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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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薛筱筱抱住了裴無咎的胳膊,用力晃了晃,“你真好!” 裴無咎臉色一僵。 小姑娘雖然纖瘦,但該飽滿的地方卻一點(diǎn)也不含糊,她這樣一抱,胸前的柔軟正抵在他的胳膊上。 偏偏她還無知無覺,仰著小臉看他,杏眸清澈,不帶一絲雜念。 裴無咎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心里的“雜念”和身體的“雜念”一起壓了下去。 “干脆做上一整套吧,十二生肖就不錯,擺在多寶格上,筱筱隨時把玩。”裴無咎提議。 “好呀好呀?!毖泱忝奸_眼笑,一顆小梨渦淘氣地出現(xiàn)在臉頰。 裴無咎盯著那顆小梨渦看了一會兒,又道:“全都做成這種白玉的,或者雕成雜色,青玉、黃玉、紅玉什么的,筱筱喜歡哪種?” 薛筱筱對這對小白兔愛不釋手,聞言不假思索,“全都做成白玉的!” 裴無咎手里的顏料已經(jīng)調(diào)好,“筱筱坐到軟榻上,我來給你作畫?!?/br> 薛筱筱抱著玉兔,靠在大迎枕上,“這樣可以嗎?” “可以。筱筱隨意坐,不要太辛苦?!迸釤o咎執(zhí)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薛筱筱一邊坐著,一邊盤算著十二生肖玉雕,越想越憧憬。 “殿下,除了十二生肖,還能再多做兩個嗎?” 裴無咎:“可以,筱筱想要什么?” “想雕一只小貓,送給林妙香?!?/br> 裴無咎:……? 他還沒給小王妃畫過像,林妙香倒是先上手了。 他還沒收到過小王妃的禮物,林妙香倒是先收到了。 林妙香來府里兩年了,他從來沒有覺得這個侍妾如此礙眼過。 “不、不行嗎?”薛筱筱見他沉著一張俊臉,頓時慫了,想想自己好像是得寸進(jìn)尺,得了一整套十二生肖,還想多要兩件。 裴無咎磨牙,“行?!?/br> 薛筱筱松了口氣,解釋道:“林妙香給我畫了像,我都跟她說了會裝裱起來,結(jié)果又毀了,總覺得有點(diǎn)對不住她,雕一只小白貓,送給她當(dāng)作賠禮。” 裴無咎:…… 好吧,那畫像還是他毀掉的。 薛筱筱又解釋:“林妙香和喬靜禪都是淑人,只給林妙香的話擔(dān)心喬靜禪挑理,所以想給喬靜禪也雕個什么?!?/br> 裴無咎磨了磨后槽牙。 喬靜禪給小王妃送蓮子糕,小王妃給喬靜禪送玉雕。 林妙香給小王妃畫像,小王妃給林妙香送玉雕。 所以,他這王妃和侍妾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來我往得親密起來了?! 為什么不能像建昭帝的嬪妾們一樣,爭風(fēng)吃醋,全都圍著他打轉(zhuǎn),拼命對他好,試圖得到他的寵愛呢? 不不,倒也不用全都來,只要小王妃就行了。 裴無咎有些氣悶。 大反派只要不高興,就想讓別人更加不高興。 “對了,明天還有事要處理,等后天再帶你去珍寶閣?!?/br> 想徹底不給她送玉雕,又舍不得讓她失望,只能押后一天,小小懲罰一下。 薛筱筱卻毫不在意,“殿下盡管去忙,什么時候都可以的。” 清澈明亮的琥珀色瞳仁中滿是信賴,完全沒察覺到他是在故意懲罰她。 裴無咎又后悔了。 不過話已經(jīng)出口,總不能三番五次地改口。 只能悶悶地嗯了一聲。 約莫一個時辰,裴無咎放下筆,“好了?!?/br> 薛筱筱從軟榻上一躍而起,小跑著到了大書案邊。 畫中的少女屈膝坐著,懷里抱著一只玉兔,身邊放著另外一只,身后是菱花窗,窗外是皎潔的月亮。 “哇——”薛筱筱贊道:“多了這兩只玉兔,果然更好看了!” 裴無咎:……? 他的畫技本來就比林妙香好得多,跟畫中多了兩只玉兔有什么關(guān)系?! 還沒等他說什么,薛筱筱又道:“殿下,你畫得真好,我能裝裱起來好好珍藏嗎?” 裴無咎滿意了,“能?!?/br> 薛筱筱抱著玉兔,趴在桌邊美滋滋滴欣賞了好一會兒,雖然她看不出來畫技高低,但跟林妙香的畫像比較,她更喜歡裴無咎畫的,畫中的她更多了幾分人氣。看上去就是個活生生的人,會說話會笑會生氣的那種。 難道這就是裴無咎說的神韻? 薛筱筱問了身邊的裴無咎。 裴無咎黑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對,這就是神韻?!?/br> 看來她的小王妃雖然不懂這些,但天生就具有鑒賞的眼光。 薛筱筱欣賞夠了,沒把畫收起來,就鋪開在大書案上晾著。 兩人去了臥房歇息。 洗漱過,薛筱筱爬上床,自動自覺地滾進(jìn)了裴無咎的懷里。 裴無咎眉頭一皺。 跟往常的感覺不一樣,好像什么東西硬邦邦地硌著。 低頭一看,一只玉兔被她抱著,擋在了兩人中間。 裴無咎磨了磨后槽牙,再度后悔送了這該死的玉兔給她。 “筱筱,下次你再把這些東西帶到床上來,我就給你摔了?!迸釤o咎黑眸瞇了起來,聲音涼涼地威脅小王妃:“摔成碎渣渣,拼都拼不起來的那種?!?/br> 薛筱筱身子一抖,仰起臉盯著裴無咎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他神色嚴(yán)肅,顯然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她悻悻地爬了起來,老老實實地把玉兔放到了多寶格上,戀戀不舍地摸了兩下,這才回到大床。 剛剛躺好就被裴無咎撈進(jìn)了懷里。 嗯,香香的,軟軟的。 裴無咎滿意了。 一覺睡醒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 薛筱筱問了兩個丫鬟,知道裴無咎今天去了皇宮。 用過早膳,到書房又欣賞了一會兒昨晚的畫作。 “朱槿,你看這個跟我像不像?”薛筱筱問。 朱槿肯定地點(diǎn)頭,“像!” “碧桃,你說是林淑人畫得好,還是王爺畫得好?”薛筱筱又問。 碧桃點(diǎn)頭如搗蒜,“王爺畫得好!” 顏料已經(jīng)干透,薛筱筱小心地把畫像卷了起來,在“出門去裝裱”和“去關(guān)心探望喬靜禪”之間猶豫了。 朱槿獻(xiàn)計獻(xiàn)策:“王妃干脆把裝裱的事情交給張管家吧。王府這么大,興許有人就會裝裱呢?!?/br> 碧桃也同意,“這是王妃的畫像,拿到街面上去讓閑雜人等看了,總覺得不太好。” 她們這么一說,薛筱筱想起來了。 王府除了負(fù)責(zé)做飯的典膳所,還有個典寶所,負(fù)責(zé)掌管王爺和王妃的金冊金寶,也管古董寶物,還會修復(fù)古籍字畫,這都是蔡嬤嬤跟她細(xì)細(xì)說過的。 既然典寶所都會修復(fù)古籍字畫了,裝裱對他們來說應(yīng)該是小菜一碟。 薛筱筱讓人叫來了張管家。 其實蔡嬤嬤跟她仔細(xì)講過,在薛筱筱的理解中,王府是個很大的基地,里面有各種部門,負(fù)責(zé)做飯的典膳所她很熟悉,負(fù)責(zé)金冊金寶的典寶所,還有她一來就見過的葛醫(yī)正,則是良醫(yī)所的。還有什么奉祠所、典儀所、審理所,各司其職。 最厲害的是王府長史司,有左長史和右長史,總管王府政務(wù),王府請封請婚、謝恩進(jìn)獻(xiàn)之類的表啟書疏,都是由王府長史奏上的。 所有這些什么司呀所呀的,都是朝廷的人,有品階有官職,像上次見的葛醫(yī)正,就是正八品的朝廷官員,拿的是朝廷的俸祿。 而張管家并不是朝廷的人,他跟蔡嬤嬤一樣,是裴無咎的人。一個負(fù)責(zé)管理內(nèi)院中饋,一個負(fù)責(zé)管理外院雜務(wù)。 聽聞王妃傳喚,張管家來得很快,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到了正院。 得知王妃想要裝裱畫作,張管家很是痛快,“王妃放心,肯定給您弄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薛筱筱叮囑道:“千萬別污損了,這是王爺親手畫的?!?/br> 一聽此言,張管家渾身一哆嗦。 這些日子王府下人們都傳王爺心情不好,短短幾日,王爺就打碎了一個茶壺、三個茶杯,這在往日可是從未出現(xiàn)過的。 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做錯了什么觸了王爺?shù)拿诡^惹禍上身。私底下又悄悄地猜測王爺如此郁郁,是不是因為新娶的王妃。 畢竟這王妃是皇上指婚,聽說王爺并不愿意娶的,而王妃據(jù)不靠譜的小道消息,也是不愿意嫁的。 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 張管家腦子飛快地轉(zhuǎn)了起來。 王爺親手給王妃畫像? 王妃很是珍愛王爺給她作的畫像,叮囑他千萬小心不能污損? 這哪里是什么王爺王妃夫妻不睦,關(guān)系冷淡? 人家分明是睦得很! 夫妻恩愛!和和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