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喉頭微微滾動，“我預(yù)感這只股票會漲?！?/br>
    “你預(yù)感會漲?！鼻啬杂檬州p叩桌面，“這么篤定的語氣，除了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大量購進(jìn)這只股票，我想不到別的理由。一個從不冒進(jìn)的人，不光給自己的客戶購進(jìn)大量這種平時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劣質(zhì)股，還鼓動同事一起，你難道要告訴我，是有神仙托夢告訴你這只股票會漲？”

    “沒、沒有，我分析過——”

    “我來告訴你為什么，因為國內(nèi)股市限制漲幅，退市股票恢復(fù)上市的時候卻不受漲幅限制，正是個大賺一筆的好機(jī)會?！鼻啬匝凵裼l(fā)凌厲，沉聲道，“HC報社接到爆料說有人要大量購進(jìn)天成置業(yè)，很巧，這個IP地址正好是我們公司。不管你知不知道這個在背后哄抬股價的是誰，我這里都不可能繼續(xù)容你，人的底線都是一點(diǎn)點(diǎn)被摧毀的，你好自為之。”

    她正要撥電話，那個站在辦公桌前的男人突然跪下來，懇求道：“Dione，求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別送我進(jìn)監(jiān)獄！你想讓我做什么都行！”

    秦墨言搖搖頭，“在來得及的時候，趁早收手吧，你這樣的人我見過太多，放你這一次，只會讓你存了僥幸心理，越陷越深?！?/br>
    “不行！”男人瘋了一樣沖上來想搶秦墨言手里的電話，被人一腳踢開。

    秦墨言按下安保按鈕，保安很快沖上來制服了那個男人。

    “別送我進(jìn)監(jiān)獄，求你了！那么多人都想從中分得一杯羹，為什么單單是我受到懲罰！”男人不甘心，卻只能卑微地發(fā)出哀求。

    “幾年后，你會知道你比他們都幸運(yùn)。”秦墨言俯身看著那個男人，眸光沉靜，“在惡魔還沒侵蝕掉你的良知之時，好好懺悔還來得及?！?/br>
    地上的男人還想說什么，秦墨言低下頭繼續(xù)道：“你為呂勝投資呂星宇鞠躬盡瘁，搜集情報，到頭來自己進(jìn)監(jiān)獄肯定也不甘心，如果你交待得詳細(xì)一些，或許可以戴罪立功，別犯傻?！?/br>
    聽到這句話，男人不再掙扎，臉色逐漸灰白，魂不附體地任由保安帶出去。

    秦墨言回到皮質(zhì)座椅上，閉上眼揉揉眉心。人性的貪婪她見過太多，到如今，已然對這種事開始麻木。

    驀地，秦墨言睜開眼睛在桌面上掃視一圈，眉頭愈發(fā)皺得厲害，立刻起身開門，急聲問門口的秘書：“我桌子上的東西你看到了嗎？”

    秘書Cici被老板的樣子嚇了一跳，雖不知她少了什么，不過下意識答道：“保潔剛清掃完外面提著垃圾袋出去了，您的屋子是最先收拾的——”

    秦墨言還沒等對方說完，就疾步走下樓梯。

    第66章

    “噠噠噠噠”的高跟鞋聲在樓梯上激烈碰撞, 秦墨言攔住馬上要從大門出去的保潔人員, 急切地拽住她身后那個黑色的大袋子。

    “咋了？”保潔人員被大老板的眼神嚇到了, 驚懼萬分。

    “你有沒有見過我桌上的布偶熊？”秦墨言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氣勢不減分毫。

    “沒……沒見過?！北嵢藛T的神色有些慌張，事實(shí)上是，她不小心碰灑了桌子上的咖啡, 那個布偶熊被浸上了污漬，怕老板責(zé)怪，便想偷偷把東西扔了。想來那么舊的東西，老板這種大忙人也不會記得。

    秦墨言捕捉到對方眼中的閃躲，咬牙道：“松手?！?/br>
    保潔人員第一次遇到氣場這么強(qiáng)大的人，半點(diǎn)生不出抵抗的心思，乖乖把黑袋子放在地上。

    秦墨言蹲下來, 似乎毫不在意垃圾袋里的污穢，親自翻找起來。最后, 終于在一堆衛(wèi)生紙團(tuán)中間找到了那個黑了半邊的布偶小熊。

    一個面容清美、身姿挺拔的職業(yè)女精英就那樣拿著臟兮兮的帕丁頓熊玩偶蹲在地上, 違和感十足，看到這一幕的職員卻沒有一個人敢笑, 連偷笑的念頭都生不出。

    因為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老板生氣了，而且非常非常生氣。

    秦墨言冷著臉站起來, 墨色的眸子里說不清是什么情緒, 眼皮微抬, 未發(fā)一語便上了樓。

    走到辦公室門口, 冷聲道：“Cici，以后你看著別人打掃也好，自己上手打掃也好，我的辦公室里不允許再少一樣?xùn)|西，否則你就收拾東西走人。樓下的保潔人員，多開一個月工資直接辭退，我不需要粗心大意犯了錯還試圖用謊言掩飾錯誤的員工?！?/br>
    她的聲音不大，那力道卻足以穿透整個辦公區(qū)，原本正在盯著大盤的cao盤手都打了個激靈，甚至有種這句話就是在警告自己的錯覺。

    秦墨言關(guān)上門，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那只臟兮兮的小布熊上。原來歪七扭八的名字被污漬模糊了大半，已經(jīng)辨認(rèn)不出原來的模樣。

    她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十分后悔自己的不小心。

    這只布偶小熊幾乎是她被領(lǐng)養(yǎng)前，唯一的溫暖依靠，那個小女孩澄澈的眼神亦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抹亮光，照亮了她逐漸黯淡下去的心。

    后來她知道，那只小熊叫帕丁頓熊，跟她一樣，也沒有爸爸mama。

    只是憤怒和后悔對于秦墨言而言，是最無用的情緒，所以閉上眼睛冷靜過后，她便將布偶熊用紙巾包起來放進(jìn)抽屜。

    ***

    葉晞諾忙完手頭的事，思緒不自覺飄到秦墨言身上。

    “唔，好想那個老狐貍?！?/br>
    葉晞諾的下巴抵在桌面上，兩條胳膊無力地搭在兩邊，眼皮低垂，像是一灘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