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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回蕩在眾人耳邊,兩位小粉絲滿臉不可置信。垂在身側的手一顫,尤憶倏然閉了閉眼。前面那人懟完粉絲,轉身拉了她的手就進了家門。 “她們剛剛跟你說什么了?”陸雪遙問她,神色中掩不住的擔憂。 尤憶慢慢搖了下頭,低聲道:“沒說什么。”其實說了不少,可都從耳朵里跑過,卻沒進入她心里。 陸雪遙有些不信:“真的?她們要是說了不好的話,記得一定要告訴我?!笨上в葢浻植徽f話了,無論如何也問不出來什么。 兩人進了客廳,小狗二二從狗窩里蹦出來——它現在能輕易跨過那道圍欄了——搖著尾巴繞著尤憶的腳轉圈,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抬起前肢撲她等她來抱。 以往尤憶都會把它抱起來揉一揉,這次她只看了它一眼,腳步不停的走向畫室。陸雪遙接住委屈的狗砸,摸了摸它的頭,然后才追了上去。 “一一,今天就別畫畫了,先休息一會吧?”陸雪遙在她身后喊。 尤憶沉默的出奇,從出院開始就很少說話,她坐上了畫室的椅子,拿起畫筆面對畫板開始勾勒。 良久才緩緩出聲,聲音輕輕的,有些飄忽不定:“對不起,今天不做晚飯了?!?/br> 陸雪遙走到她身邊,黑眸緊盯著她:“一一,你怎么了?” 尤憶不敢看她,不敢與她對視,不敢面對她眼中的情意。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細聲說:“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罷了?!?/br> 陸雪遙不知信沒信她的話,表現的卻是松了一口氣,溫聲道:“做噩夢嚇到了?那只是夢而已,不要太當真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現在出去買?!?/br> 畫筆在雪白的畫布上頓住,停了幾秒鐘才慢慢動了起來,“想吃……冰激凌,草莓味兒的?!?/br> 聽她這么說,陸雪遙皺緊了眉,否決了她的提議:“不行,你病還沒好呢,不可以吃冰的?!?/br> 女孩話音輕的一陣風都能吹散:“可是我想吃?!?/br> “那……好吧,”陸雪遙看著她的側臉,蒼白的像尊玉雕,容顏精致卻缺乏生氣,泛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她心中酸澀難言,無奈柔聲哄,“買來只能吃一口,嘗嘗味道就好了。” 尤憶沒吭聲,緊攥著畫筆好似畫入了神。陸雪遙站了會兒便離開了,細微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到再也聽不見。 畫板上的人影勾勒了出來,一個簡簡單單的騎在單車上的人影,少年的衣衫被迎面的風鼓起,短短的發(fā)在風中肆意飛揚。尤憶愣神般看著看著,胸口猛然抽痛起來,眸中倏地涌出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如果只是一場夢,就好了。她就不會認錯人,不會愛錯人,不會像現在這樣,進退兩難。 陸雪遙回來的很快,擔心她一個人在家,不到十分鐘就買好了晚餐回家了。買的是附近一家店里的意面和沙拉,還有一塊不大的披薩,兩個人吃足夠了。 尤憶停下了畫筆,看她拿出一個冰激凌,和夢中的不差分毫,脆皮甜筒上頂著粉紅的冰激凌球。她小心翼翼接了過來,伸出舌尖小小的舔了一下,草莓的甜味剛抵達味蕾,冰涼的冷氣就凍的她口齒麻木。還想再嘗一下,陸雪遙強硬的伸出手,接過了冒著霧氣的冰激凌,沉聲道:“不能再吃了?!?/br> 纖長的眼睫翩然落下,覆住了琥珀色的眼眸。尤憶順從的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轉了個身又去畫畫。 她靜靜坐在那里,明明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周身卻縈繞著悲傷的氣息,叫人無法忽視也不忍忽視。 買來的晚餐在桌上放涼了,勸說了她也一口沒吃,陸雪遙心情不好也吃不下。尤憶入了魔般的畫畫,陸雪遙就守在她旁邊,怕她生病了不舒服。 一直到晚上十點,陸雪遙強制要求她去休息,她才肯站起身從畫室離開。 肚子很餓,火燒火燎的空虛感灼燒著胃,然而身體像是與思維脫離了,她感覺的到身體的痛楚,與心頭的煎熬相比顯得那么不值一提。 陸雪遙將她按坐在床上,打水來給她擦了擦身子,自己再去洗了個澡。尤憶的異樣太過明顯,最初她也許不上心,后來卻不得不在意。尤憶說是做了個噩夢,陸雪遙半信半疑,因為她確實是在哭著醒來后變了。 到底做了什么夢,竟令她悲傷至此? 臨睡前,陸雪遙覺得有必要和她談一談。她看她那樣清冷無神的樣子,心口便一抽一抽的疼。 “一一,你到底怎么了?可以跟我說說嗎?” 尤憶側躺在床上,背對著留她一個后腦,柔軟的長發(fā)鋪在枕頭上,如上好的錦緞一般。她的呼吸聲微弱,像是睡著了,沒有回應陸雪遙的話。若此刻有人面對她,就能看到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她死死咬住唇瓣,眼睛緊緊閉合著,溫熱透明的液體從眼尾滾落,洇濕了一大片枕頭。 沒有得到回答,陸雪遙黑眸沉了沉,她關上燈躺了下來,手伸過去摟住了尤憶的腰,立刻就感覺到懷中女孩極輕的顫抖了一下。有人說生病的人普遍比較脆弱,這時候要給予她充足的愛。她貼近她的身體,臉埋進她濃密的黑發(fā)中,聲如蚊吶:“晚安,我愛你?!?/br> 夜色掩蓋了尤憶的眼睛,清透的眼瞳反射著一點光芒,隨著淚水的涌現微微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