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陸陸續(xù)續(xù)有別班的人經(jīng)過，經(jīng)過得有點刻意了，沈歆看得清楚，有的人分明已經(jīng)來回走了三次。

    那些人在瞅見陸念之后就收回了目光，一個個就跟看猴一樣。

    沈歆還算冷靜，畢竟自家同桌屬實優(yōu)秀，可前排的學委卻有點

    坐不住了。

    學委回頭瞅了一眼，悄悄說：“今天早上方燃去開會了?！?/br>
    “誰啊。”沈歆又把這名字給忘了。

    “就咱們新班主任啊。”學委說。

    “開會關我們什么事。”沈歆笑了一下，“難不成還要讓我們?nèi)ヅ月?？?/br>
    學委沒敢向沈歆翻白眼，又說：“當然不關你的事，但關陸同學的事?！?/br>
    陸念雙眼一抬，似乎有點意外。

    沈歆那嘴角的弧度漸漸放下來了點兒，“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參與的?！?/br>
    “數(shù)學競賽不是要開始了么，方燃推薦了陸同學，可別的老師有異議，所以這事得重新討論。”學委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

    沈歆“啊”了一聲，問道：“為什么別的老師有異議，是我同桌不夠優(yōu)秀嗎?！?/br>
    陸念微微側目，以往聽沈歆這么說的時候沒什么感覺，可現(xiàn)在聽來，卻莫名有點兒秀。

    “不是啊，”學委朝陸念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著，想想還是沒說原因，“等她開完會回來就知道了?！?/br>
    “搞這么嚴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能高考加分。”沈歆狐疑地說，還睨了學委一眼。

    “確實能加分啊，”學委登時笑了，“要是特別突出，搞不好還能保送?！?/br>
    陸念寫字的手一頓，將豎起的筆微微傾斜了下去。

    “咱們學校的話，每年都是從各個班選出兩名優(yōu)秀學生，再由老師開會討論從中選出兩位最為突出的赴賽，這選人一般是由老師直接選的，所以方燃沒在班里提。”學委拿書擋著張合的嘴，說得有點興奮。

    “這玩意很難考嗎?！鄙蜢枴?/br>
    學委就跟看傻子一樣，倒吸了一口氣。

    陸念朝沈歆睨了過去，在紙上寫了個“難”。

    沈歆瞅了瞅那被推到手邊的紙，“哦”了一聲，“去年學校選的是誰？”

    “不太記得人了，一男一女，兩位都已經(jīng)畢業(yè)了，據(jù)說沒考好，連決賽都沒進?！睂W委想了想，“今年論壇的風向都是指向陸同學的，但是不知道老師們在想什么，居然還要開會討論?！?/br>
    沈歆倒是看了論壇，可只是掃了一眼，看見那排名圖的時候截下來就退出論壇了，根本沒仔細看底下的人在討論什么。

    她悄悄給陸念發(fā)了個信息，“你想?yún)⒓訂?。?/br>
    【想?！?/br>
    沈歆笑了，又打字：“我也覺得你可以試試?！?/br>
    【嗯。】

    “不知道要去幾天，要是久了我送你個禮物？給你留點念想，免得回來就把我這個便宜女朋友給忘了?！?/br>
    【……】

    陸念落在屏幕上的手指微微一抬，好幾秒沒落下去，她回頭睨了沈歆一眼，過了一會還是打起字來。

    【可是便宜沒好貨?！?/br>
    沈歆目瞪口呆，一回頭就看見陸念已經(jīng)垂著眼抓起筆來了，繼續(xù)在草稿上列著式子。

    她靠了過去，把手肘支在了陸念的桌上，一下子便過了界，還壓低了聲音說：“你不是說沈姐挺好的嗎，便宜沒好貨，可沈姐這么好，說明不便宜?！?/br>
    陸念寫字的手一頓，她“唔”了一聲，趁著班里的人忽然吵鬧起來，低聲說：“那我買不起?！?/br>
    沈歆笑了：“什么買不買的，我不是免費上門了嗎，還帶無限期保修?！?/br>
    陸念愣了一下，雙眼微微一瞪。

    沈歆笑了，笑得十分張揚，她本來就不覺得早戀是什么見不得光的隱蔽事兒，只是在學校里邊就得遵守學校的規(guī)則。

    “保送或者加分，都挺好的?！鄙蜢肓讼胝f。

    陸念點了一下頭，看著面前的書有點走神。

    “我看了一下，數(shù)學競賽這個玩意，z中出戰(zhàn)過的學霸不少，可是能把獎項拿下來的卻寥寥無幾?！鄙蜢дf：“別給自己太大壓力?！?/br>
    陸念沒吭聲，過了會才給沈歆在紙上寫：“沒什么壓力。”

    “那選一個吧，保送還是加分？”沈歆問。

    陸念在紙上寫：“獎金?！?/br>
    沈歆“啊”了一聲，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覺得理所當然，她一直知道陸念缺錢，只是不明白到底是缺到那種程度。

    這樣確實沒什么壓力，獎金拿到最好，拿不到也還有別的途徑能掙一掙……

    方燃開完會就來了教室，果然提了競賽的事，只是她說的話讓人有點意外。

    “我想數(shù)學競賽的事不少同學已經(jīng)有所了解，我本來是向?qū)W校推薦了我們班的陸念同學，但經(jīng)過開會討論，決定再從班里選出一位，在校內(nèi)選拔考中獲得前兩名的同學將代表學校參賽。”方燃頂了頂稍稍下滑的眼鏡。

    班里的人面面相覷著，不少人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沈歆眉心都皺在了一塊，嘖了一聲，趁亂嘟囔了一句：“意思是要把陸念換掉嗎?！?/br>
    陸念訝異地抬頭，筆下的字都寫錯了。

    “時間比較急，最好今天就能確定下來，同學們?nèi)绻型扑]的人選現(xiàn)在就可以向我提出?！狈饺加终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