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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里有兩個女人,一個受了傷,我迫不得已救了她們。我要是不出現(xiàn),那具尸體肯能就會被破壞掉了。”女醫(yī)生轉(zhuǎn)頭對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說道。 “尸體呢?”男人問。 女醫(yī)生:“我藏在三樓的值班房里?!?/br> “要不是當時情況危急也不會讓你和小劉一起帶著這具尸體逃跑?!鄙砗蟮囊粋€上了年紀的人說道。 “我們都明白這具尸體的重要性,都過去了教授”女醫(yī)生苦澀地笑了笑。 “希望溫度并沒有影響我們種上去的菌落生長,不然又有人會成為實驗載體,之前的實驗數(shù)據(jù)又要推翻重來了?!蹦莻€教授說完抹了抹腦門上的汗。 女醫(yī)生:“再沒有進展等待人類的將會是滅亡,我們身上的壓力太大了?!?/br> “還有其他堅守一線的同志也在研究這個血清,我們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zhàn)?!?/br> 后面說的話簡釩聽不清了。 不多時,兩個人抬著一個黑色的編織袋走了出來,簡釩不敢再伸出頭去,她那根對危險敏感的觸角讓她有一種被發(fā)現(xiàn)了錯覺。 簡釩頭也不回快速離開了剛才所在的地方。 在她剛離開沒多久,有人往里面扔了一顆手/雷,那面墻轟然倒塌。 簡釩直接嚇得腿一軟直接趴在了地上,衣服里的饅頭掉了出來。 她臉色蒼白,心有余悸地甩甩頭上濺到的灰塵沙子,反應(yīng)迅速抓著饅頭飛快地逃竄起來。 “別追了,先把尸體帶回去才是正事?!焙嗏C聽見有人喊。 有手/雷多半是軍方的人,加上他們提到了血清、菌落等詞匯可以判斷出是藏在哪里搞研究的研究人員。 那個女醫(yī)生怕她上三樓找東西,所以才不得不出現(xiàn)幫她處理俞楊的傷口,并且故意表現(xiàn)出一些小動作讓自己防備。 她帶著俞楊,一定不會選擇正面迎擊,肯定會換個地方。這樣就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三樓的尸體了,再一想她在門診樓里遇見的尸體剛死不久而且全是窒息而亡,地上有明顯的打斗痕跡。 那個女醫(yī)生是個格斗高手。 一直等到天黑簡釩才敢摸回安放俞楊的房間里。 兩天過去了,俞楊中途醒來一次,但是也只是短暫地睜開了一下眼睛。麻藥的藥勁兒過去以后,傷口開始疼痛。時不時能從俞楊嘴里聽到壓抑的悶哼聲,一聲一聲打在簡釩的心上。除了想辦法讓她的體溫降下來,簡釩幫不上任何忙。 第四天早上,俞楊醒了。她沒什么精神,看著憔悴的簡釩心里疼惜,伸手拉著簡釩的手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喝水嗎?”簡釩癟癟嘴忍住想哭的沖動。 “嗯。”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些什么,靜靜看著對方,膽怯、害怕、慌張、無助和絕望是這幾天簡釩遭受最多的東西。她好像擁有了全世界,可是下一個瞬間卻被世界整個隔絕在外了。那種孤立無援的滋味讓簡釩學(xué)會了沉默。 俞楊看著面前灰撲撲身上帶著傷但是眼睛依然明亮清澈的女人,好像有千萬句話想要說,又好像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看著簡釩虛弱地笑了笑:“看樣子這回輪到我報恩了?!?/br>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簡釩就立馬別看眼睛不去看俞楊了。 細小的水珠慢慢在簡釩的睫毛上凝聚,隨著她睫毛輕顫,一顆一顆滾落出來。 簡釩趕緊用手擦了擦她慢慢走進,挨著俞楊,摸摸她蒼白的嘴唇,手放在她的耳垂上捏了一下。退開以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淚水沖開了她臉上的臟污,徹底成了一只大花貓。 “哭什么?”俞楊擦了擦簡釩的大花臉問。 “以為你死了?!?/br> “還活著?!?/br> “真好?!?/br> “我真的好怕啊嗚嗚嗚…” “你別怕啊,我不會死的。你還沒做面包給我吃呢,還死不了,我命大。” 簡釩一直哭一直哭,她開始只是忍耐著沉悶的掉眼淚,后來干脆變成了嚎啕大哭,并且怎么也停不下來。一見到俞楊,簡釩心里就安定下來了,這些日子吃的苦受的驚嚇全都可以忽略掉了。 好像四肢又重新灌滿了力氣。 俞楊最后沒了法子,她心里也堵的厲害,眼眶慢慢也跟著紅了起來。 簡釩吶,真是個笨蛋啊。 這些日子的每一次見面相、擁抱、親吻簡釩都當做了最后一次,她甚至已經(jīng)想好俞楊死了她把她埋在哪里。 相聚和離開永遠是短暫的,特別是在這個背景下,人活著本身就已經(jīng)很艱難了。 簡釩前幾年里也遇到過伙伴,也有生死與共的朋友,可最后一個個都死在了她前面。簡釩親手埋葬的。離別雖然會痛,可是時間終究會撫平那些傷疤。 既然下不去決心去死,就只能讓自己活的好一點。 “你別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真是的弄得我也想哭了。”俞楊費力起身,拉著簡釩的手晃了晃,輕輕地哄她:“別哭了好不好?” “我不?!焙嗏C抽抽嗒嗒。 看著她兔子一樣的眼睛,俞楊還真怕哭壞了。 “哭了就不美了,臉上臟臟的,不好看?!庇釛钜膊恢雷约簽槭裁磿f這樣的話,她只是想讓簡釩別哭了。 “我臉上從來就沒干凈過,嗚嗚嗚,我本來也不好看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