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自己一人快活便是，還管我如何？”周明郎陰惻惻地抬首，眸色冷而暗厲，見新陽今日一身裙裳，甚是貌美清純，忍不住道：“殿下入我周府，到底是為什么？”

    新陽自覺對不起他，小臉上滿是愧疚，也不知如何作答，支吾道：“你可以納妾的，喜歡什么的人，都可以給你、我沒什么目的?！?/br>
    她一嚇，聲音就變作軟糯，聽著似是撒嬌，周明郎俊眉一動(dòng)，將手旁的點(diǎn)心打落，“沒什么目的？成親后不讓碰、不讓看，天家的規(guī)矩就是這般玩弄人？”

    點(diǎn)心灑落在新陽腳下，看著香甜可口的糯米花糕掉到地上，心里一陣心疼，自己都舍不得吃，她揚(yáng)了揚(yáng)下顎，生氣道：“不去就不去，糟蹋點(diǎn)心做什么，說了給你納妾，還要怎樣，我回去收拾行李，明日跟阿姐去別院。”

    她生氣地走了，糯米花糕就一份，是清河特色，早知就不給他了，心里后悔地要命。

    ****

    寧王不沾惹朝政，日日聽歌排舞，得知楚染去別院后，親自去邀請她來玩，同行的自然有陸蒔，還多了個(gè)小尾巴，新陽公主。

    他拍了拍手，樂道：“新陽過來了，到王叔這里來，且說說在周府如何，周文義那個(gè)老東西性子太倔強(qiáng)，早晚要吃虧?！?/br>
    來時(shí)剛好用午膳，寧王會(huì)吃會(huì)玩，熱騰騰的膳食讓新陽眼花撩人，三鮮筍子熬湯，搭配著蝦丸，她吃了一碗后頓覺滿足，水晶魚膾蘸著醬料，口感十分爽利。

    兩人不談?wù)?，就說著這些膳食的吃法，楚染聽著五花八門的菜肴名字，與陸蒔對視一笑，本想安慰新陽幾句，不想寧王叔一頓膳食就打發(fā)了。

    過了年后，就要處理永安公主和親一事，楚帝任命連城與幾名武將質(zhì)子跟著一道過去，為防止幾人做小動(dòng)作，特地讓人一路看著。

    他這般試探，讓楚染心中作嘔，囑咐連城莫要與吳江人接觸，做好自己的差事就可。

    吳江使臣離開后，三月里太子選妃，周家二姑娘落選了，哭著回周府，路上恰好遇到新陽，她惡毒地看了一眼后，就去找二夫人訴苦。

    恒王妃早就將初二那日章華臺(tái)上的話說與二夫人聽，太子妃的事就生生被新陽攪亂了，二夫人氣得在家躺了數(shù)日，愈發(fā)看著新陽不順眼，一口氣替兒子納了三四房妾室。

    本以為是打公主臉面的事，不想新陽竟給幾人安排了見面禮，每人一對赤金鐲子，分量很足。二夫人又氣倒了，到五月里的時(shí)候，妾室有孕了。

    新陽在相府吃著糯米花糕，聽到婢女的稟告聲，她糊涂道：“這孩子莫不是旁人的？”

    楚染一口茶嗆到了，咳嗽幾聲就捂住新陽的嘴巴，“小傻子，你管他是誰的，還有半月你就搬離周府，管這些做什么，還有回去后再賞些禮，就賞手鐲花瓶一類的，切莫給吃食?！?/br>
    新陽不懂，半天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晃了晃腦袋，抱著楚染的胳膊撒嬌：“阿姐，我想見明妃，端午那天你帶我去，可好？”

    楚染不應(yīng)：“自己想辦法，再者明妃在宮里也會(huì)有辦法見你，別拉上我?！标懴嗖唤o她摻和新陽與明妃見面的事，平日里送些東西過去，自然不在意，見面就免了，被她曉得了，腦門都給戳破了。

    新陽纏著幾下，見阿姐不答應(yīng)，就不好再求，自己抱著菱角吃了起來。

    兩人坐著以后，阿秀端著五六只彩線的玲瓏粽子過來了，小小的一只，放在手心里很精致。楚染吃前先問道：“給老夫人送過了嗎？”

    自從老夫人去年搬離相府后，就不再過來，楚染不想陸蒔背著不好聽的名聲，逢年過節(jié)都早早地將禮送過去，讓人挑不出錯(cuò)來。

    陸相事情多，也不會(huì)去侯府，自從那夜后，就在除夕夜見過一面，自那以后也沒有再見面。她心明的事，從不曾說出口。

    玲瓏粽子口味多，五六只里餡料都是不同的，新陽吃了四個(gè)，還意猶未盡，楚染索性讓人給她裝了一食盒帶回府，囑咐她：“回府后千萬小心，管好自己的人，別管是誰的孩子，莫要去說，也莫要去管，就剩下一月了，你熬過去就好了?！?/br>
    “曉得了，不給阿姐添麻煩?！毙玛枒?yīng)下了，帶著滿車吃食回府，能吃五六日了。

    ****

    端午這日恰好休沐，陸蒔不用去署衙，自己留在府內(nèi)，晚上有筵席，天黑再入宮也是不遲的。

    楚染昨日無趣，就包了些粽子，樣子不好看，特地給陸蒔搬了過來，自己親自給她剝，送到她嘴邊：“陸相，試試?！?/br>
    看著黑乎乎的一團(tuán)糯米，讓人食不下咽，陸蒔后退：“你自己煮的？”

    “不是，庖廚煮的，就是餡料是我調(diào)的，放了桂花蜜，你可曾聞到桂花蜜的味道？”楚染樂此不疲地想要陸蒔試試。

    半年來，她不大愛出府，外面總是說陸相與她的親事不好，兩人毫無感情，就算成親也不見感情變好。聽得多了，反而覺得不舒服，就漸漸不愛出去。

    她無事可做，就學(xué)了包粽子，“我按照書上來的，桂花蜜不甜，是作添香用的，你試試?！?/br>
    陸蒔眉眼微蹙，想起去歲她按照書上釀酒一事，酒味濃烈，將自己都飲醉了。她不相信楚染的手藝，遲疑道：“你自己試了嗎？”

    “沒有，你先嘗嘗。”楚染搖首。

    陸蒔倒吸一口冷氣，與釀酒有何區(qū)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