染大驚,為何變了?難不成那就是一場夢?

    她心中驚疑不定,婢女卻以為她對陸相的不喜,語氣就冷了下來:“自然是陸相,殿下好好休息,奴退下了?!?/br>
    婢女是何心思,楚染無心去管,整個(gè)人癱軟在榻上,喉嚨里的血腥味復(fù)又涌了上來,她闔眸壓下不適。

    再次睜眼時(shí),眼中一片清明,無論如何她當(dāng)要先與阿弟聯(lián)系,不然他定急壞了。

    她整個(gè)人感覺輕松不少,想掀開被衾下榻的時(shí)候,屏風(fēng)外傳來一陣車轱轆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她頓了頓,屏風(fēng)外的人停了下來。

    屏風(fēng)不能完全遮掩來人的身形,隱約可見來人坐著輪椅,約莫是救她的陸相,她先開口道謝:“孤方醒,還未曾謝過陸相的救命之恩?!?/br>
    “舉手之勞罷了,只是不知殿下還有哪里不適?”陸蒔的聲音與這春日里的溫度一樣,似暖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