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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打不通陸姐電話,也等不到她出來啊。”袁宙急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沈歆翻了翻聊天記錄,她早上時還真找過陸念,問她文具準備好了沒有,小朋友回得還挺快,看樣子早就醒了。 “怎么樣,有說什么嗎。”袁宙問。 “沒?!鄙蜢дf,“我給她打?!?/br> 說完她就把袁宙的電話掛了,給陸念打了過去,果然和袁宙說的一樣,打不通,幾遍都是提示用戶已關(guān)機。 考試要關(guān)機她能理解,可這試都考完了。 袁宙發(fā)過來消息,問:“能打通嗎。” 沈歆回了倆字:“不能?!?/br> 過了一會,袁宙發(fā)過來消息:“不會是被老師扣下來了吧?!?/br> 沈歆:…… “你以為她和你一樣???” 袁宙沉默了挺久才回:“我去附近找找?” 沈歆在手機屏幕上敲了敲:“別找了,你當你小陸姐傻的?” 陸念當然不傻,說不定是有事耽擱了。 袁宙只好在附近找了個停車位,給陸念發(fā)了位置,又多等上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之后人沒來,信息也沒回,他就去考場看了看,對著座位表摸到了教室,然而連監(jiān)考也走光了。 沈歆在上課的時候,沒忍住把手機摸了出來,還藏在桌子底下悄悄打字,打完給陸念發(fā)了過去。 【小念念乖乖,把門開開,沈姐要進來。】 她發(fā)完剛想把手機放回去,手機忽然在手里震動了一下,陸念回消息了。 【我沒去考試。】 沈歆懵了,“又病了?” 陸念過了好一會才回:“沒,見我媽了。” 沈歆沉默了,隨即松了一口氣,不是生病就好。 “她說徐炤知道了?!边^了一會,陸念回了消息。 一行小字撞進沈歆的視線里,她的目光就像是被釘在了上面。 徐炤知道了?徐炤知道什么了。 她正打著字想問,陸念又回了一句。 【徐炤 知道了她以前的事,不要她了?!?/br> 沈歆忽然想起那個去看房的女人,總覺得這事和她有點兒聯(lián)系,問道:“徐炤怎么知道的?!?/br> 她才剛發(fā)過去,陸念的電話打了進來。 幸好課前調(diào)了靜音,不然這鈴聲要是忽然響起來,上課的老師估計得把這事兒告到方燃那去,她少不了又要被方燃喊去談話。 來電不到三秒就斷了,也許是因為陸念忽然想起來這時間不太適合接電話。 沈歆舉起手,又用了萬能原因肚子疼,藏著手機窸窸窣窣地站起身,跑去了樓層盡頭的洗手間。 在把隔間的門關(guān)上之后,她才給陸念回撥了過去。 陸念久久沒說話,只聽見一點細細的吸氣聲,過了半天才啞著聲說:“我說了今天復(fù)賽,她一定要見我?!?/br> 沈歆蹙眉,她額角一跳,“徐炤怎么知道的?” “徐炤看見了我和她的合照,還有一些她以前在z鎮(zhèn)生活的照片,她質(zhì)問是不是我做的。”陸念頓了一下,像囁嚅一樣,一字一頓字音不清地重復(fù):“她質(zhì)問我?!?/br> 沈歆沒說話,推開了隔間的門往窗邊站。 “我否認了,”陸念頓了一下,“她哭得很大聲,說她是跟在徐炤身邊最久的了,就因為我全毀了?!?/br> 沈歆沒忍住低罵了一聲,“這事兒你管不了,也不是你的錯。” “她的文憑是假的,履歷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卻在我面前哭徐炤說她虛偽下作?!标懩盥曇粲悬c啞,但語調(diào)還是平平淡淡的,她沉默了一會,冷不丁說:“我說我也覺得她虛偽?!?/br> 沈歆嘴角一勾,覺得這小朋友是真的倔。 陸念接著又說:“她賠了徐炤不少錢,徐炤讓她走,徐炤的夫人也讓她走,她說她這些年攢的錢還有一點,出于情分能給我最后一點錢,我沒要?!?/br> “她還問你要不要一起走?”沈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又不傻?!标懩铑D了一下,接著又說:“我說我要高考了,這時候讓我走,是想讓我一起辦幾個假證去騙人嗎?!?/br> 沈歆差點被陸念這話給氣笑了,“然后呢。” “她自己走了?!标懩钫f得很平靜,“她身上沒有現(xiàn)金,司機不接受手機支付,她打車去車站的錢是我付的,我怕她路上餓著,給她買了點吃的?!?/br> 沈歆靜靜聽著,朝窗外直直看了出去。 “她不肯吃,說街邊的東西臟。”陸念聲音一顫,勉強穩(wěn)住后又說:“她以前什么都吃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卻不肯把生活品質(zhì)降回去點?!?/br> “她跟你說什么了嗎?!鄙蜢?。 陸念沉默了一會,說:“她以前是不會抽煙的,進站之前連著抽了幾根,抽得很兇,氣味很嗆,我站得有點遠,聽見她說了聲走了,然后她就真走了?!?/br> 沈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默默聽著陸念在那邊聲音輕軟又帶了點鼻音地說著話。 “我覺得她這次是真的不回來了?!标懩钸^會又說了一句。 兩個人的關(guān)系就像根藕絲一樣,只剩點血緣關(guān)系黏連著,一人要走,另一人怎么也沒法將她強留,藕絲一扯就斷了。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沈歆啞聲問。 “很快?!标懩钤谀沁呎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