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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庇釛畹狼?。 鄭舒悅認真的看著俞楊:“干嘛道歉?很正常啊, 要是我我可能瞳孔連縮都不會縮一下。陌生的環(huán)境, 陌生的人, 誰知道是好是壞?!?/br> 俞楊尷尬地笑了笑,以前也有被人抓住的時候,總會有人問她家里還有沒有人?身邊有沒有什么朋友?吃的放在哪里?俞楊總是滿嘴胡話。 這種下意識掩飾自己的方式是俞楊用來自欺欺人的。 末世里很多小隊處理受重傷的人通常是踢出隊伍讓他們自生自滅, 而現(xiàn)在這伙人不僅救人還救了一口氣救了四個,這也是俞楊放下戒心的一個原因。 末世里行走的人,戒心都很重。 “你想見她們恐怕不行,我們這個車隊是個大車隊,全隊車輛加起來有四十多輛,你那幾個家人在后面的車子上,都動彈不得,車隊隊形變動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矛盾?!?/br> 她頓了頓看著趴著的俞楊:“而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最好還是不要亂動,不然傷口裂開了很麻煩,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止血藥和消炎藥了?!编嵤鎼倿殡y道。 俞楊垂下了眼瞼,忽略心里的那股失落感:“沒事,你們能救下我們一家已是感激不盡了?!?/br> 她是發(fā)自肺腑的感激,這次算是遇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了。 在得知俞楊兩個孩子的特殊性以外,鄭舒悅還讓她小心,告訴她關(guān)于吳城的一些基本情況,對于俞楊的孩子也沒有半點覬覦的心思。 “哦,你家那個男孩已經(jīng)掉了好幾顆牙齒了,女孩會慢一點,她才開始掉指甲?!编嵤鎼傁肓讼脒€是告訴了俞楊一些關(guān)于小孩的基本的情況。 “我知道,他在家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掉牙齒了。我愛人她…”俞楊頓了頓又問。 鄭舒悅一邊后退,一邊告訴俞楊:“她很好,你放心?!?/br>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俞楊長舒了一口氣。 她孩子的特殊在哪? 這邊廣場上人來人往,孩子除了眼睛個數(shù)以及五官不一樣以外,身上幾乎都差不多,尾巴、鱗片、爪子…… 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呢? 俞楊閉著眼睛把手里的餅子放到一邊,吹過來的風撫在皮膚上有些癢,空氣里是陽光炙烤著輪胎的膠臭味,不好聞。 不像是山村里那些清新的草木花香,淡淡的,沁人心脾。 突然俞楊覺得自己的頭上被人噴了一腦袋水,她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個拿著噴壺的小家伙。 四五歲的年紀,頭發(fā)很臟,手指縫里全是淤泥,一張小臉嚴肅又認真,兩人對視著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僵持了一會兒,那個小家伙又對著俞楊噴了噴水,然后倨傲道:“那真是你孩子嗎?” “嗯?!?/br> “你騙人?!毙菙蒯斀罔F道。 “我騙你干嘛?”俞楊看著這個小屁孩心里有些好笑。 小樓放下噴壺:“騙子一般都不會承認自己是騙子的。” “誰教你這些的,歪理?!庇釛钭⒁曋堑臅r候,他有些不自在。 “你管那么多干嘛?”他犟嘴道。 俞楊笑了一下,打算再睡一覺,反正簡釩她們都是安全的,她現(xiàn)在要好好養(yǎng)傷。 “你怎么不說話了?”小樓又重新拿起了噴壺,對著俞楊灑了掩蓋血腥味的藥水。 呼喚了幾次之后都沒有得到俞楊的回應(yīng),小樓失落的離開了。俞楊剛才看他的時候,讓他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那種感覺就像是躺在洗干凈的棉被里舒舒服服睡了一覺一樣。 小樓拿著噴壺,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蜷在后備箱里的那個女人,期待著能夠再一次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他跟俞楊的兩個小孩擠在同一輛車上,鄭舒悅讓他幫忙照看一下兩個小孩,特別是開始掉牙齒的簡秋。 回到自己睡覺的地方,小樓掰開簡秋的眼皮,看了看他大大的黃色瞳孔吐了吐舌頭,他抓住了簡秋的尾巴,在手心里反復(fù)查看。 “是不是長了尾巴的人才會有爸爸mama?”小樓把簡秋的尾巴放回去,自己伸著腳靠坐墊上想著自己的事情。 他年紀還小,接觸的黑暗面也不多,現(xiàn)在還想不到要是他有了尾巴,他那對狠心的父母早就把他送進實驗室去了。 鄭舒悅把他撿回來之后幾乎沒怎么管過他,她是車隊副隊,太忙了,根本沒時間好好跟小樓相處。 而車隊里不斷有人離開有人加入又沒有跟小樓年紀相仿的孩子,所以當看到躺在他身邊的兩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車隊里雖然沒有窮兇極惡的人,但是該有的制度還是有的,他年紀小很多事情根本就做不了,得到的食物和御寒的衣服往往都是最少的。 能活著已經(jīng)是最大的幸運了。 車隊走走停停,鄭舒悅來看俞楊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到是哪個叫小樓的小家伙每天都要來俞楊身邊晃悠,有時候還賴在她這不走了,美其名曰要給她噴藥水。 俞楊可以下地走動的那一天,她去見了簡釩和兩個孩子,都很好。只是簡釩腿上的傷比較嚴重,不能長時間下地走動比較麻煩。 她見了簡釩也不哭,只是簡單的親吻和擁抱,跟每一次分別后再見面時的場景一樣,沒有淚水沒有歡呼。只有一個慶幸的微笑。 還能活著再見一面真好。 也想一家人住在一起,可是又怕這樣會給車隊帶來麻煩,現(xiàn)在的俞楊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一個傷患還有些吃力,只能過幾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