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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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顆星 一秒地獄, 一秒天堂,莫過如此了。 江簇簇拉開副駕車門坐上去,車載空調(diào)已經(jīng)體貼地關掉了, 只殘余一絲絲的涼氣, 她偏頭打了個噴嚏, 盡管看起來很狼狽, 但還是掩蓋不住好心情,漂亮的桃花眼仿佛淬著光, 亮如星辰,為他的不忍心, 為他對她的在乎。 這場大暴雨沒白淋, 她借著用雙手抹掉臉上水珠, 彎起唇角,『露』出得逞的笑容。 一條干凈的『毛』巾遞了過來,江簇簇收了笑,偏過頭, 男人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薄唇微抿,表情清清淡淡的, 和他的關心行為完全不符,她接過『毛』巾:“阿曜,謝謝你?!?/br> 紀承曜沒回應她,啟動車子, 開進小區(qū)。 要是知道用苦rou計就能進他家,江簇簇半年前就該用了,哪用得著撞這么多回南墻?可是,以那時他對她的抗拒態(tài)度, 苦rou計也不一定能管用。 江簇簇暗暗嘆息,她是上輩子毀滅了銀河系才造下這種孽吧?以他的修養(yǎng),即便一顆心被她傷害得支離破碎,斷然做不出惡言相向,打擊報復之事,甚至被她利用了他的心軟。 江簇簇承認自己是個卑鄙小人,但跟失去他相比,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 她已經(jīng)失去過他一次了,或許,是兩次?五年前的中秋節(jié)前夕,他們在上海外灘重逢,他緊緊地抱著她,像是要『揉』進身體里,而她卻以為他是流氓登徒子,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 他失望、震驚的復雜眼神,仍然歷歷在目。 如果那次,她也緊緊地抱住他,他們是不是會有重歸于好的可能? 可惜世間沒有后悔『藥』。 紀承曜的住處很大,并不顯得空曠,隨處可見生活氣息,江簇簇的紅裙還在滴水,地板上一圈水漬,她環(huán)住雙臂,連連打噴嚏:“我可以先去洗個澡嗎?” 紀承曜坐在沙發(fā),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像是在頭疼撿了這么個大`麻煩回家。 沉默等于默認,江簇簇又問:“浴室在哪兒?” “你不說的話,我自己去找了。” “等等。” 江簇簇停下腳步,聽到男人在她身后,啞聲問:“晚飯吃了嗎?” 苦rou計多耗體力,她當然是在閨密酒吧吃了蛋炒飯過來的,如果能在他這兒蹭一頓飯,多爭取相處的時間,何樂而不為呢? “……還沒?!?/br> 紀承曜卷起襯衫袖子,起身進了廚房。 江簇簇便知道蹭飯有戲,她直接進了主臥浴室,洗漱用品一應俱全,她脫下濕噠噠的裙子和內(nèi)衣內(nèi)褲,站到花灑下,細密的水流滑過每寸肌膚,溫熱而舒服,簡單淋浴后,她找了條浴巾裹上,手動清洗衣物,丟進烘干機。 等待烘干的過程中,江簇簇沒閑著,這里看看,那里看看,連洗發(fā)水沐浴『露』是什么味道都要打開來聞聞,她試圖通過他使用的物品,了解他這些年的變化。洗手臺架子上放了剃須刀,她想象著他拿它剃須的畫面,進而是晨起下巴布著青茬,不修邊幅的慵懶模樣,禁不住地浮想聯(lián)翩,面紅耳熱。 他們相戀得太早,短得如曇花一現(xiàn),最親密的不過是交換初吻。 在高考結(jié)束的那晚,同學聚會結(jié)束,他送她回家,走到一棵榕樹下,他把她攬進懷里,吻了上來,彼此都沒有經(jīng)驗,生疏青澀,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親完兩人都鬧了大紅臉。 那種情竇初開,怦然心動的感覺,現(xiàn)在想起來她都覺得陣陣心悸。 江簇簇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直到烘干機停止工作,她取出衣物,等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穿上,同時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是不是可以得寸進尺地在他家留宿? 既然他都引狼入室了,不把握住機會的話,不是她江簇簇的作風啊。 江簇簇頂著半干的長發(fā),走出主臥,紀承曜已經(jīng)把晚飯做好了,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想不到他還有一手好廚藝,她乖巧地拉開椅子落座,面前多了一碗姜湯,她用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里,溫度適中,但那種奇怪的味道實在難以忍受,干脆捧起碗,幾口喝到見底。 對面的男人夾了一塊排骨,握著筷子的手修長,骨節(jié)分明,賞心悅目,江簇簇沒話找話,主動打破沉默:“阿曜,你平時都在家做飯嗎?” 紀承曜惜字如金:“嗯?!?/br> 江簇簇絲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怪不得你煮的菜這么好吃?!?/br> “不像我,煎個蛋能把廚房燒了,”見他的目光淡淡地飄過來,她用力點頭,強調(diào)道,“你別不信,是真事!” 紀承曜沒有懷疑,這確實是江簇簇能做得出來的事,笨手笨腳,沒心沒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平安長到這么大的,前車之鑒,她總有辦法動搖他的意志,紀承曜不再搭話,任憑她在耳邊嘰嘰喳喳地聒噪。 江簇簇幾乎沒吃飯,話倒是說了一大籮筐,說得唇干舌燥,她又喝了一碗骨頭湯,潤潤喉嚨,看他吃完放下筷子,她打算快刀斬『亂』麻,趁著這難得的機會把當年的誤會解釋清楚:“阿曜,我……” 紀承曜的手機接連震動起來,他走出陽臺,接通電話:“張教授?!?/br> “好,我會把資料整理好發(fā)您郵箱?!?/br> 張教授順口問了一句:“聽說你最近有情況了?” 紀承曜微愣:“嗯?” 張教授說:“天文臺的那姑娘,我看著是挺不錯,跟你各方面也般配?!?/br> “張教授,”紀承曜望著夜『色』中繁華的城市,眸底映著橙黃『色』的燈火,語氣難辨情緒,“您誤會了?!?/br> 聽他說清原委,張教授樂呵呵地笑了:“原來是老頭子我情報有誤?!?/br> “承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別一門心思只想著工作,是時候該考慮個人問題了?!?/br> “張教授,我知道了?!?/br> 紀承曜講完電話,轉(zhuǎn)身回屋,看到飯桌收拾得干干凈凈,而那道紅『色』身影正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沙發(fā)上,他撈起桌上的車鑰匙:“我送你回酒店。” 江簇簇頭皮發(fā)麻,如臨大敵,扒拉著沙發(fā)不放:“我不記得是哪家酒店了!” 她厚著臉皮耍賴,直挺挺地躺了下來:“我跟這沙發(fā)挺有緣的,要不今晚就跟它睡吧。” “好困啊好困啊,睡覺了,晚安?!?/br> 江簇簇無非就是篤定,他奈何不了她,除非他抱她起來丟到外面,否則,誰都不能把她和沙發(fā)分開! “江小姐,”紀承曜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她,“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好吧。” 江簇簇裝作沒聽到,她才不擔心他會對她做什么呢,如果真做了,她……求之不得。 反正她怎么樣都不會吃虧,打定主意賴在這兒不走了。 她翻了個身,背對他,好心建議道:“你要是害怕深夜**的話,把臥室門反鎖不就行了?” 光腳的不怕濕鞋的,軟硬不吃的滾刀rou,即使罵哭她,轉(zhuǎn)頭也能笑『吟』『吟』地迎上來,當做什么不愉快都沒發(fā)生,紀承曜當初就是上了她胡攪蠻纏的當,如今時隔經(jīng)年,情景重現(xiàn),他依然對她束手無策,除了妥協(xié)別無他法。 或許,帶她回家是個錯誤。 他在身后握緊了拳頭,手背青筋畢『露』:“在我明天醒來之前消失?!?/br> 江簇簇偷偷地笑,左手比勝利的“耶”,右手比了個“ok”的手勢給他看,她不諳適可而止的道理,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輕哼著歌兒:“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遠一起那樣美麗的謠言,誰甘心就這樣,彼此無掛也無牽,我們要互相虧欠?!?/br> 她揚高音量,真情實感地唱出最后一句歌詞:“我們要藕斷絲連~” 再加句她原創(chuàng)的,掏心掏肺的愿望:“我們要破鏡重圓!” 紀承曜本想讓她去睡客臥的,畢竟是基本的待客之道,但見她一副尾巴翹上天的嘚瑟樣,還是算了,既然她喜歡沙發(fā),那就睡吧。 江簇簇唱得正在勁頭上,一個枕頭,一張薄毯齊齊砸過來,她換了歌詞:“啊,你這該死的溫柔,讓我止不住顫抖……” 回應她的,是書房“砰”的關門聲。 江簇簇抖開薄毯,藏進去,笑著唱著,不小心淚流滿面。 睡到半夜,江簇簇做了個墜入深海,云端踩空的噩夢,嚇醒過來,額頭后背冷汗涔涔,像置身于冰火兩重天之間,她跌跌撞撞地跑向主臥,沒想到,門居然是反鎖的! 麻蛋,他真的擔心她半夜劫『色』?! 江簇簇難受極了,顧不上擾人清夢,重重地拍門:“阿曜,阿曜,我發(fā)燒了!” 紀承曜剛睡著沒一會兒,覺淺,腳步聲靠近主臥時,他就醒了,翻身下床,大步流星地去開了門,一個guntang柔軟的身子撲進他懷里。 江簇簇整個人燒得暈乎乎的,抱住他不撒手,還不忘占便宜,有目的地往他床的位置走,等到如愿以償?shù)厮谏厦妫娜凰煽跉猓禾熘乙?,這場燒來得太及時了,要是能再來個重感冒,估計賴在他家一個星期也不成問題。 紀承曜找來家庭『藥』箱,用體溫計量了體溫,38.5c,他又翻出退燒『藥』,摳出兩粒:“把『藥』吃了?!?/br> 江簇簇咬緊齒關,趁機提條件:“你先答應我一件事?!?/br> 紀承曜動作微頓:“什么?” 她的頭枕到他腿上:“不要跟別的女人相親?!?/br> 紀承曜:“……” 江簇簇兩眼一閉,雙手環(huán)上他的腰,蠻不講理地負氣道:“讓我燒成傻子好了?!?/br> 咦??? 她手肘下面壓著的,yingying的東西…… 是什么??????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顆星 主臥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空氣里的曖昧因子在迅速發(fā)酵,到達臨界點,如同原始荒野, 濺落了一點火星, “轟”地燒起來。 江簇簇不再是懵懂無知的純情少女, 反應過來那是什么, 紅暈爬上臉頰,耳根紅透透的像小番茄, 本來人就燒著,猝不及防地喚醒了沉睡的洪水猛獸, 更是要自燃了。大學時, 她跟著室友看了不少啟蒙小影片, 看得見『摸』不著,理論知識是很豐富,可沒處實踐,所以長這么大, 還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所謂男『性』的奧秘。 江簇簇感覺到男人渾身繃得像拉滿的弓,線條緊實,散發(fā)著無限熱力, 噴在頭頂?shù)暮粑?,雖然極力壓抑,但還是漸漸地重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嘴上說著不要, 身體卻很誠實嘛。 如果不是燒得虛軟無力,江簇簇一定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將他就地正法,誤不誤會的放到一邊, 先把人吃進肚子里再說,蓋了戳,就別想再跑了。 江簇簇深感惋惜,滿腦子只想著吃豆腐,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了兩圈,撲不了,她可以『摸』??! 說干就干! 趁著紀承曜仿佛被施了定身魔法,坐著一動不動,江簇簇屏息凝神,裝作尷尬地要松手退開,退到一半,手心對準目標覆了上去,頓時聽到一記悶哼聲,如驚雷在安靜的夜里炸開,她耳朵轟鳴著,心跳幾近破表,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一只手根本沒有辦法…… 紀承曜倒吸了一口冷氣,隱忍得太陽『xue』一抽一抽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里『逼』出來:“江、簇、簇!” 多少年沒聽他這樣叫她了?太久違,太懷念了,江簇簇不由得鼻尖微酸,抬眸看他。 男人短發(fā)凌『亂』地垂下,額頭滲著細汗,眼角、頸間青筋若隱若現(xiàn),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黑眸幽沉,深不見底,藏著無數(shù)致命的漩渦,她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他長得可真好看啊。 無論是笑著,或者面無表情,又或者生氣,在江簇簇看來,都是獨特的,總能輕易觸到她心扉。 江簇簇想起了他們的那場初遇,在桐城中學的籃球場,她被同桌拉著去看比賽,球場邊層層疊疊地站滿了人,圍得水泄不通,女生們不約而同地發(fā)出驚呼聲,她的目光跟著在半空劃過的籃球,落到一道清瘦的身影上,只見他跳起來接住了球,左閃右避,頗具技巧地『迷』『惑』了對手的視線,退到三分線外,單手將球投了出去。 她的目光黏住了他,日光在他黑『色』短發(fā)上鍍了一層光,側(cè)臉俊挺帥氣,“三分球”的尖叫歡呼不絕于耳,而他只是勾唇淺淺地笑了,少年意氣風發(fā),盡顯無余,在那個瞬間,江簇簇清楚地聽見了心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