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指甲其實并不長,前兩天剛修過。 至于為什么會在宮鶴背上留下那么多痕跡,主要原因還是在宮鶴,而且尤漣發(fā)現(xiàn)自己在宮鶴身上留下的印記越深,他反而越興奮。 球場上,宮鶴跨半場投進一記三分,全場掌聲雷動! 他隨意撩起衣服下擺擦了下汗,在尖叫聲中掃向場邊某個方向,接著眸色一沉,臉上也笑意全失。 坐在尤漣旁邊的傅歡有幸目睹全程:“……” 她側(cè)頭看了眼尤漣,忽然慶幸他是個omega,否則肯定難逃宮鶴毒打。也是沒想到,他們倆已經(jīng)到了互相看一眼都能瞬間黑臉的地步。 尤漣察覺到有人看自己,抬起頭卻對上了傅歡的眼睛:“嗯?有事嗎?” 傅歡搖搖頭:“沒有。” “好吧。”尤漣抬起頭,重新把目光放回球場。 晚上,他和宮鶴又是一起回家。 從前天開始,宮鶴給司機換了輛車,后座更加寬敞的同時,駕駛座和后排之間多了一層密封的擋板。 和往常一樣,他們一上車就開始接吻。 像疲憊一天后互相給予慰藉,不帶情欲,是舒適又綿長的吻。 “我要打一個電話?!眱扇朔珠_,尤漣開口道。 宮鶴問:“給誰?” “尤燦。” 尤漣拿出手機沖他晃晃,“猜猜我要跟他說什么。” 宮鶴眸光微動,鎮(zhèn)定道:“遺囑的事?” 尤漣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直接當著宮鶴的面撥通了尤燦的電話。電話一通,他便率先出聲道:“哥,我做好決定了?!?/br> 在看不見的陰影里,宮鶴的手用力攥緊。 他的呼吸放得極輕,面無異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從尤漣開口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被狠狠地吊起。 尤漣側(cè)過臉,琥珀色的眼睛里映著柔和的月光,也映著宮鶴臉。他說,“我還是想跟宮鶴住一起?!?/br> 下一秒,心重歸原處。 宮鶴不著痕跡地舒了下氣,他勾起唇,故作疑惑:“什么跟我住?” 尤漣沖他笑著對電話里道:“是啊,他在我旁邊?!?/br> 忽然,尤漣頓了下,詫異道,“什么?” 宮鶴眼皮一跳。 “哦……我知道了,我想想,好,好,我知道了,嗯,拜拜?!庇葷i掛斷電話后仍擰著眉。 宮鶴問:“怎么了?” 尤漣說:“我哥跟我說明天尤家家宴,時間是晚上七點,我也得過去。” 說完又低著頭翻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果然有詹雅婕和尤弋的電話,還有尤弋發(fā)來的家宴消息,只是因為他刻意忽略,所以沒注意到。 宮鶴又道:“能不去嗎?” 尤漣搖搖頭:“好像不太能?!?/br> 而且他聽尤燦話里的意思,這場家宴根本就是詹雅婕特意為他準備的,一點不像家宴,反倒像鴻門宴。想到這,他對宮鶴道,“你能去嗎?你是我未婚夫,應該也能參加吧?” 宮鶴想了想,問:“尤燦怎么說?” 尤漣摸了摸耳朵:“他讓我小心點。” 這話說出口都尷尬,沒想到現(xiàn)在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都要小心彼此,還挺叫人唏噓的。 宮鶴說:“我陪你去。” “那我們明天晚自習請假?” “你忘了?明天禮拜六,考完試就能走?!?/br> 宮鶴上下打量尤漣,“明天我?guī)闳ベI衣服,穿正式一點?!?/br> “正式的衣服我衣柜里有?!?/br> “我沒給你買過?!?/br> “行行行,你買給我穿?!庇葷i樂了,凝重和擔憂瞬間消失,他換了個姿勢枕在宮鶴腿上。 伸長手,柔軟的指腹摸上宮鶴的下巴,細細摩挲,然后又往下滑,指尖點上凸出的喉結,喉結滾動,他的手就也跟著動。 尤漣問:“明天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見家長了,你緊張嗎?” 宮鶴反問:“你緊張嗎?” 尤漣搖搖頭:“剛開始有點,但是你說你也去我就不緊張了?!?/br> 有隊友了就是不一樣,腰桿都挺直了,“他們要是敢針對我,我就躲你背后!” “不用躲?!?/br> 宮鶴看著尤漣說,“你不用怕他們,也不用怕任何人?!?/br> 尤漣嘶了聲,笑著道:“rou麻,但好聽?!?/br> 他摸上宮鶴的嘴唇,“你這張嘴怎么這么會說?說的還都是我愛聽的,真的絕了。”頓了頓,“接吻也絕了?!?/br> 說完,他勾住宮鶴的脖子,仰起頭再度把唇印在宮鶴唇上。 只要跟宮鶴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快樂的。 原本令尤漣排斥的尤宅暗斗,有了宮鶴陪伴,也變得無所謂起來,再也不能影響他的心情。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考完試,他們沒有去逛商場,而是回到暖春門庭,像打卡一般,接著昨天,在家里的每個房間留下痕跡。 今天輪到的打卡點是客廳。 大門鎖著,但窗簾是拉開的,下午四點半太陽還未西沉,外面霞光漫天,火一般的紅透過玻璃,照在寬闊的沙發(fā)上,把交疊的人影也染成深深的橘紅色。 他們完全不像晚上要去赴一場鴻門宴,緊張和忐忑也在他們的臉上找不到分毫。 甚至直到坐上車,并且快要到達目的地了,尤漣糾結的點也不是近在眼前的家宴,而是宮鶴這個混蛋太過分,居然用生孩子的借口又一次不給他清理干凈。 尤漣難受地抱著肚子,好看的眉頭擰得緊緊的,玉似的臉上薄紅未褪,嘴唇紅潤發(fā)腫,一看就知道剛被狠狠地采擷過。 他今天穿了身絲絨質(zhì)地的黑色西裝,款型修身,面料上繡有暗紋,是宮鶴昨晚連夜讓人改出來的——用他穿過的西裝改的。 這也是他們下午為什么沒出門的原因,因為比起買新的,宮鶴更喜歡讓他穿自己的衣服。 又變態(tài)又甜,但尤漣沒有拒絕。 他頭發(fā)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隨意束起,而是被宮鶴特意用一根銀藍色的緞帶把它們細致地綁在了腦后。 幾周過去,尤漣的頭發(fā)一直未剪。 因為成績的關系,班主任雖然又念叨了幾次,但也沒逼著他剪,因此頭發(fā)又長長許多,期間尤漣補了兩次色,不過一次都沒動過剪的念頭。 因為低頭的姿勢,腦后的馬尾斜落尤漣臉頰上。 宮鶴伸手幫他把發(fā)絲捋到腦后,說:“這也我想到的讓你懷孕的辦法之一,我覺得應該會有用?!?/br> “你怎么知道有沒有用?我看你就是欺負我?!?/br> 尤漣哼了聲,“再說了,就算有用你也該分分場合!” 宮鶴的指尖在尤漣耳廓上輕撫:“讓他們知道我們倆的關系難道不好嗎?” 說著傾身,把唇貼上尤漣耳邊,他喜歡貼著尤漣的耳朵說話,“你不是也想讓他們知道我是你的靠山嗎?” 這句話曾經(jīng)在宮鶴的心頭梗了很久,折磨他,刺痛他,可問出來的瞬間,卻并沒有想象中的痛苦與煎熬,憤恨與不甘,反而自然而然地就問出來了。 得到尤漣的肯定后,甚至有種微妙的滿足和得意。 ——他要的就是尤漣的依賴。 “干嘛戳穿我?” 尤漣皺皺鼻子,別過頭,看向不遠處雄偉的尤宅大門,“你真的太煩了?!?/br> 可嘴上說著太煩了,心里卻是緊張又激動的。 說他幼稚也好,說他膚淺也罷。詹雅婕帶有目的,他同樣也帶有目的,否則出于對晚宴的尊重,他也絕不會帶著一身宮鶴的氣味和痕跡,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因為他要讓詹雅婕知道,自己離了尤家也一樣有人愛,有人疼。他一點都不可憐,也完全不屑于她那虛偽又帶著惡意的愛。 尤漣知道,今天詹雅婕要說的事情肯定關于遺產(chǎn)。 但不管她說什么,他都無所謂,并且他要讓詹雅婕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無所謂——看,你苦心追求的東西,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他要讓她知道,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再可憐巴巴,也不再搖尾乞憐,因為他的身邊,有了宮鶴。 第44章 車子到達目的地,尤漣在夜風中下車。 西裝的御寒能力沒有棉襖羽絨服來得好,渾身的熱氣被風一吹頓時散得干凈,可尤漣卻似無所覺,只仰起頭看著前方尤宅雄偉恢弘的大門。 云灰色的大理石矮墻把偌大的莊園包圍,白色的木柵欄又刷了新漆,上次離開時還看到的斑駁色塊已經(jīng)消失不見,煥然如新。 矮墻內(nèi)種著一圈郁郁蔥蔥的花卉,幽幽的花香混在風中,飄過鼻尖。 “走吧?!睂m鶴牽住尤漣的手。 尤漣走在宮鶴身旁:“都有點陌生了,好像很久沒回來過似的?!?/br> 他又問,“你是不是也好久沒回家了?” 宮鶴嗯了聲。 尤漣沒再問,只是握著宮鶴的手更加用了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