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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里的日子過得總是快些,太子送了信回來,道是平安到宋國。 信是二十多天送回來的,算算時間當是過年的時候就到了宋國都城,信里依舊提起阿楠的孩子,托付阿姐好生照料,一同回來的還有許多小玩意。 楚染讓人送入東宮給太子妃,至于阿楠的那份,她囑咐太子妃好生送過去,太子的心意不能辜負。 東宮妾室有喜的事還瞞著許多人,不敢讓其他人曉得,太子妃也懂理,讓人將東宮圍得死死的,等太子回來再告訴陛下,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楚染托病不出府門,也不去東宮,陛下請人來召,也是同樣的說辭。 新陽被嚇得不行,慌慌忙忙地帶人來相府去看看阿姐,她的馬車與侯府的馬車同時停下,她為尊,侯府馬車只得讓一讓。 踏入相府的時候,老夫人才下馬車,門人一見她頓覺頭疼,忙讓人去稟報。 楚染以病為由,讓阿秀去待客,不見她,新陽在花廳內同樣喝茶,暗道今日運氣不好,竟和她一道入門。 老夫人看著精神很好,瞧著對面的新陽吃著果子,想起前些時日里周家二房生子的事情,她笑說:“今日瞧見殿下,想起周駙馬做父親的事,這廂要恭喜殿下了?!?/br> 新陽不傻,在宮里生活多年,好話還是能分清的,她翻了翻眼睛:“老夫人恭喜錯人了,見到周駙馬再恭喜,恭喜我做甚,又不是我的孩子?!?/br> 她話太過直白,說得老夫人喉嚨一噎,暗道她傻里傻氣,這些話也說得出口,真不害臊。她不生氣,接過阿秀的茶,“喚周駙馬父親,也會喚您一聲嫡母,都是母親。” “老夫人今日是不是走錯門了,這是相府,不是周府,恭維周駙馬也要當他的面,在相府說也是聽不到的,不如你跟我去周府,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也好逗得周家人開心?!?/br> 新陽毫不留情,這些時日本就郁悶,來阿姐這里也要聽到周家、周家如何,陸老夫人是陸相的母親,又不是她的母親,沒必要忍著。 且她總是嫌棄阿姐不好,她見老夫人面色鐵青就沒有再說了,免得給阿姐丟顏面。 “殿下說的是,老身前些時日也去過周府,倒是未曾見過殿下?!崩戏蛉藲鈵罋w氣惱,話還是要說的,免得丟了面子。 新陽捧著果盒,聽到這些話后又是一陣呆,這個老夫人怎地抓著她不放,她蹙眉道:“我早已搬出周府,倒是老夫人住在養(yǎng)子府邸上,可曾舒服,聽說陸大人傷了,不知得罪了誰,下次出門要小心些,郢都城內不安全,免得讓老夫人跟著傷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不好了?!?/br> 陸老夫人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干看著她,轉身看向阿秀:“殿下怎地還不出來?” “方才都說了阿姐病了,不能見客,老夫人仗著是陸相的母親憑白欺負人不成,你若想哭訴阿姐待你不孝,也要等陸相回來。不過公主有尊嚴,對你不孝又如何,上下尊卑都分不清的人,讓人如何孝順?!?/br> 阿秀不料新陽一面吃著果子,一面將老夫人說得顏面蕩然無存,她只得出來打圓場,安慰老夫人:“殿下病了,要不您改日再來。” “也可,你讓陸想回府。”老夫人順著臺階下。 新陽不好不讓人家母女見面,她起身道:“那我去后院見見阿姐,就看看,不跟她說話,也不氣她?!?/br> 后面那句明顯說的就是老夫人,她捏著鼻子沒有說話。 新陽覺得舒爽,抱著果盒就去后院,遠遠地就看見屋門緊閉,心瞬息就沉到了湖底,她疾步跑過去,婢女給她開門。 她探了探小腦袋,“ 阿姐、阿姐。” “在,你進來?!背镜穆曇羧缤R话?,聽得新陽耳畔發(fā)癢,她疾步跑進,進去就看到阿姐側躺著,闔眸而思。 走近后,將糖盒放在一旁的小幾上,脫了外袍也躺進去,摸摸阿姐額頭,道:“阿姐,你哪里不舒服?” “無礙,你怎地過來,近日無甚精神忘了去看看你?!背镜溃缴隙嗔艘蝗撕?,她只得躺了下來,往里側挪了挪。 新陽以前喜歡和阿軟一起躺著,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覺得開心,眼下與阿姐躺著也很舒服,道:“我剛剛遇到老夫人了,不曉得她這般態(tài)度是哪里來的勇氣?!?/br> “陸相縱容的嗎?”她嘀嘀咕咕,腦袋里唯一想到的也只有這些,宮里就是如此,許多宮妃仗著陛下的喜歡就胡作非為,她是曉得的,大抵老夫人就是如此的。 楚染沒有回答,她有些乏了,合眼后就昏昏欲睡,新陽也不去吵她,趴在榻上吃果子,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像是小老鼠在咬床一般。 外間的老夫人并未等候多久,陸蒔請了大夫回來,讓人從側門而進,自己入花廳見母親。 老夫人過來是為陸懷思之事,他在家中躺了許久,朝堂來了調任,讓他離開郢都城外放。 旨意來得突然,讓人始料未及,陸夫人哭了許久來找老夫人,懇求她去找陸相想 想辦法。陸老夫人也隱約懷疑外調是陸相的手法,氣沖沖的就過來找陸相理論。 陸蒔心思不好,也不想與母親多說話,只道:“陛下調任罷了,我能做什么?!?/br> 老夫人哪里肯聽,道:“都是自家兄弟,你何苦趕盡殺絕,讓他去外放,你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