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hapter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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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校前的最后一個晚上,莉莉又做夢了。 她夢到自己和西弗大吵了一架,前所未有的爭吵,關(guān)于他對無辜的同學(xué)舉起魔杖施咒這件事。莉莉極力想阻止她和西弗的爭吵,但她根本無力停止這一切。 “我不是故意……我不得不……”西弗勒斯說了一半又沉默了。 “你不得不什么?說啊!你不得不傷害同學(xué),為了在那群人中間混的更加自如?更加風(fēng)生水起?”四年級的莉莉步步緊逼,她綠色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西弗勒斯,你說話??!” “是!當(dāng)然!如果你這么想的話!”西弗勒斯煩躁地轉(zhuǎn)身,“我只是想要找你談?wù)?,如果你非要在這里……喋喋不休的話,我……我無法忍受這里!” 一年級的莉莉站在一邊,幾乎要哭出來,她從未在夢境外見過西弗這個樣子,他經(jīng)常會來格蘭芬多找自己,將自己送回格蘭芬多的塔樓,就算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大多數(shù)人之間不怎么對付,西弗也從未在意過,莉莉當(dāng)然也不在乎。 可她居然在夢中聽到了這樣的話,他那嚴(yán)肅厭惡的神色不似作假,悲傷的感覺洶涌而來真實地不像做夢,莉莉控制著自己不要丟人地落下眼淚,要像夢中四年級的自己學(xué)習(xí),即使心中再難過也要憋住眼淚。 四年級的莉莉在這一點上做的很棒,她死死忍住了眼淚,將周圍同院同學(xué)或詫異或憤怒的目光視而不見。 “如果你要換個地方談?!彼艘豢跉猓昂?,找個空教室,我們需要談一談?!?/br> 他們的談話進(jìn)行的不算順利,但結(jié)果還算讓莉莉滿意,她終于從西弗勒斯口中聽到了一聲抱歉,以及不那么情愿的承諾,他承諾他不會再對同學(xué)施惡咒,會逐漸脫離那個小團(tuán)體。 在夢中,莉莉感覺到了自己的開心,那樣實質(zhì)性的開心她似乎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了。 莉莉本來是很為此高興的,但糟糕的事情總是發(fā)生的猝不及防。 當(dāng)她還在為著可以暫時脫離身體跟著西弗去蛇窩里溜達(dá)一圈高興時,夢中的西弗被劫道者攔住了。 “梅林一周沒洗的臭襪子啊!”莉莉忍不住爆了粗口,“這幾個家伙又要干嘛!” “鼻涕精!”四年級的詹姆斯比起一年級高了許多,身形修長挺拔,他在魁地奇中受的傷似乎已經(jīng)好了,十分有精力地將手里的金色飛賊拋來拋去,可憐的金色飛賊一只翅膀都歪了,“我警告過你,不許再來找莉莉?!?/br> “警告?”西弗勒斯嗤笑,他身高也已經(jīng)很高了,和詹姆斯相當(dāng),只是身形更為消瘦一些,面色也蒼白,乍眼看上去似乎不是詹姆斯的對手,“我以為那是可憐蟲發(fā)出的呼哧呼哧的請求,怎么,你再次不安了么,在莉莉?qū)δ隳堑图売薮赖那笈夹袨椴恍家活櫤?,在她和我和好如初后!?/br> “莉莉也會有識人不清的時候,你以為你骯臟虛偽的面目能維持多久,就像你這身臟兮兮袍子下破了洞的毛衣一樣!”詹姆斯突然出手。 “西弗小心!”莉莉徒勞無功地喊著。 幸而西弗不需要她的提醒,他極快地反應(yīng)過來,抽出魔杖施了防護(hù)咒。 但詹姆斯似乎不是為打架而來,他輕蔑地笑了下:“鼻涕精,你應(yīng)該知道,波特家是百年傳承的純血家族,但我們家可不吃血統(tǒng)那一套,只要我喜歡,我爸媽對麻瓜出身的兒媳婦可不會有拒絕的心思。我能給莉莉真正的幸福,所有女人夢想的幸福,而你呢?你能給她什么?一樁陰森森臟兮兮滿是蟑螂臭蟲還有鼻涕精的破屋子嗎?” 莉莉看到西弗的手指顫抖起來。 “閉嘴波特!”她氣極了,沖到詹姆斯面前,“西弗他早都搬家了,艾琳阿姨家的房子又大又漂亮!才沒有蟑螂臭蟲鼻涕精!我也不稀罕大房子!我只想和西弗一起看書學(xué)習(xí)!” 詹姆斯當(dāng)然什么也聽不到。 他仍然輕蔑地看著西弗勒斯:“你一點都不適合莉莉,你給不了她幸福,她總會知道哪個選擇才是正確的。” 他沒有再攻擊西弗勒斯,如果他此時攻擊的話,西弗勒斯也難有還手之力——他的手指顫抖的厲害,幾乎握不住魔杖。 “詹姆斯,和他費(fèi)什么話!”小天狼星從臂彎取出一本書,扔到了西弗腳下,“這是你的書吧,我還以為有什么新奇藏著掖著,原來是給自己起了個別稱?;煅踝樱苦?,真是笑的我胃痛。對吧,萊姆斯,我可是喝了兩瓶胃痛魔藥才止住的?!?/br> 那是他遺失了兩天的課本,西弗勒斯有些失去理智地沖了上去,惡咒從他魔杖尖發(fā)射出來,卻失了準(zhǔn)頭。 小天狼星也抽出了魔杖,被詹姆斯攔住了。 “用不著,哥們,瞧瞧他這樣子。”詹姆斯冷笑起來,“我們沒必要痛打落水狗,我只是想要再警告他一句。” “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彼D(zhuǎn)著指尖的金色飛賊,“等著瞧吧,莉莉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而我會一直等到那一天的,不死不休!” 他說這句話時,臉上和眼中的堅定像是一支穿透濃霧的箭般勢不可擋,又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可以燃盡一切荊棘。 莉莉愣愣地站在那里,她荒唐地覺得,眼前這個詹姆斯·波特,他傲慢自大,輕蔑無禮,可他讓她看到了莎士比亞筆下描繪的情境——他的眼中有可以燃盡一切的愛火。 這讓莉莉感到震驚和迷茫,這明明只是個夢,這樣的愛火和爭吵分明都源于另一個莉莉,而不是她,可她卻完全怔住了,就好像有什么東西重重地?fù)舸蛟诹怂`魂深處。 等到莉莉回過神來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站在草地上,其他幾個人的身影都消失了。 她四處尋找著,她突然迫切地想要見到西弗。 她終于找到了他,他就坐在黑湖邊,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他一身黑色的巫師袍幾乎和黑湖邊黯淡的光線融為一體。 莉莉跑了過去,她知道她想做什么,她想要告訴他,去爭取,去爭取啊西弗,你喜歡她的不是嗎?你是喜歡她的,為什么不像詹姆斯一樣去爭取呢? 可她的腳步陡然停止,她看到他用魔杖在草地上寫字,那魔杖尖像是在炭火中燒的炙熱的鐵,每次與草坪的碰觸都會留下焦黑的印記。 “家庭”,“地位”,“財富”。 他在一筆一劃地寫,那焦黑的筆跡就像是是寫在莉莉心上似的,燙的她刺痛。 她不明白他寫這些詞的意義,更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心如此刺痛。 “我爭不過……我什么都沒有……我爭不過……” 她聽到西弗在低聲絮語,低喃沙啞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一般。莉莉蹲下身來,她看著西弗隱在昏暗光線下晦澀扭曲的面龐。 “我可以得到的,我都可以得到!只要我得到這些,只要我證明自己足夠有資格!”他猛地站起來,“繼續(xù)跟著多羅他們是愚蠢的,我應(yīng)該尋找更光輝的路!” 他一揮魔杖,草地上焦黑的字跡變成焦黑的一團(tuán),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莉莉看著他朝城堡大步地走,脫口而出:“不!不!西弗!” 她為什么要這樣叫?她茫然地捂住了嘴巴。 “莉莉!”是朵拉搖醒她的,“你做噩夢了嗎?莉莉,你一直在叫‘不要’?!?/br> 莉莉從床上坐起來,她茫然地掃視著周圍,過了一分鐘才逐漸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在夢中。 “……是的,一個噩夢?!彼p聲說。 一個奇怪的,讓她十分不安的噩夢。 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夢真實的可怕,就像都真實發(fā)生過似的,可她不過才一年級馬上要升二年級,西弗只是不愛說話些,詹姆斯·波特只是過分活潑些,所有的一切都和夢中相差甚遠(yuǎn)。 可那種真實感……真實地她想要逃避,卻又像毒藥一樣誘惑著她隱瞞所有人探尋下去。 朵拉和瑪麗安慰了她,幾人又繼續(xù)睡了。 后半夜的時候,她沒有再做夢。 早上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莉莉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李,她自己的東西不多,只是要帶給佩妮的禮物太多,打包起來塞到行李箱里實在太多了,她不得不施了一個縮小咒。 “縮小咒是以后要學(xué)習(xí)的課程吧?!倍淅娺^自己的哥哥練習(xí)過這個咒語,“莉莉,你又提前學(xué)習(xí)了???” 莉莉順手也給她和瑪麗的行李加了縮小咒和減重咒:“嗯,在圖書館的書上看到的?!?/br> 關(guān)于她見到詹姆斯時下意識的閃避,朵拉和瑪麗都沒有追問,她們看出莉莉有什么心事,而她暫時不打算告訴她們。 “走吧?!崩蚶蛴纸o幾人的行李施了漂浮咒,揮著魔杖讓行李飄在身后,“火車就要到了,我們別遲到了。” 她的頭發(fā)有些亂,沒有細(xì)細(xì)打理,眼睛下還有一層淡淡的黑眼圈。 這副模樣在和西弗會合去乘火車時,很意料之中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聽到他問出“發(fā)生了什么”時,莉莉鼻子一酸,差點在這樣熟悉的語調(diào)中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