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誰啊大半夜的!” 一邊罵還一邊嫌棄門房不懂事,大半夜也不知幫著攔一攔,擾了他美夢。 結(jié)果門一推開,風(fēng)將坊主的頭發(fā)吹的飛揚,他的門房小廝被一群捕快按著,脖子上架著寒光凌凌的刀。 坊主瞧著眼前氣勢洶洶的捕快與官兵,嚇的腿軟得撲通一聲跪下。 “大、大人們突然造訪意欲何為???小的本本分分可從未做過什么壞事…” 雖貪財好色了些,可他自詡是財大氣粗的文化人,從不干那些強(qiáng)搶民女亦或是碰那些糟腌橫財手段。 “我問你,這可是你家的蘭紙?”桑芹從懷中掏出信,極有壓迫感的微微俯身,將信遞給了坊主。 坊主自知這大陣仗定是關(guān)乎什么大事的,雖被嚇得腿軟,但也顫顫巍巍的接了過來。 先是聞,再用手搓了幾下。 “咦。” 坊主面色有異,桑芹神色一動:“怎么了?” 坊主手中拿著信,哎呦一聲想讓人扶自己起來。 可眼前一堆人兇神惡煞的盯著自己看,他苦著臉,艱難的爬了起來,“大人您稍等,小的去拿盞燈出來。” 他一身肥rou臃腫至極,神色卻正了幾分,桑芹皺眉,直接將身旁手下的火把奪了過來,唰的一聲懟到了坊主面前。 毫無防備的坊主險些燒了眉毛。 他被嚇得怪叫一聲,桑芹嫌棄的將火把收回來了些,“別磨嘰?!?/br> 時間不等人。 坊主好好好了幾聲,再次退了一步,隨后拿著信紙對著火把瞧。 “咦?!?/br> 坊主再次驚訝,桑芹快要忍不住給他來一下了,強(qiáng)壓著不耐冷聲道:“說?!?/br> “這是前陣子咱家并未出售的蘭紙?!?/br> 他家中是文人世家,向來自詡文人清高,即便是他從商也不改文人高傲。 既做了造紙坊,那他便要自家的紙張成為文人推崇的東西。 除去有蘭香與紙張細(xì)膩之外,他還有并未對外說過的一些小心思。 比如紙張透過光時,每張紙的右下角會有隱隱有盛開的蘭花。 這是他的巧思,就等著哪日用蘭紙的人驚喜的發(fā)現(xiàn),然后自覺的去宣傳,為他家紙張的名望更上一層樓。 “沒想到啊沒想到,沒等有人發(fā)現(xiàn),我竟先自己抖了出來。”坊主唉聲嘆氣的,自己說出來哪有人驚喜發(fā)現(xiàn)的效果好。 桑芹卻是聞言眉目舒展,連著對坊主的態(tài)度也和善了些。 “所以,這張紙上沒有蘭花?” 坊主點點頭。 他們?yōu)榱诉@巧思改了很多次,造出來的紙雖能用,企惡裙以巫二兒七五二巴一整里但都是蘭紙的殘次品,賣出去不是毀了自己招牌嗎,于是那些殘次品他就給親戚朋友們送了去,言明了是殘次品,讓他們拿去給家中小輩練字。 桑芹聞言面露喜意,語氣重了重:“將送的人家一一列出來。” 坊主在一堆捕快與官兵壓迫的目光下,自是照做。 片刻,桑芹拿到了名單。 總共五家人。 數(shù)目不少。 她要去到府上,找到有蘭紙的人,然后再審問試探。 桑芹看著黑沉沉的天,冷聲問道:“什么時辰了?!?/br> “回大人,子時了。” 她心一縮,毫不猶豫的朝第一家的地址騎馬奔去。 同時,吩咐人將這份名單交給各方助力。 丑時。 天已隱隱有亮的趨勢,桑芹心亂如麻的從第一個府邸出來。 她只是小小捕頭,想要半夜訪府邸,即便是有搜查令也遭到了對方的不滿,叫個人能拖延個許久。 桑芹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時間不多了,她皺著眉翻身上馬,迅速往下一個地方去。 只希望這夜能再長些,再長些。 馬蹄飛奔的街道,桑芹一行人飛快的趕路,卻突然有鐵騎重步而來。 明顯沖她們而來。 鐵騎屬軍中,莫不是劉刀疤那邊有消息了。 那人率隊呼嘯而至,卻是她熟悉的面容。 “…七葉?” 桑芹微驚。 她知曉葉祈身份不一般,可也猜不到,他身邊貼身保護(hù)的七葉竟能調(diào)動鐵騎。 可如今不是感嘆這些的時候,她倒是感激能多一份實力強(qiáng)悍的助力。 只要能救出年年。 “何事?可是葉祈那邊有眉目了?” 七葉面色冷酷,沉穩(wěn)的點頭,“已查出年年所在范圍,我們的人已經(jīng)往那邊趕了,我想你定著急,便來尋你?!?/br> 桑芹有些感激的點頭,“多謝,話路上說,趕緊出發(fā)吧?!?/br> 他們多耽誤一會,年年離危險就更近一分。 七葉頷首,打了個手勢,兩隊人一起往他說的地方去。 那是京城有名的難民區(qū)。 難民的處境本就很艱難,他們到時鐵騎盔甲威風(fēng)凜凜,還有拿著刀的捕快,不少衣衫襤褸的難民相互依偎在一起,瑟瑟發(fā)抖的看著他們。 若平日桑芹還有心安撫,今日卻顧不得這些了。 “有人在這附近看見過她們?!?/br> 七葉冷靜的開口,桑芹輕點了一下頭,兩波人默契的分頭開始搜。 難民落腳的地方自然算不得多干凈,還有好些荒廢的屋子,一打開灰塵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