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年關(guā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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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念念笑著朝正在與那對老夫妻說話的蕭韶看去,對蔣阮道:“王爺王妃果真伉儷情深,王爺待王妃也是一片赤誠,教人羨慕。”她說這話時目光并沒有顯出別的意味,仿佛只是隨意的夸贊,一片真心實(shí)意。 “姚小姐戲言,日后姚小姐嫁了如意郎君,自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笔Y阮微笑回到。姚念念好歹也是皇帝心目中最好的錦英王妃,說起來也與她是情敵了,蔣阮待她自也不會有太多的好感。只尋常未出閣的女兒家聽到這話定是羞紅了臉,姚念念卻一派坦然,絲毫沒有不自在。 “那便不打擾王妃王爺了?!币δ钅钗⑽㈩h首,禮節(jié)性的動作她做出來有種矜持的美感,與蔣阮錯身而過的時候含笑看了一眼蔣阮,目光倒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揣測于姚念念的那個笑容,蔣阮直覺的覺得有些不對,卻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對,想得出神,連蕭韶買完花燈回到身邊也未曾察覺。蕭韶瞧她發(fā)怔,敲了下她的額頭:“怎么發(fā)呆?” 那目送著蕭韶走到蔣阮身邊的女子們瞧見蕭韶如此動作,登時便灰心喪氣至極,原是有心上人的男子,登時便作鳥獸散。蔣阮回過神來,接過蕭韶手中的花燈,道:“方才瞧見了姚家小姐?!?/br> 蕭韶皺了皺眉,大約對蔣阮嘴里的姚家小姐是沒有什么印象,直想了許久才恍然,卻又誤會了蔣阮的意思,以為她是醋了才做如此舉動。便頓了頓,道:“不必理會外人?!睆阶晕樟耸Y阮的手在掌心,往前走去。 兩人便又在街上逛了幾回,蔣阮如今也不是小女孩,自是不會看見新奇的便會說話,只蕭韶性子穩(wěn),眼神又銳利的很,但凡蔣阮目光多落在哪個小玩意兒上,他便立刻掏銀子買了下來。便是最后蔣阮無意間瞧見的一把琴也差點(diǎn)買了下來,還是蔣阮推說拿著不方便蕭韶才作罷,可即便如此,蕭韶還是給了銀票,教人明日包好送到府里來。 尋常路人不知道他們二人的身份,蕭韶一向打扮低調(diào),蔣阮今日又做的是乖巧女兒家之態(tài),別人只當(dāng)他們是新婚小夫妻,正是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事實(shí)上倒也沒錯,可不就是新婚夫婦么? 前世今生蔣阮還從沒被人這般對待過,饒是早知道錦英王府有錢也忍不住有些僵硬,想著難怪蕭韶雖然性子冷又是個亂臣賊子的名頭還有這么多姑娘趨之若鶩,生的俊美又肯討銀子討女人歡心的男人大抵還是有魅力的。 一直到了時辰不早,街上的人都開始漸漸散去的時候兩人才回府。林管家瞧見二人回來自是又吩咐廚房去將做好的甜湯端來。蕭韶和蔣阮喝了點(diǎn)后,林管家和連翹又來說將軍府送來東西了,自蔣權(quán)關(guān)入大牢后,將軍府同蔣阮這邊的往來倒是更多了些,許是也明白蔣阮的避諱,那邊雖然不是時常聯(lián)系,可逢年過節(jié)禮數(shù)總要周全的。趙光和蔣信之意氣相投,爺孫倆關(guān)于戰(zhàn)事上有說不完的話,蔣信之連皇帝賜下的府邸修繕的事宜也不怎么過問,有時間就往將軍府跑。 蔣阮梳洗完畢后,瞧見蕭韶也已經(jīng)沐浴好,換了雪白的中衣靠在床頭看書,蔣阮隨手將他手中的書抽走,跟著上了塌,撥了撥頭發(fā)道:“這幾日你若有閑時,與我去將軍府一趟吧?!?/br> 蕭韶抿了抿唇,道:“好?!鄙袝缃袷菑氐讻]了,那將軍府也是蕭韶的岳丈家,他自是要過去的。 蔣阮忽而想起了什么,又道:“對了,我想借錦二一用,教他幫我查個人?!?/br> 蕭韶挑了挑眉,問:“什么人。” “府里的大姨娘?!蔽堇锏幕鹋桦m然還燃燒著炭塊,只穿著單薄的中衣到底還是覺出些冷,蔣阮便不自覺地往蕭韶胸前靠了靠,權(quán)將他當(dāng)做大暖爐了。她蹙眉道:“你也應(yīng)當(dāng)知曉我府上的事情,如今尚書府沒了,卻沒聽見大姨娘出來投靠什么人的消息。這么多年來,她在府里仿佛一個透明人般,總是不爭不搶,卻又安然無恙,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世上不是沒有不爭不搶心性淡泊的人,只是那樣的人不應(yīng)當(dāng)出現(xiàn)在尚書府。趙眉性子單純所以沒能在尚書府的宅院爭斗中活下來,大姨娘能在夏研的眼皮子底下安然無恙,必然有特別的手段。不知道為什么,蔣阮總覺得有些奇怪,許是死過一次的人對這些事情有種莫名的直覺,蔣阮無論如何都不能忽略大姨娘。 蕭韶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又將被子與她蓋嚴(yán)實(shí)了一些,沉吟道:“此事交給我?!?/br> 蔣阮倒也乖覺,順勢將腦袋靠在他懷中,道:“還有那個姚家小姐,今日我瞧著也有些不對勁,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覺得有些不安?!?/br> 蕭韶微微一動,眸光掠過一絲笑意,便看了一眼蔣阮。蔣阮察覺到他的目光,道:“你別以為我胡亂說道。你那時候是沒瞧見,再者便是瞧見了大約也是瞧不出什么?!?/br> “那你如何看出來?”蕭韶低聲問道。 “直覺?!迸说闹庇X總是莫名其妙,而女人又總是毫無道理的相信自己的直覺。蔣阮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對姚念念是什么感覺,不過錯身而過的那個瞬間,姚念念對著她露出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并不那么簡單。這一次見面和上次在狩獵場上不同,似乎有什么東西悄悄改變了。 “阿阮如此介懷,可是吃醋?”蕭韶冷硬的臉登時顯出幾分促狹的笑意,蔣阮聞言便臉一熱,怒道:“我何時醋了,不過是……唔……?!痹捯粑绰?,剩下的話便被人堵在唇中,屋中便又慢慢的熱將起來,似乎連窗子上來扒著的雪花也要給融化了。 與此同時,京中天牢。 獄卒撥弄了一下火盆里的炭塊,即便是生了火,天牢中長年累月積起來的陰冷潮濕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驅(qū)散的。尤其是到了這寒冬,更是冷得很。年關(guān)時節(jié)卻要呆在這么個鬼地方,難免有些怨氣。幾個獄卒聚在一起,桌上堆著些酒菜,正是喝的有些醺然。 天牢深處似乎有低微的嗚咽聲傳來,說是嗚咽,卻又像是咒罵,窸窸窣窣的激起的回聲在這里聽著有些詭異。其中一個獄卒便罵了幾句,只道:“真他娘的晦氣,成日成日的哭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