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不懂地方特色，眼睛示意李民。

    李民會意，清了清嗓子道：“要份羊rou鍋子，一壺花茶，另外牛rou要一份，最后來幾樣清爽的素菜?！?/br>
    吃的一般，跑堂的利落去廚后吩咐。

    楚染眼睛掃視著周圍環(huán)境，大堂里的都是普通百姓，談?wù)撊な?，沒有說起官船落水一事，想來朝廷將這件事給瞞住了，或許事情還沒有傳過來。

    仔細(xì)一想又是不對的，都已過去三日，不可能沒有傳過來，縣內(nèi)也沒有張貼告示，想來縣衙是不知道。

    越想越是詭異，手心冒著冷汗，外間的事比她想得很復(fù)雜，或許此地不可久留，做船去清河為好。

    李民吃得很飽，半大的孩子，將桌上的rou都吃得干凈，最后還打包點心帶回去。

    不日就要離開，楚染去成衣鋪子里買了幾件男子衣裳，也給李民買了，不知阿婆的尺寸，就量了一塊布回去給她。

    回到村子里后，阿婆都已燒好了熱水，鍋里放了藥草在熬著，李民將點心送給她，高興地講著今日遇到的事。

    那廂的楚染回到屋里，將打包好的點心放置在一旁，輕輕喚醒陸相：“你可吃了，要沐浴了?！?/br>
    陸蒔眼角帶著迷蒙，見到楚染就撐著坐起來，問起外間的事，楚染有許多話想說，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先沐浴，我去打水進來?！?/br>
    楚染搬了浴桶進來，一桶一桶將水提了進來，氣喘吁吁，看著陸蒔衣裳整齊就怪道：“你太正經(jīng)了些，我給擦一擦，不然水就冷了。”

    陸蒔略一沉吟，道：“你背過身去。”

    “好，你快些?！背韭犜?，去拿點心吃，吃了幾塊，聽聞輕輕的流水聲，回身就見白皙的連綿肌膚，眼睫顫了顫。

    她捏了個今日買來的蓮藕糖，緩步走過去，將糖喂到陸蒔口中：“這個糖甜，做工簡單，明年我們也試試?！?/br>
    陸蒔聽著她平靜的聲音后，自己拿著帕子擦洗，注意力都在楚染的身上，浴桶里的水帶著褐色，想必是藥草的緣故。

    自己隨意擦洗，見不到楚染，也不知她看向哪里。

    楚染極為正經(jīng)，口中嚼著糖，一面嚼著一面拿手去戳她的背，看著水珠滑落下來，下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一戳，陸蒔就回身，耳尖飛上一抹嫣紅，低聲道：“莫要鬧了?！?/br>
    楚染看到她的耳尖后就笑了，纖細(xì)的手指去捏了捏，湊過去：“陸相惱了?！笨谥姓f著惡，就接過她手中的帕子，說起正經(jīng)事：“我們做船去清河，讓李民去找熟人的船?！?/br>
    手從水里滑過，聲音令人更加羞恥，陸蒔闔眸，并未再說話。

    屋內(nèi)靜悄悄的，水聲就更加大了，陸蒔忍耐不過，握住她的手：“好了，時間該到了?！?/br>
    握著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腕處摩挲，帕子跟著沉到浴桶水底，叫人看不見了。楚染目光追著帕子，忽而就看到了水中光景，被抓住的肌膚開始發(fā)癢，一直癢到心口里。

    帕子掉了就要去撈，楚染看不見了，低聲道：“太深，拿不到了。

    楚染看著鎮(zhèn)定，顫動的眼睫出賣她，陸蒔心口發(fā)燙，當(dāng)著她的面做不出俯身的動作，讓楚染拿，更是不可能。

    她終究一晃：“你且出去?！?/br>
    “可我還沒擦呢?！背究棺h。

    陸蒔微惱：“我自己來?！?/br>
    楚染僵持了會，戀戀不舍地走出屋，尋了地方坐下，喚來李民：“你可知哪個商船可靠？我想去清河找親戚?！?/br>
    李民在江上跑的時間多，對著這些事多少都懂些，年齡小，打探事情也更容易。楚染這幾日也發(fā)現(xiàn)他行動凌厲，昨晚上山竟還能獵到兔子，這樣的能力也是不差的。

    可惜出身差了些。

    她想法多，李民猜不出來，撓撓頭：“那我明日去渡頭看看?！?/br>
    “好?！背緡诟缼拙浜?，陸蒔就已經(jīng)洗過了，她將水一桶桶拎出去。

    陸蒔被藥水熏得腦袋發(fā)暈，揉著額頭，渾身無力后躺在榻上，楚染將水提出去后，將衣裳洗了，晾干后，天色就黑了。

    晚飯吃著兔子，因著陸蒔病情，兔rou就沒有再烤，清燉的，很是滋補。

    村子里都習(xí)慣早睡，天色擦黑就都睡下了，楚染心里無比的安定，那個噩夢里壞事都沒有發(fā)生，就算她們現(xiàn)在身陷囹圄，也是有辦法可解的。

    再沒醒來時的彷徨與無措，與陸蒔的心意愈發(fā)貼合，不比夢里那般生疏，這些都是好事。

    外祖那里的境況也愈發(fā)好了，私兵一事在進行，只要連家有強兵就什么都不怕，屬于他們依舊會屬于她們，白日里的惶恐也是散去很多。

    上榻后，陸蒔摟著她，磨著她的耳朵喚她名字。楚染心里沒有排斥，心中安定，反摟著她的脖子，眉眼間染著春意，趁著無人道：“我覺得縣衙處太過安靜，怕是不對?！?/br>
    兩人挨得近了，楚染身上的暖意就過渡到陸蒔身上，她移唇過去，含住她軟軟的唇角。

    黑暗處更顯得情濃，什么都看不清，留下的只有彼此的溫度，和耐人的呼吸。

    分開時，呼吸聲纏繞耳畔。

    楚染摟著她的手不放，耳鬢廝磨，湊到她的耳旁：“陸相、陸相。”

    “嗯，聽你的，去清河?！标懮P聲音柔若春水，黑夜里極為惑人。

    楚染被她勾得心中發(fā)癢，落在她背上的手，一下一下拍著，她不耐地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