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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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殿下,”薛筱筱的手指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聲音都帶上了顫音,“這這里是是庫房!” 裴無咎自然知道這里是庫房,他本來也沒想過在圓房之前做些什么,更別說是在臥房以外的地方。 但事情就是這么陰差陽錯。 一個避火圖,再加上小王妃的滔天醋意,讓他情難自禁。 他環(huán)住小王妃香香軟軟的身子,一個吻落在她的唇上。 這是一個毫不溫柔的吻。 長驅(qū)直入,強(qiáng)勢碾壓,充滿了掠奪和侵略。 大手罩在她的后腦勺,不允許她有絲毫的退縮。 薛筱筱被迫仰著頭,承受著他不容拒絕的給予。 漸漸的,她的雙臂環(huán)上了他的脖頸,回應(yīng)著他的熱情。 裴無咎黑眸無聲地睜開。 他看到他的小王妃雙頰緋紅,長睫亂顫。 他拉過她的手,引導(dǎo)著她,穿過他的中衣。 薛筱筱手指一顫,“唔唔唔……” 裴無咎松開她的唇,卻沒有遠(yuǎn)離,只隔著一指之距,“乖,幫幫我,嗯?” 薛筱筱手指羞恥地蜷縮起來,小臉紅得幾乎滴血,圓溜溜的杏眸慌亂地東張西望,“不、不要……” 裴無咎輕輕吻了吻她紅腫的唇瓣,“剛剛筱筱不是說我二十歲身體無礙血?dú)夥絼偛豢赡鼙镒⌒枰偨鈫??乖,我沒有別的女人,只有筱筱一個,今生今世都只有你,你不幫我,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憋死嗎?” 薛筱筱矛盾極了,她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情況,羞恥得幾乎恨不得地上出現(xiàn)個縫隙好鉆進(jìn)去,心里卻又著實心疼他,再加上這里是庫房,并非隱秘安全的臥房床帳內(nèi),她幾乎都要哭了,“這、這里……” 裴無咎黑眸倏然一亮,猶如流星劃過。 他的小王妃這是同意了,只是顧忌著場合不對。 裴無咎只猶豫了一瞬,就拋棄了壓下火氣熬到回主院再做什么的念頭。 “乖,這是我的私庫,不是王府大庫房,這里除了我不會有人來。再說,外面還有人守著呢?!彼贿吥托妮p柔地哄著她,一邊轉(zhuǎn)過輪椅,繞到了兩架面多寶格。 他畢竟是堂堂親王,私庫中寶物眾多,有些在墻角的箱籠里,有些就擺在架子上,這樣的架子有很多個。他這樣繞過,萬一有人進(jìn)來,被兩架多寶格擋著,也不會看到他們的具體情形。 薛筱筱抬眼過去,庫房大門遠(yuǎn)在二十步之外,和他們隔著兩個多寶格,她只能從金瓶玉盞的縫隙中看到緊閉的大門。 ……倒是沒有被人撞破的危險了。 裴無咎也知道小王妃不會,帶著她的手,慢慢地教她。 薛筱筱慌亂又緊張,心砰砰跳得快要躍出胸膛,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碰觸到他,她感覺頭皮發(fā)麻,腦子都亂了。 她畢竟生疏,裴無咎卻感覺要飛上了天。 “殿、殿下,怎么……還不好呀……”薛筱筱的手臂都酸了。 裴無咎低低地笑了一聲,他吻住了她的唇,品嘗著她的甜美,在幽幽的棠梨清香中,他握緊了她的手,帶著她稍稍加快了速度。 良久,一聲悶哼從唇角溢開。 薛筱筱的唇被他重重地咬了一下。 奇異的味道散開,薛筱筱有些頭暈,等她清醒過來,纖白的手指正被他握在掌心,一根一根地擦拭干凈。 薛筱筱定睛一看,那用來擦手指的是一整匹未裁開的布料,本來好好地擺在一旁,被他隨手扯過。 再仔細(xì)看看,那赫然是一匹上好的云錦。 …… 云錦素有“寸錦寸金”之稱,即便在宮里,也不是每個后宮女子都能隨意得到。 薛姍姍剛剛得了一匹,是魏貴妃悄悄派人送來的。 魏貴妃有心向薛姍姍示好,要是沒有順妃偷聽到建昭帝跟太子提起遺詔和鴆殺,她恐怕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 但現(xiàn)在建昭帝已經(jīng)起了壓制裴瑯的心思,讓他幾個月后完成永豐糧倉的督造之后就要“歇一歇”,分明是要剝?nèi)ヅ岈樖种械臋?quán)利。如果他們跟順妃走得太近,必然會讓建昭帝起疑心,要是皇上連順妃都防范上了,那他們要想得知機(jī)密消息就更難了。 偏偏順妃是破格住在龍極宮的,魏貴妃上門的話建昭帝肯定會得知。為了避嫌,只能派人悄悄送些東西過來,表明一下拉攏和回報的心意。 薛姍姍細(xì)細(xì)撫摸著這匹云錦。以前在永成侯府的時候,因為是母親掌管中饋,什么好的東西都是先偏給她,不過永成侯府家底單薄,云錦是萬萬用不起的?,F(xiàn)在她得了建昭帝的寵愛,如果開口討要,一定會輕易得到。 但這匹云錦意義不同,這是在她向裴瑯透露了消息之后得到的,這應(yīng)該是裴瑯的謝禮。雖然是魏貴妃派人送來,但絕對是出于裴瑯的授意。 ……這是裴瑯?biāo)徒o她的東西呀。 薛姍姍將云錦抱在懷里,露出一個略顯迷茫的笑容。 做了順妃的這些天,得到這身份至尊的男人的寵愛,她深感揚(yáng)眉吐氣,父親一直想要的差事也有了著落,母親在京都的夫人名流中也成了焦點(diǎn),包括她自己在后宮中也是無人敢欺,有時去御花園遇到別的女子,都是嬪位或者以下,本來就比她身份低,見了她自然要行禮,再加上她現(xiàn)在竟然是住在龍極宮的,那些女人不管娘家身份如何,在她面前統(tǒng)統(tǒng)都要伏低做小。 這是薛姍姍自出生以來,過的最尊貴的日子。 可是她也有煩惱。 建昭帝年齡并不是很老,但他喜歡美人,終歸是太過縱欲,身體有了蒼老的跡象。跟裴瑯那種年輕俊逸簡直是天壤之別。 薛姍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分明喜歡的是裴瑯,最后卻嫁給了裴瑯的父親,簡直是造化弄人。 而且,建昭帝喜歡服食丹丸,沒有丹藥的話,他的雄風(fēng)是起不來的,用了丹藥就變得格外兇殘,事后沉沉睡去鼾聲如雷,薛姍姍總擔(dān)心他一個不小心吃丹藥給吃死了。 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是個無人問津的太妃,要在偏僻的宮殿里孤獨(dú)終老。 不不不,這樣不行! 薛姍姍想了很久,如今,她唯一的希望都在裴瑯身上。 只要裴瑯喜歡她,將來裴瑯做了皇帝,她可以金蟬脫殼,換個身份入宮,哪怕不做他的皇后,做個寵妃也行。就算不能換個身份重來,至少她的太妃生活也不至于死水一潭,有新帝寵愛的太妃,依然是寵妃。 皇宮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吃穿用住,無一不精。薛姍姍并不想離開皇宮,要是能得到皇帝和將來新帝的寵愛,那她就別無所求了。 薛姍姍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簡直絕妙,唯一的苦惱就是裴瑯從來沒有表明過心意,雖然她現(xiàn)在收到了來自裴瑯的云錦,但這個禮物究竟是答謝還是喜歡,她尚未明確。 她必須確定裴瑯的心意,讓裴瑯?biāo)佬乃氐貝凵纤?/br> …… 龍極宮是皇帝的寢宮,建昭帝時常在這里處理政務(wù),朝臣也多有往來,他自然不能讓順妃時時拋頭露面,而且后妃不得干政,他批示奏折的時候,并不想讓順妃留在身邊看著。 好在龍極宮是整個皇宮里面最大的,殿宇極多,薛姍姍所住的地方在后面,只要她不特意跑到前面來,是不會遇到朝臣的。 薛姍姍沿著一條細(xì)竹夾道,來到龍極宮正殿附近。 她是特意來等裴瑯的,所以也沒讓宮女內(nèi)侍跟著。 她并不知道什么時候裴瑯會來龍極宮,只能守株待兔。如果去魏貴妃那里,讓魏貴妃帶話把裴瑯叫來無疑是最方便的,但是她懷著隱秘的心思,并不想在魏貴妃的宮殿中跟裴瑯見面。 等了兩三天,才終于等到裴瑯。 “殿下!”薛姍姍小聲喚道。 裴瑯進(jìn)龍極宮的時候就已經(jīng)留意上了,順妃現(xiàn)在成了他最大的眼線,只是不能明著見面,就算裝成偶遇的樣子,也不能站在一處說上半天,所以只能像上次一樣避人耳目悄悄會面。 他跟裴無咎、太子一樣,都是自幼習(xí)武的,五感敏銳耳聰目明,薛姍姍輕輕地一喚,他立刻就聽到了,瞥見一排濃密的細(xì)竹后面一道櫻粉色的身影,裴瑯就知道是順妃在等他。 見左右無人,裴瑯繞了一小圈,兜到了密竹后面。 “寧王殿下!”薛姍姍雙目晶亮,心如鹿撞,她剛才喊的聲音那么輕,裴瑯都聽到了,顯然是跟她心有靈犀。 裴瑯面如冠玉,一雙桃花眼瀲滟多情,平時都是含著三分笑意,此時對著薛姍姍,更多了幾分柔情。 “殿下派人送來的云錦我收到了,我很喜歡?!毖檴欇p輕扯著帕子,面露嬌羞之色。 “……”裴瑯估計那云錦是母妃送來答謝薛姍姍的,倒也沒有否認(rèn),笑道:“只是不知是否合順妃的心意,宮里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外面也偶有新奇之物,順妃出宮不便,若是喜歡什么盡管告知,我自當(dāng)為順妃取來。” 順妃待在建昭帝身邊,不知道會探知如何重要的消息,不管她開口要什么貴重的東西,左右不過是財物,裴瑯以前就有不少私財,現(xiàn)在領(lǐng)的可是親王的俸祿,再加上督造永豐糧倉,財物對他來說是最不稀罕的。 薛姍姍心頭一甜。 她含情脈脈地盯著裴瑯,柔聲說道:“殿下,那些身外之物都不重要,只要殿下心中有我,姍姍縱死也甘愿?!?/br> 裴瑯:“……” 這是什么詭異的走向?! 在麗嬪刺殺之前,他確實察覺到了薛姍姍屬意于他,但那時薛姍姍還待字閨中,寧王妃的位子京都貴女十有八|九都盯著,她喜歡他無可厚非。 可現(xiàn)在薛姍姍已經(jīng)入宮,是他父親的女人,他可從來沒想過跟父皇的妃子有什么茍且,這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不說聲譽(yù)全毀,父皇那里也交待不過去。 現(xiàn)在父皇已經(jīng)對他動了殺心,再勾搭父皇的寵妃,加上一個罔顧人倫的罪名,恐怕父皇都等不到大行之后,現(xiàn)在就要鴆殺他了。 可薛姍姍這里…… 一瞬間,裴瑯心思百轉(zhuǎn)。 薛姍姍現(xiàn)在是父皇的寵妃,能給他提供絕密的情報。如果拒絕薛姍姍,失去這個重要的眼線是一方面,他最擔(dān)憂的是,薛姍姍惱羞成怒,在父皇的耳朵邊吹些對他不利的枕頭風(fēng),那他的處境可就要雪上加霜了。 咬牙認(rèn)了這份不倫之情,就能讓薛姍姍對他死心塌地,但被父皇發(fā)現(xiàn)就是死路一條。 拒絕薛姍姍,就會失去這個眼線,父皇身邊多了一個對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幾乎不用糾結(jié),裴瑯就做出了選擇。 反正父皇已經(jīng)安排了他的死路,是父皇先辜負(fù)了父子之情,他就算與薛姍姍有了什么,也只是為了保護(hù)自己。相比父皇要他性命來說,也絕對說不上過分。 雖然他并不想跟薛姍姍有任何不清不白,他不喜歡薛姍姍,更不想碰父皇沾染過的女人。但權(quán)衡利弊,他現(xiàn)在只能咽下這口氣。 “我何德何能,能得順妃如此青眼?”裴瑯俊朗的臉上笑意溫柔。 薛姍姍滿臉?gòu)尚?,低聲道:“我、我不喜歡殿下喊我順妃,阿瑯,你、你喊我的名字可以嗎?” “姍姍?!迸岈槈合铝诵闹械膮拹海一ㄑ壑袧M是柔情,仿佛在喚自己的心上人。 “阿瑯!”薛姍姍心中的幸福幾乎要溢出來,她激動地?fù)溥M(jìn)了裴瑯的懷里。 裴瑯嚇了一跳,飛快地左右看看,恰好看到太子遙遙進(jìn)了龍極宮。 “小心!”裴瑯一把推開薛姍姍。 薛姍姍不明所以,愣了一下,眼中含上了淚,“阿瑯是在厭棄我嗎?” 裴瑯低聲道:“我怎么會厭棄姍姍?只是這里是龍極宮,人多眼雜,你看,太子進(jìn)來了?!?/br> 隔著密密的一排細(xì)竹,薛姍姍確實看到了太子的身影,同時,太子也看到了這邊隱約有人,穿的恰好是朱紅色親王服,那肩上繡著的四爪金蠎折射著一道光線,刺入他的眼睛。 大雍朝能穿親王服的只有裴無咎和裴瑯,看高度這人是站著的,那就只能是裴瑯。太子走了過來,“阿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