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今天能給我個回答嗎。”沈歆說。

    陸念又張了張嘴，就跟被掐住了喉嚨一樣，一會才說：“還是……改天吧?！?/br>
    沈歆笑了，這完全在意料之中，“回答個問題還得選個良辰吉日?。俊?/br>
    “嗯。”陸念應(yīng)了一聲，抬手抹了一下臉，卻發(fā)覺剛才濕潤的眼早被風(fēng)吹干了。

    遠(yuǎn)處老師吹響了口哨，這距離隔遠(yuǎn)了，險些聽不到口哨聲。

    “吹哨了？”沈歆愣了一下。

    眼看著遠(yuǎn)處的人從四面八方集合在一塊，沈歆連忙跑了起來，還回頭說：“走了走了，日子你好好挑，不用事先打草稿，給個準(zhǔn)話就行?！?/br>
    陸念看前邊那人頭發(fā)飛揚著，藏在里邊的藍(lán)發(fā)一不留神就露了出來，張揚得太過耀眼了，她“嗯”了一聲，跟在后邊跑了起來。

    那體育老師等著這兩人跑過來，耐心就快耗盡了，可偏偏又怕極了沈歆會搞事，就忍著沒有多說，在點了人數(shù)之后，讓班級就地解散了。

    沈歆往車棚走，回頭看見陸念不緊不慢的往飯?zhí)萌?，問了一句：“要給你帶飯嗎？”

    陸念搖頭，依舊走得慢悠悠的，和周圍往飯?zhí)帽嫉娜诵纬闪缩r明的對比。

    沈歆怕極了她又不吃飯，想了想說：“我和你一塊吃?！?/br>
    “你吃不慣的。”陸念說，“現(xiàn)在人多，我不急?！?/br>
    “別回頭讓我發(fā)現(xiàn)你沒吃?！鄙蜢дf。

    陸念走得有點兒出神

    ，就像在想事情一樣，她木了一會臉，抬眼看見沈歆竟和她一個方向，“你不回去？”

    這話把沈歆給點醒了，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得給陸念點時間，于是腳步一頓，轉(zhuǎn)身換了個方向，“回去的，我手機一直開著，可以隨時聯(lián)系?！?/br>
    陸念點了一下頭，看著沈歆走遠(yuǎn)，她渾身頓時xiele力，連腳步都快邁不動了，也終于喘上了一口氣。

    校門口人潮涌動，倒是看不見新老師的身影了。

    沈歆推著車出了校門，像行尸走rou一樣，步伐慢得像在散步，可她一顆心卻狂跳著，等到出了校門才抬手拍了一下自個的腦袋。

    怎么就問出來了呢，萬一同桌明兒就申請換位置了，她可怎么是好。

    可陸念似乎也不算拒絕，只是說改天才給個答復(fù)，這么說來她還是有機會的，就是這個機會飄忽得很，讓人不太好抓住。

    在回去的時候，沈歆路過了一家書店，難得在門口逗留了一會。

    她還有點緊張，朝里邊瞄了好幾眼，想了想還是走了進(jìn)去，隨手抄起一套高考沖刺題就拿去付錢。

    雖然沒喝什么熬夜冠軍茶或咖啡，可她的腦子就是興奮得很，心就跟被揪起一樣，不太靜得下來，如此一來，只能寫寫題讓自己冷靜一下了。

    反正問都問了，成不成看造化，沈歆心說。她把題卷起來塞進(jìn)了包里，蹬著自行車回橋洞街去了。

    當(dāng)天晚上沈歆就在朋友圈里刷了屏，她每算出一道題就拍照分享到圈子里。

    做題做到了半夜，照片也就發(fā)到了半夜。

    等乏了的時候，她把卷子卷了起來丟在桌上的角落，拿起手機一看，真是絕了——

    陸念給她點了個贊。

    沈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覺得這題沒白做，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一點多，外邊只有街燈亮著了，這個點陸念竟還沒睡。

    兩人最后的聊天記錄還是一天前的，乍一看有一種疏離感。

    這關(guān)頭上怎么能疏離，不可以。

    沈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著，想想還是給陸念發(fā)了個消息，“沒睡？”

    那頭很快回了個“沒”字。

    “睡吧，我又不急著讓你回答我?！鄙蜢Оl(fā)了一句。

    陸念回了一串省略號，過了會又發(fā)過來一句：“我是在幫你驗證答案?！?/br>
    沈歆目瞪口呆，這小同桌可真夠嚴(yán)謹(jǐn)?shù)?，居然還給她驗證答案？！她本來想說試題后面有答案的，想想還是算了，過會發(fā)了一句：“我不做了，睡吧。”

    陸念：“你第二十六題算錯了?！?/br>
    沈歆：……

    這覺真是沒法睡了。

    躺下之前，她把卷子擱在了枕頭邊上，雖然紙張又薄又涼，可就是起到了助眠的效果，她兩眼一閉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天亮，竟趕在鬧鈴響前就醒了。

    窗外還灰蒙蒙的，天邊的云掩著剛升起的太陽，云邊就跟鑲了一圈光似的，好看得很。

    沈歆趕去學(xué)校的路上一直忍著沒給陸念發(fā)信息，可又覺得這小同桌大概又沒打算吃早餐，就順道給她帶了卷心粉和豆奶。

    學(xué)校不準(zhǔn)把外邊的食物帶進(jìn)去，沈歆就把熱乎乎的卷心粉和豆奶藏進(jìn)了包里，推著車一路暢通無阻，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往教室去。

    沒風(fēng)火多久，她剛到教室門口就蔫了。

    正看碰上了陸念了，陸念愣了一下，停在教室門口看她。

    沈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本來路上已經(jīng)想好了措辭，可一看見陸念就忘詞了。

    倒是不尷

    尬，表白怎么能是尷尬的事呢，沈歆就是有點緊張，憋著一股氣提起嘴角就笑，站在教室門口笑得就跟在迎賓一樣。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進(jìn)了教室，路過兩人的時候來回看了幾眼，想不明白這沈姐和學(xué)神是在干什么。

    學(xué)委嚼著包子從走廊上走來，瞪著一雙眼說：“兩位姐，你們這是在眼神交流?。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