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想不起來名字，卡殼了好久才又繼續(xù)說：“哦，我想起來了，就是叫蔣哲那個，你甩了他二十多分呢。雖然他也夠厲害了，不過我估摸著他提升到這里差不多就是極限了，整個高中生涯就別想超過你們倆了。”

    說起來有點殘酷，但對很多人來說，這也是事實。

    喬可矜和徐知行對蔣哲不熟，頂多是對在高二一舉沖上年級第三的黑馬有一絲敬佩，但著實沒多大興趣。有空在意他，還不如多思考一下期末卷子的后面幾道大題有沒有其他的解法。

    這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和平時上課也差不多，只是唯一的任務就是領成績單和講卷子。

    下午英語課剛上完，喬可矜看保溫杯里沒水了，順手把姜雪的水杯也拿去開水房了。看著熱水灌進杯子里升騰起一股熱氣，她聽到有人在叫她。

    “喬可矜?！?/br>
    她回頭看了眼，是蔣哲。

    雖說不熟，但禮尚往來，她點了下頭以示友好，回頭又換了個杯子繼續(xù)接水，聽到蔣哲問：“聽說你這次是年級第二。對于你來說，下降一名是不是也算退步了？”

    “應該不算，我和徐知行成績差不多，這是正常的成績波動?！?/br>
    “可是我記得你前幾次都是第一?！?/br>
    感覺他問得有點多了，喬可矜不動聲色擰了下眉，但出于禮貌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之前幾次發(fā)揮得好，這次算錯了一道數(shù)學大題?！?/br>
    “原來是這樣?！彼c了點頭。

    在這句之后，他沒再說別的什么，仿佛只是在好奇喬可矜從年級第一跌落到年級第二有什么感想，在得到一個平平無奇的答案后，就再也沒了后續(xù)。

    而喬可矜也沒把這些問題放在心上，和期中出成績那天一樣，她很快就把和蔣哲的這一次見面忘得一干二凈，從未注意過蔣哲久久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和平時一樣，上過晚自習后才放學。

    夜里的小巷寂靜無聲，樓梯間的燈常年損壞，喬可矜站在臺階上，手機屏幕在一片黑暗中散發(fā)著微弱的光。給徐知行發(fā)了條報平安的消息后，她深呼了一口氣，才推開了家門。

    陳梅正在客廳看八點檔還沒播完的肥皂劇。

    聽到門口的動靜她連頭都沒回過，很程序化地說：“成績單拿來。”

    喬可矜便從書包里抽出了成績單交到她手里，還沒來得及回房間把書包放下來，就聽到她冷漠的聲音：“總分比徐知行差了四分，怎么回事？”

    “數(shù)學倒數(shù)第二道大題算錯了。”

    “你是第幾次出這種低級錯誤了？單是我記得的就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了吧？”

    陳梅終于舍得看了她一眼，卻只是冷眼：“從上學期就在和你說要加把勁，盡快把徐知行的分數(shù)拉開。這下倒好，你不僅沒有把成績拉開，還差了他四分，你到底是怎么學的？”

    “我和他都有七百了，再往上就——”

    “你還找借口？七百又怎么了？考七百一、七百二的人都有，你為什么不能向這些人看齊？要比就和比你優(yōu)秀的人比較，往下比較能有什么用？就說女孩子不該學理了，你又死活不肯聽，這下好了，算錯一道題連年級第一都沒了……”

    陳梅說話就像是在念緊箍咒，喬可矜聽得頭疼欲裂。

    偏偏她愣是聽完了，迎來陳梅永遠不變的結(jié)束語，“現(xiàn)在回房間去，新買的那本數(shù)學練習冊往后寫五十頁，明天寫不完就不用吃飯了?！?/br>
    簡直在說天方夜譚。

    可喬可矜已經(jīng)無力與她交鋒，能躲回房間都該是一大幸事。

    待客廳里安靜了，確認陳梅是睡下了，喬可矜才得以喘息，撈出手機看了眼微信，徐知行很早就給她發(fā)過一條消息，【你mama有沒有把你怎么樣？】

    喬可矜：【沒什么大事，你不用擔心我。】

    喬可矜：【就是有點煩?！?/br>
    第40章 過年

    喬可矜在煩什么, 徐知行再清楚不過，卻難以替她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

    頂多就是等一個陳梅不在家的機會，帶著她出去發(fā)泄一番, 在壓抑乏味的生活里找一點刺激。

    而且他沒對喬可矜說，隨著過年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其實他也很煩。

    今年過年早，剛放寒假沒幾天就要準備過小年了。

    饒是徐盛和蘇盈月兩人一年到頭都在世界各地四處奔波, 到了這時候, 也都訂了回南城的機票。前后隔了不到兩天, 兩人就都回了云城上苑的別墅里。

    這兩人比起一對夫妻, 更像是一對完美的合作伙伴, 他們有著比一般的夫妻更為堅固的關系，還有令人驚嘆的默契。

    特別是在教育這方面, 他們的默契甚至有些讓人一言難盡。近十個月沒見, 他們見到徐知行的第一件事，不是關心他這么長時間以來一個人生活過得怎么樣，而是問他的期末成績。

    甚至他們都做慣了上位者, 看成績單的動作神態(tài)都如同在看集團的各類報表。

    蘇盈月比徐盛要早一天回來, 早就看過成績單, 此時掃了一眼便坐在一旁看財經(jīng)雜志。而徐盛面色嚴肅, 中指輕輕推了推眼鏡，目光在這學期幾次大考小考的成績排名上來回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