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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什么味道的沐浴露?”陸雪遙是個特別執(zhí)著的人,想不明白的事,她就會一直想,直到得到答案才罷休。 尤憶端了盤子放上餐桌,聞言一愣:“我沒怎么注意,好像是薰衣草吧?” 薰衣草香很好辨認,味道一般都挺濃郁,和她身上那淡淡的似有若無的香味對不上。陸雪遙轉念一想,也許是頭發(fā)呢?尤憶頭發(fā)長,可能是洗發(fā)水的味道染上去了,“那洗發(fā)水是什么味兒的?” 尤憶瞥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問這個?” 陸雪遙滿臉正色,一本正經的說:“你身上有一股香味兒,特別好聞,還有點甜,我聞了半天,都想咬你一口?!?/br> 這人、這人怎么能端著這么張正經八百的臉,嘴里卻說出這么挑.逗的話!尤憶才平靜沒多久的臉騰的一下,從頭到腳再次紅了個遍。 “到底是什么味???我下次也買來用?!彼€不死心的追問。 尤憶不答,筷子夾起一只太陽蛋,伸到陸雪遙嘴邊。心上人投喂,陸雪遙美滋滋的張嘴,然后就被一只蛋塞了滿口。 “閉上嘴巴,吃飯?!?/br> 惱羞成怒的女孩氣鼓鼓的,陸雪遙終于有了眼力見兒,沒敢再逗她,怕逗發(fā)毛了。 吃完了早餐,陸雪遙一邊收拾碗碟,一邊問道:“今天還是出去畫畫嗎?” 尤憶打開冰箱,查看冰箱里的食材,一周沒去超市采購,家里東西不多了。她沒有回頭,道:“今天不出去了?!?/br> “嗯?為什么?”洗了許多天碗,陸雪遙熟練的給洗碗池里放水,倒洗潔精。 拿著一支筆,將要買的東西記錄上去,尤憶聲音里帶了笑意:“因為我有靈感了,已經知道畫展要畫什么了?!?/br> 這個靈感,來源于昨夜的夢。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思,昨天沉沉睡去后,她便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第一次遇見陸雪遙的場景,陰雨綿綿的午后,她赤腳踏著拖鞋走出門,手上撐了一把黑色的大傘。 從種滿了薔薇花的小院子里穿行而過,細雨落在傘上、花葉上,淅淅瀝瀝的雨聲充斥在耳邊。透過黑色的柵欄門,可以看見門外站了一個人。她沒有打傘,就那么孤零零的一個人,拖著一只行李箱,頭戴黑色的漁夫帽,站在稠密的雨幕中。深色的身影融在灰撲撲的陰雨天里,染上了雨水凄冷的氣息。 尤憶慢慢走近,沒有問她是誰,毫不猶豫打開了門。 她將傘舉上兩人頭頂,迎著那人幽深清寂的目光,淺淺彎了眸子:“你終于來了。” 立在傘下陰影中的,是一位青松般挺拔的女人,她身上頭上掛滿了細小的水珠,濃密烏黑的睫毛濕潤,深色的瞳孔里一點光芒明明滅滅,淺淡的笑意從她眼中流淌而出,溫柔了聲線:“嗯,我來了,久等了?!?/br> 胸中驀然涌現(xiàn)無數酸楚,尤憶控制不住喉中酸澀,琥珀色的眼眸覆上一層薄淚,盈盈閃著光。她努力彎起唇角,聲音卻止不住哽咽:“我......一直在等你?!?/br> “我知道?!?/br> 那人深深凝望著她,眼尾微微發(fā)紅,深眸里有隱忍的疼惜和自責。 此時已不必再說什么了,尤憶心中有千言萬語,都在那包容一切的眼神中消散無蹤。她輕笑著落下淚來,抬起一只手,道:“我叫尤憶?!?/br> “我是陸雪遙?!卑蟻淼氖只馃?,指腹掌心有著磨砂般的粗礪感,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永遠也不會放開。 到這里夢就斷了,夢中的情景她卻記得一清二楚,不像以往總是醒來便忘的一干二凈。她記得陸雪遙睫毛上的小水滴,記得她伸過來白皙纖長的手,記得那手中灼人的熱度。記憶最深刻的,是她那深沉的、克制的眼,隱含痛楚與快慰,復雜的流連在她的臉上。 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尤憶恍然以為那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 “哦?你準備畫什么?”熟悉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模糊的視野變得清晰,購物清單上“花椰菜”“雞翅”“洗衣液”等字樣映入眼簾。 陸雪遙戴了塑膠手套在低頭洗碗,面向的窗戶光線明亮,直直打在她的側臉上。她只穿了一件白襯衣,領口的扣子解了一顆,精致的鎖骨露出小半截,纖白的脖頸線條分明,有種干凈到極致的美感。 尤憶怔怔望著她,良久沒有得到回應,陸雪遙眼皮一掀,鳳眸斜斜睨過來,波光流轉攝人心魂。 仿佛被美色蠱惑失了心神,黑色長發(fā)的女孩神情恍惚,呆呆的回答:“畫......你?!?/br> 第26章 她想畫出陸雪遙站在雨中, 徐徐凝望過來的畫面。 既然已經有想法了, 尤憶就開始準備起來。畫架上鋪上干凈整潔的畫布, 先不急著直接上手畫, 而是用炭筆描出簡單的素描稿。素描稿的描繪是一項大工程,需要經過多次修改調整, 勾勒出要畫的景物, 描摹出模特的氣質。然而她沒有模特,只能靠自己的記憶來復原那個場面。 好在她做了那一場夢,再次回憶了一番當時的景象。陸雪遙的到來于她而言是希望, 是等待已久的如愿以償,以至于給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所以現(xiàn)在想畫的話, 也不算太難實現(xiàn)。她打算趁著記憶還沒淡去, 趕緊將這幅畫畫出來。 與在街頭給人免費畫像不同,外面行人一般趕時間,還沒有那么多耐心。她畫的時候就追求速度,并不多在意質量,就像之前給陸雪遙畫畫時說過, 時間倉促之下, 一些細微的細節(jié)都是來不及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