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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念酒品還行, 雖然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可絲毫不鬧騰,乖得像個漂亮的假人一樣。 沈歆側頭看她,那醺紅的臉卻兀自湊了過來, 尖俏的下巴還搭在了她的肩上。 太瘦了,下巴上沒點rou,這么一擱還挺硌人的。 陸念嘴一張,也不知道想說什么,看那口型說得好像是“gou”。 沈歆沒弄明白,使勁地托著人往鬧市外走,轉頭又看見這小同桌動了動嘴。 “你想說什么?!彼吐晢柫艘痪?,生怕把這人吵醒了,還把這一時的親昵給打破。 陸念垂在身側的手一動,胡亂的在短褲的側袋邊上摸著,摸了好久也沒把手探進去。 沈歆笑了,手繞到她的身前,兩指一伸就探進了側袋中,手指隔著薄布,貼在那細瘦溫熱的腿上,再往下伸一寸就碰到了手機。 耍了流氓的人覺得這千不該萬不該,怎么說也不能趁人之???。 在捏到了手機之后,沈歆就把手拿了出來,穩(wěn)穩(wěn)放在了陸念的手里。 那小同桌解了鎖,把備忘錄給打開了,刪刪打打了好一會,才點到了正確的字。 備忘錄上就只留著一個字,一個“狗”字。 沈歆頓時覺得陸念是和狗過不去了,意識模糊不清的時候,萬物皆可像狗,還是會對她掉哈喇子的那種。 陸念拿著手機,手腕軟軟的,細白的五指也沒什么勁,那手機像是隨時要掉地上一樣,可她還在打字,點出來的卻是一串亂七八糟的字母。 沈歆看不過眼,又怕她把手機摔了,就給她揣回側袋里去了。 剛來的時候還不認得路,待了這么一段時間,沈歆已經連小路也記清了,輕而易舉就把陸念送回了文心街。 不料幾個熟人從遠處迎面走來,人還沒太看清,聲音就已經響至耳邊了。 “沈姐!——” 生怕沈歆聽不見一樣,還喊得撕心裂肺的。 沈歆一瞧,這可不是一班的么。 幾個人走近才留意到陸念正靠在沈歆的身上,下巴搭上了沈歆的肩,垂落的長發(fā)擋了大半張臉,那脆弱的脖頸在發(fā)間半露著。 “陸念也在啊。”其中一人嘆道。 沈歆點點頭:“真巧,去哪呢?!?/br> 幾個人說要去唱k,唱完k再去蹦迪,夜生活豐 富得像是不用睡一樣,他們想了想,又問沈歆要不要一塊兒。 沈歆搖頭,手一抬,掌心就覆在了陸念的后腦勺上,一邊說:“不去,我們得回去了。” 說的是“我們”,不是“我”也不是“她”。 幾人恍然大悟,紛紛給沈歆讓道,人還沒走遠,就嘀咕了一句:“她們住一塊?” “不是童養(yǎng)媳嗎,能不住一塊么。”另一人說。 這話音全落到了沈歆耳里,她腳步一頓,回頭問:“什么童養(yǎng)媳,別亂講?!?/br> 幾人連忙捂嘴,壓低了聲音說:“是是是,豪門秘辛,不能亂講的?!?/br> 沈歆真是服了這些人的想象力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幾人此起彼伏地“哦”了一聲,還齊刷刷做了把嘴拉上拉鏈的動作,揮揮手就跟沈歆道別,風一樣跑遠了。 沈歆側頭看了看那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心說如果真是童養(yǎng)媳就好了,至少不用猜這小同桌身上究竟發(fā)生過什么,從小就能被護著,哪還會有那么多的糟心事呢。 她想了想,忽然覺得有點樂,過后又微微搖頭,她這同桌骨子硬得很,怎么會愿意給人當童養(yǎng)媳。 陸念家的路就是這一條,岔路口多得很,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找著回去的路,結果被陸念給瞧見了。 街燈黯淡,盛夏的夜風并不悶熱,從樹杈間刮了過來,還挺涼快的。 沈歆把這只舔了點酒味就醉醺醺的人送到了家門口,忍著沒擅自摸陸念的口袋,又怕吵到了左右的令居,壓低了聲音問:“念念,鑰匙呢?!?/br> 陸念被她帶著走了一路,酒醒了大半,卻還有些頭暈目眩的,歪著頭像是沒聽明白的樣子。 “鑰匙帶了嗎?!鄙蜢в謫?。 陸念那搭在她肩膀上的下巴一抬,手朝短褲的側袋摸了下去,和裝手機的口袋不在同一側。她摸了半天還是沒摸著,拇指虛虛地搭在口袋邊沿,連摸個鑰匙也費勁,還喘了兩下。 沈歆只好替她拿了,她說:“這次可不是我故意的?!?/br> 說著她就把手往下伸,從陸念素白的手上蹭過,明目張膽的在口袋里摸索著,摸到了一把被捂得溫熱的鑰匙。 陸念認得這鑰匙,她見沈歆要開門,就伸手想去搶。 這一搶,兩個人都要站不穩(wěn)了。 沈歆推著她的手,不由把聲音抬高了些許:“別搶,我又不是賊。” 陸念沒聽懂,隔壁的鄰居卻聽懂了,開門探出身就惡狠狠的朝沈歆瞪去。 沈歆一愣,說:“我是她同學?!?/br> 那鄰居朝她打量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信。 “真的。”沈歆說完就從包里翻學生卡。 鄰居問:“不是賊?” 沈歆甚是尷尬,扶著一邊在搶鑰匙的陸念說:“真不是。” 她心里還有半句沒說出來,其實還是蠻想當賊的,偷心的那種。 鄰居看她這模樣也不像是做賊的,哪有穿著一身名牌的賊。 沈歆折騰了好一會,才把陸念帶到了屋里,那剛剛搶鑰匙搶得起勁的人坐在了沙發(fā)上,這一坐就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