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斷絕過往,扭曲當(dāng)下!
“走走走,今日不許有人入城!” “你求我有什么用啊,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你當(dāng)這是好差事?” “去去去,別拿這一套出來,你便是再有錢財,咱們也不敢收,今日上面可是說的很清楚,拿了你這錢,我也得有命花!” “滾!在我這耍橫?找錯地方了!” “七爺,不是小的要為難你,塞家的威名誰個不知?這不是上頭有令嘛,行行好……” …… 一大清早,晉州城的幾處大門,就聚集了一堆人,三教九流,各有喧囂。 卻都被堵著不得入城,無論是威逼利誘,還是苦苦哀求,那守城的兵卒就是不放人進(jìn)去。 不光是城門,就連那低矮城墻上,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備嚴(yán)密。 陳錯遠(yuǎn)遠(yuǎn)看著,隨即腳步一邁,就已落在城中。 先前他以心魂幡覆身,實際上氣息已經(jīng)被那曇斷注意,如今卻是本來面貌,進(jìn)來之后遙遙感應(yīng),心中未有波瀾。 “心魂幡一去,在他人看來,我和聶崢嶸該是沒有半點聯(lián)系的,不過還沒和曇斷和尚當(dāng)面見著,在長生面前管不管用,還不好下定論?!?/br> 此時再思及曇斷,陳錯已有了幾分底氣。 “況且,便是之前不曾發(fā)現(xiàn),但我接下來要做的事,說不得還是會吸引一些注意……” 一念至此,他抬起頭,朝天上看了過去。 冥冥之中,仿佛有鎖鏈碰撞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伴隨其后的則一陣若有若無的哀鳴。 “這鎮(zhèn)壓著的,恐怕不止只有氣運啊……” 念頭落下,陳錯抬手一抓,淡淡的人念從四面八方的匯聚過來。 這些人念,有的是從城外浮現(xiàn),有的是自周圍的屋舍中飛出,還有的是直接從蒼穹之中落下。 感悟到天上落下來的幾縷念頭,陳錯的眼睛瞇了起來,閃爍一點寒芒。 人念金書中,自定心觀外所得人念共識懸浮起來,越發(fā)凝實。 隱約之間,那人念與周遭共鳴,讓他看到了這城池一角的過往。 一道道人影忙碌、繁衍,有欣欣向榮、萬象更新,也有山河破碎、百姓離亂,周而復(fù)始,治亂循環(huán)。 “嗯?” 正當(dāng)陳錯感悟之際,那過往的景象中,忽然多出陣陣梵語歌音。 伴隨梵歌的,還有一道道金光,化作一根根鎖鏈,將過往的治亂循環(huán)、古舊傳承封禁起來,沉于歲月深處! 那原本忙碌和繁衍的眾多身影便陷入了迷茫! 茫然之念,慢慢匯聚起來,化作八個字—— “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這可就不是單純的傳承中斷了!” 陳錯眉頭一皺,心神恢復(fù)清明,感悟著人念金書中,那近乎成型的共識之光,泛起疑惑。 “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若單純鎮(zhèn)壓氣運,做得未免有些太絕了點!這是要徹底斬斷歷史,難道那所謂的地上佛國,要先斷絕歷史?” 忽然,陳錯早先布置的一點禁制被觸動,他朝一個方向看去,目光越過空間,鎖定在一群人身上。 “也罷,先去看看那邊的情形,看能否找到頭緒……” 身子一晃,失去了蹤影。 沒過多久,就有一名僧人緩步走來,一直走到陳錯剛才待過的地方才停下來,身上金光閃爍。 “阿彌陀佛,果然有個修士來過,似乎還有心盜取人念,如此行徑必是邪魔外道,”僧人微微點頭,面露笑容,“既是邪魔外道自當(dāng)擒拿鎮(zhèn)壓,此為揚善!” 隨即,他眉頭微微一動,感到周圍一陣意念波動,便搖搖頭:“居然妄圖撬動歷史片段?想以陳年往事作怪,真?zhèn)€不讓人省心,這過往不除,如何能從根子上、從長河中樹立新風(fēng)氣?” 說著,他低頭誦經(jīng)。 淡淡金光自天空灑落,將歷史片段重新塵封。 好一會,他睜開眼睛。 “那修士是不得不除了?!?/br> . . “大當(dāng)家的,我擋住他們?nèi)齻€,你領(lǐng)著人趕緊走!” 狹窄的巷子里,刀劍碰撞的聲音不斷傳來,伴隨著一聲暴喝,一名身材高大的虬須男子手握粗棍,擋在巷口之處,揮舞兵器,生生堵住了道路。 “鐘勇!” 巷子的深處,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中浮現(xiàn)晶瑩,跟著一咬嘴唇,重重點頭,轉(zhuǎn)頭道:“我們走!這些血債,遲早要讓他們還了!” 余下還有十幾人,見狀都是面色肅穆,只有一人神色略有不同,似有幾分不忍,正是那祖正照! “遲早?你們可是沒有以后了……” 淡淡的聲音傳來,隨即一道血光閃過,鐘勇被直接攔腰斬斷,慘叫著跌倒在地上! “大……大當(dāng)家的,不要,不要過……” 被斬斷的鐘勇奮力攀爬,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紅,顫抖著伸出雙手,抱住了來人的雙腿,但跟著就被一把劍貫穿了頭顱。 “真?zhèn)€惡心!當(dāng)真是卑賤之人!”收回長劍的曾勃恩滿臉嫌棄,隨即又插了幾下,然后一笑,“總算是清凈了?!?/br> “你!”那女子兩眼通紅,但隨即就被從兩邊落下來的何越萊與吳丹方纏住,進(jìn)退不得。 那何越萊揮舞長鞭,而吳丹方則舞動判官筆,霎時間真氣縱橫,便將女子等人一同壓制下去。 很快,就有更多的兵卒從各方匯聚過來,堵住了女子等人的退路。 “好了。”曾勃恩笑著下令,“他們走不了了,可別傷了人,那就不好交代了?!?/br> 何越萊與吳丹方點點頭,逼退紅衣女子,后退兩步。 那紅衣女子深吸一口氣,也停下手來。 一時之間,氣氛凝重。 倒是那吳丹方,自顧自的拿出一本手札,又掏出一根細(xì)筆,圈圈勾勾,似在紀(jì)錄什么。 曾勃恩打破了沉默,他溫和的對那女子道:“聽說你也是自南邊逃來,逃都逃了,又何必自甘墮落,和這群卑賤血脈之人勾結(jié)在一起?” “你是曾勃恩!”紅衣女子看著這人,語帶寒霜。 曾勃恩挑了挑眉毛,道:“哦?你知道我?” 紅女女子語氣冰冷:“當(dāng)初就是你在大梁宣揚北國政治清明,人人安康,還說南國朝廷卑劣,官吏腐朽,我那父親就是信了你的一番鬼話,歷經(jīng)千難萬苦,才到了北地,卻發(fā)現(xiàn)齊國才是個吃人的地方!我等南人在他們眼中,如畜生一般!我如今都還記得他死前的悔恨……” “不知感恩的東西!”曾勃恩臉色驟變,像是被觸到了逆鱗,“你等之所以被看做低賤之人,就因還保留著南國習(xí)氣,若能學(xué)會鮮卑習(xí)俗,哪會被人看低?被人看低了,那說明你學(xué)得還不夠投入,不夠虔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卻去埋怨大齊,大齊處處如此,難不成旁人都錯了,就你對?不看看吾等,吾等為何能得主子看重,手掌大權(quán)!” 祖正照聽到此處,忍不住道:“你們?nèi)匪闶裁词终拼髾?quán)?不還是人家的三條狗!而且你等都是漢家兒郎,但如今殺起漢家人來卻最是狠辣……”他看著那慘死的漢子,回憶起之前還一同飲酒吃rou,不由攥緊了拳頭! “住口!”曾勃恩冷冷說著,“誰說我們是漢兒?我等現(xiàn)在是齊人!至于那什么漢、晉之類的,不要說給我等聽!很快,天下便不會有人知曉這些無關(guān)之國,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拿這些瑣事來說話!” 祖正照滿臉怒氣:“好個數(shù)典忘祖!”說話間,他又忍不住瞥了鐘勇的尸體一眼。 “真正害死此人不是我等,是你!”忽然,那何越萊開口了,“若非你與世子為敵,不愿束手就擒,根本不會有今日的事,若你之前就被擒拿了,又如何會連累到這些人,最終讓他們多年的潛伏毀于一旦,你不感到慚愧嗎?” 祖正照一聽,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眼中閃過一點愧疚。 本書由公眾號整理制作。關(guān)注vx,看書領(lǐng)現(xiàn)金紅包! 吳丹方搖搖頭,道:“何必廢話?”他將手札重裝入懷中,“這群人的丑態(tài),我都已經(jīng)記下來了,面對朝廷恩義,妄圖螳臂當(dāng)車,雖然在最后關(guān)頭痛哭流涕,跪地求恕,卻已是晚了,所以還是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祖正照怒道:“你怎能這般造謠捏造!” “你們這般模樣,不就圖個身后名嗎?才會那般義正言辭,我偏不讓你們?nèi)缫?!這就是誅心!”吳丹方哈哈一笑,滿臉快意,轉(zhuǎn)頭對曾勃恩道:“這群人已經(jīng)不可救藥,是聽不懂道理的,反而覺得自己那一套才是對的,能救他們的,不是說理,而是刀劍,省得他們在世間受罪,送他們上路吧!” “也好!”曾勃恩點點頭,目光一掃,“張虹和祖正照留著,其他的,一個不留!” 話落,三人身上氣勢暴漲,暴起撲殺! 紅衣女子與祖正照等人并未廢話,滿臉堅毅的不退反進(jìn)! 就在此時。 呼! 忽然,一道疾風(fēng)落下,猛然爆發(fā)開來,將交戰(zhàn)的雙方都掀開。 待得塵土散去,陳錯立于兩方中間,先是看了紅衣女子、祖正照一眼,隨后朝著曾勃恩三人看去,面露驚奇。 “你們居然也是一種共識道路,當(dāng)真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