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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楊:“種的紅薯需要翻一下了?!?/br> “好。”簡釩枕著俞楊的手睡了過去。 今年種的紅薯長的很好,紅薯秧子綠油油的一片很是旺盛。 之前種土豆的時候,就沒想起來去那些沒有人住的破爛的養(yǎng)牛的棚子里找找有沒有干掉的牛糞,就這樣隨便灑了點草木灰下去也不知道土豆長不長得大。 以前只有俞楊一個人的時候她是沒想過找一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獨自生活的。她怕被那種令人窒息的孤寂感給悶死,所以她寧愿拿著把刀穿梭在破敗的樓房里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從可怕的喪尸手里逃生。 俞楊不敢死,所以只好憑著生存本能行尸走rou的活著。 她不會想方設法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一切都是隨便,能活一天是一天。她常常會這樣想,某一天晚上喪尸爬進了她睡覺的地方,迅猛地撲上來,一口咬斷了她的脖子…這樣讓她快要崩潰的日子就徹底結束了吧。 后來她遇到了簡釩。 再后來她們有了孩子,住在一個沒人知道了偏僻小村莊。 俞楊彎著腰捏著紅薯藤往另外一個方向翻轉過去,她不知道原理是什么只見過以前奶奶種紅薯的時候會把紅薯藤翻過去,現(xiàn)在她也種了紅薯憑著記憶學著老人的動作慢慢翻轉紅薯藤。 簡釩提著桶,帶著兩個小家伙去河溝那邊打水,趁著太陽還沒出來趕緊給紅薯藤澆一遍水。 俞冬落在最后頭,她一邊走一邊撲著天上飛舞的白色小蝴蝶,那蝴蝶仿佛在逗她,有時候會特意離她近些。 突然蝴蝶停在了俞冬的頭發(fā)上,她微仰著頭瞪著雙黃綠色的眼睛不斷的往上看,在身后甩的歡快的小尾巴也不動了,她鼓著腮幫子拼命往上吹氣。 等蝴蝶重新飛上天空的時候,她還傻傻的站在原地,一直到她看不見了才抱著自己的尾巴在地上歡快的轉圈。 水澆的差不多的時候,簡釩也幫忙把紅薯秧子翻轉過去,順手拔掉了那些雜草。 俞楊直起腰來看俞冬一眼,她并不擔心俞冬會走遠,她擔心在簡釩身邊跟著彎腰翻紅薯藤的簡秋。 “小媽,這個能吃嗎?”簡秋的小爪子里抓著一直通體碧綠的蟲子問。 簡釩:“不能?!?/br> “那這個呢?”他手上是只快斷氣了的黑色甲殼蟲。 簡釩:“不能。” “哦?!焙喦锶拥羰掷锏南x子繼續(xù)在紅薯葉子下找了起來。 “那這個呢?”他甩了甩身后的尾巴,繼續(xù)問。 簡釩手上忙著,看了一眼搖搖頭,她不想再搭理簡秋了,也不知道他小腦袋瓜里哪來的這么多奇怪的東西。 紅薯地里有四五棵向日葵,俞冬歪著腦袋眼睛轉也不轉地看著那幾朵欣欣向榮的黃色大花盤。 她之前沒見過這種花,一心想著這花能不能吃,她看了一會兒猛地撲上去咬斷了向日葵粗壯的枝干,摘了一朵花下來。 簡釩望向俞楊,只見她手里拿著一把雜草,臉上是一副痛心的表情。 向日葵成熟之后就是瓜子??! 俞楊也看著簡釩,突然嚇了一跳。簡秋手里抓了只大蝎子,也不問簡釩就要往嘴里送。 “崽崽,簡秋!”俞楊大喊。 簡釩偏頭去看他,這一看就嚇壞了,她趕緊打掉簡秋手上的東西,可是已經晚了,簡秋的嘴巴還是被蝎子蟄了一口。 蝎子掉在地上迅速地爬進了密密的紅薯藤里。 簡釩看著簡秋,簡秋看著簡釩,然后甩著尾巴撲了過來,嘴里發(fā)出“哇唔哇唔”的叫喊聲,眼淚也大顆大顆往下掉。 “咬到了?”俞楊問。 “咬到嘴巴了?!焙嗏C把簡秋從身上撕下來,摟著他,掰開他的嘴巴看著被咬的傷口答道。 “這倆家伙,怎么什么都敢往嘴巴里放?。俊庇釛畎岩е豢谙蛉湛ò甑挠岫ミ^來,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巴。 “怎么辦?”簡釩問。 “先回家用肥皂水洗洗看能不能行?!庇釛畎芽拗暮喦锝舆^來抱在懷里,然后開始輕哄著。 簡秋趴在俞楊的肩上,黃色大眼睛里的淚水一顆接著一顆掉落出來,他哭聲細細的,臉上惴惴不安。也許是太疼了,把頭縮下來埋在俞楊的頸窩,爪子想碰嘴巴又不敢去碰,小模樣可憐極了。 有時候簡秋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簡直能把人逼瘋。他什么都敢抓,蛇,渾身長刺的毛蟲,顏色好看的飛蛾,有毒的蜈蚣,只有俞楊和簡釩想不到的沒有簡秋不敢上手抓的和放進嘴里嘗嘗味道的。 這點俞冬隨她哥。 簡秋被狠揍了幾次之后,會拿著手里的東西詢問,俞冬就不會了。但是她膽子小不敢抓蟲子,只好專挑那些顏色好看的花和葉子下手,家里種的那棵薔薇就被她啃得面目全非。 涂上肥皂水以后想來是痛感減輕不少,簡秋抱著尾巴蹲在柚子樹下盯著那些忙碌的螞蟻看。 “還疼的厲害嗎?”俞楊走過來問。 簡秋的嘴巴腫了,他說話的時候會牽扯到傷口,所以只是哼唧兩聲,兩只眼睛水盈盈的里面盛滿了委屈和憤慨。 俞楊看了看,發(fā)現(xiàn)傷口比之前更腫了一點有些發(fā)愁。 她們沒有藥品。 看見了俞楊,簡秋就好像看見了主心骨一樣,也不看地上慢慢爬行的螞蟻了,他抱著俞楊的大腿連尾巴也一起纏上了俞楊的腳踝,頭靠在俞楊的大腿處,不說話只默默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