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對弟弟的憐憫,與對愛侶的喜歡,她還是能分清的。 這夜,江晴雪自覺幫表哥不少,心滿意足,睡得頗為香甜。 明月亦很快睡著,只是卻做了許多夢。 夢境無一不與江年安有關。 一會子夢到他聽從外祖命令,娶了陵城某戶人家的小姐為妻,她以jiejie的身份出席婚宴。 一身紅衣的他俊郎非凡,來到她面前敬酒時,眉眼間少了那份灼熱,取而代之的是規(guī)矩禮數。 那一瞬間,明月心如刀刺,清晰地感覺到心口碎裂了一塊。 一會子又夢到江年安與她成了親,自己被他壓在身下,兩人的紅衣糾纏在一起。 他低聲含笑,在她耳邊說著情話,低下頭來熱切地吻她,她渾身酥軟呼吸不暢……驀地驚醒過來。 明月掩面,喘了喘,起身喝了半盞茶水,覺得身上沒那么燥熱了,方回床上。 卻睡意全無,她腦海中忽地想起江年安說的話。 他曾多次在夢中夢見她,那……兩人是做了什么事呢? 朦朦朧朧地猜到了什么,一股熱氣上涌,明月兩頰通紅,咬著唇闔上了眼。 所幸后面一覺到天亮,雨過天晴,明月如常起來洗漱、和面、調餡兒、蒸制點心。 江年安起來的也早,給她打下手,他神色舉止如常,明月倒是白白緊張了。 只是在將蒸好的點心裝籃后,他忽地俯身,手指蹭了蹭她的面頰。 “沾了點兒面粉。” 明月呼吸一屏,“哦,哦。” 江年安眼里滿是笑意,盯著她,“jiejie以為我要做什么?怎么耳根子都紅了?” 明月:“……” 她不言語,出了廚房。 這日鋪子里買東西的人不怎么多,倒是看病的多了不少,許是天氣轉涼,不少人感染了風寒。 一整日江年安都忙個不停,直到傍晚,才稍稍閑下來。 明月感慨道:“每到換季,就有不少人生病?!?/br> 江年安卻眉頭緊鎖,“我怎么覺得這些人病得都有些蹊蹺,都是前一日還好端端的,忽地夜里便起了高燒,上吐下瀉不止,不像是著了涼,倒像是……” 他頓了頓,“感染了什么瘟疫。” 明月臉色一變,“瘟疫?近來沒聽說哪里有時疫,興許是你想多了吧?!?/br> “希望是我多心了。”江年安目露憂色,“要不然就麻煩了?!?/br> 可天不遂人愿,當天晚上,江晴雪便發(fā)起了高燒,臉色蠟黃,嘔吐不止。 江年安熬了湯藥給她服下,雖暫時止了吐,但仍高燒不退,身子guntang得嚇人。明月在一旁不停地為她擦拭額頭、四肢,卻沒過多久,又作起燒來。 “年安,難不成真像你所說的,這是某種時疫?” 江年安面色凝重,“我也不十分肯定,眼下尚不知這病是否傳人,還是先將小雪挪至別處,若是傳染給了jiejie……” 明月打斷他,“小雪本就病著,不宜挪動,還是我來照顧她吧,若是能傳人,我與她這幾日同吃同住,想必也早已傳上,再搬走也無濟于事?!?/br> “可是……” “就這么說定了,年安,你去醫(yī)館問問別的大夫,看他們最近可接到類似病癥的人,你們商量著,看可有法子醫(yī)治。” 看著床上燒得昏迷的江晴雪,明月滿臉憂心,“若是真是時疫,不知要有多少人遭罪了……” 江年安道:“jiejie放心,我一定會想出法子來?!?/br> 明月對他點了點頭,目送他離去。 年安的醫(yī)術如何,她雖不懂如何判斷,但至少這幾年來他救治了無數人。 去年,他冥思苦想許久,制出了補氣養(yǎng)血、調經止帶的黃蜜丸,純是溫補甘平的藥材,并無不良效用。 他先是給明月吃了幾個月,見她再來癸水時,不適的癥狀減少許多,這才做多了些拿到鋪子里去賣。 明月當時還開玩笑,說他拿她試藥。 江年安則一本正經說:“jiejie的健康我自然是放在第一位的,我之所以敢給jiejie服用,定不會傷到jiejie分毫。” 彼時少年不過十五歲,眉眼間卻十分篤定老成。 這種超脫年紀的穩(wěn)重,叫明月自感弗如,仿佛兩人之間,他才是更為年長的人。 這夜,明月一宿未眠,照顧著江晴雪,小山要來幫忙,被她給趕了出去。 “睡覺去,明天還得有人看鋪?!?/br> 眼下還不知有多少人病了,明日想必又會有許多病人涌來…… 越想心下越是擔憂,天快亮時,明月聽見門簾響動,江年安一臉肅色走了進來。 心口猛地一沉,就聽他說:“jiejie,果然是瘟疫?!?/br> 第30章 時疫 明月的心陡然一沉, 忙問:“你方才去找了那些大夫,他們是怎么說?可有什么法子醫(yī)治?” “他們大多也與我一樣,一時間沒什么良策。”江年安走到床邊為江晴雪診了脈, 看向明月, “jiejie,這兩日有勞你照顧小雪,我給你準備些草藥,你熬了服下, 興許能避免被染上?!?/br> “想必鎮(zhèn)上有不少人都得了此病, 我要去鋪子里了?!?/br> 明月滿心擔憂, “你多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