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楚矜心內(nèi)得意,面上卻不顯,桃花眼泛著柔情,俊臉含笑:“這位公子好生面熟,在下楚矜,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那白衣少年便是江意卿,她扮男裝出門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沒成想會在這里遇到楚矜。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他,要說毫無觸動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曾經(jīng)真切地喜歡過他一段時日。 江意卿垂眼須臾,抬眸凝視著面前的錦衣少年,冷聲道:“借過?!?/br> 說罷徑直繞過楚矜,拂袖而去。 楚矜一時間愣住,她竟毫無所動? 尋常女子見到他來搭訕,無不是面色緋紅嬌羞不已,怎么她如此冷淡,眼神中還浮動著明晃晃的厭惡? 莫非她看出自己對她有意,故而在欲擒故縱? 楚矜微一挑眉,薄唇微勾,有趣。 他命人悄悄跟著江意卿,得知她進了江府的門,便猜測她是江府的小姐。 翌日,楚矜特地打理一番,帶著各色禮物登門拜訪。 江老爺見他衣著不俗生得俊美,又一副京城口音,不禁疑惑:“敢問這位公子,與我們江家有何淵源?” 楚矜隨口扯謊:“江世伯,晚生姓楚名矜,小字敬修。家父與世伯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當年多虧世伯相助,家父才得以逃出生天,也因此才有了后來的家業(yè)。家父年邁不便于行,便吩咐晚生前來陵城,略呈薄禮,以酬謝世伯的大恩?!?/br> 江老爺早年行善無數(shù),冥思許久也未想出有這么號人來,但見他言談舉止出自大家,神情動容情真意切,便也沒再多想,笑著稱他世侄,吃茶敘舊。 楚矜本就生了一副好相貌,又博學多識風度翩翩,端的蘭芝玉樹佳公子,既起了討人歡心的心思,便無有不成的,不過一頓飯功夫,便引得江老爺青目,對他十分喜歡。 聽他提及在陵城尚未有地方落腳,便邀他在府中小住數(shù)日,春光正好,可悠閑游覽江南景致。 楚矜推辭再三,勉強應下,便在江府住了下來。 江意卿得知此事時,又驚又怒,“爹,您怎么能這么輕易就相信一個陌生人?還叫他住進家來?” 江老爺自不是傻的,他早已看出楚矜身份不俗,非富即貴,既然他愿意與江家攀親,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 若是居心不良,便亂棍打出去。 若是個好的,留著與意兒作配也未嘗不可。 他將這番想法與女兒說了,卻沒想到江意卿俏臉微沉,冷聲道:“女兒暫且沒打算嫁人,爹還是別費心思了?!?/br> 說罷便回房收拾行李,與娘親知會一聲后,帶著丫鬟登上馬車,徑直去了姨母家小住。 楚矜對此渾然不知,他自以為棋高一著,整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江府晃蕩,想著總有一回能遇見江意卿,卻沒成想等了十天半月,也沒見到她的影子。 他按捺不住跑到江老爺面前旁敲側(cè)擊,這才得知,在他住進來那日,江意卿便去了姨母家,直到今日都未曾回來。 楚矜有苦說不出,心內(nèi)郁結(jié),這才意識到江家小姐似乎真的厭惡他。 這是為何?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雖然風流浪蕩,但之前與江意卿并不相識,更從未在她面前流露出分毫輕浮薄幸,她何故對自己如此嫌棄? 不過他也向來心高氣傲,既得知人家不喜于他,楚矜便也不再自討沒趣兒,向江老爺?shù)乐x辭行,他便動身離開了陵城。 本以為這事就此了結(jié),他可以繼續(xù)他快活游戲人間,卻在這天夜里做了一個離奇詭異的夢。 夢中,他與江意卿在湖邊花海吟詩作對、賞花作畫,胸腔中溢滿愉悅,楚矜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歡喜。 之后,夢境斗轉(zhuǎn),兩人決裂,她執(zhí)意要回到另一個男人身邊,楚矜心痛至極,卻在面對著她以死相挾時,不得不放手。 再然后,他竟夢到了一具枯骨。 枯骨邊放著一張手帕,繡著色澤艷麗的紅豆,落款處有兩個小字——敬修。 楚矜倏地醒來,胸口悶痛至極,神思恍惚愣了許久,冥冥之中深信,這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若不然痛徹心扉的感覺怎會如此逼真? 他登時勒馬回返,想去再見江意卿一面,卻被江府門童拒之門外。 “楚公子,我們老爺說了,不再見你。” 楚矜悵然若失,在陵城逗留數(shù)日,皆不見江意卿出府,便生出夜探香閨的念頭。 卻沒想到甫一入屋,便被滿室燈燭照得眼花。 少女清脆譏諷的聲音傳來:“爹,怎么樣,我說得沒錯吧,這人就是心術不端的匪徒,早點捉去見官才是!” 江老爺怒氣橫生,不及楚矜辯解,便命人大棒打下,直打得他鼻青臉腫面目全非,這才將人捆了直送縣衙。 原來前幾日江意卿回府后,便擔心楚矜會像前世那般將她擄走,于是便托詞做了個噩夢,夢中被歹人擄走輕薄,她害怕至極難以入眠。 江老爺心疼女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便在她院中安插許多暗衛(wèi)保護,夜里嚴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