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n坐在床邊等待著，等待男孩出來。

    Jimmy出來了。

    換了身干凈衣褲，外面是睡袍，揺擺著上了床。

    “喂……”Anton伸出手去，他想想看看男孩身上的傷口要不要上藥。

    但是Jimmy擺手表示什么都不要，忽然伸手拉過他，一把扯下了拉鏈。

    Anton愣住了，然而了Jimmy頭立刻埋了下來，吸弄著他下面。

    窗簾依然拉著，周圍桔紅的燈光流水樣灑下來。

    Jimmy拉著Anton到床里，順手關(guān)了燈。

    兩人通常都是開著燈做。Anton知道眼下這是他不想讓自己看見他的的傷痕。

    Jimmy的身體緊跟著糾纏了上來。Anton摸到他發(fā)著燒，猶豫著，然而，那男孩兒執(zhí)拗地拉著他，嘴里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像以前在頂層那樣，呼喚他進(jìn)來。

    Anton拗不過，終究還是進(jìn)去了。

    他感覺出身下的人很疲憊，可以說筋疲力盡，然而卻喊著他的名字要他。

    Anton小心地抽動(dòng)，卻在男孩的迎合下越來越情不自禁。

    “射在里面。”他聽見Jimmy說。

    ……

    Anton最終就射在里面。

    他抽出身體，開了燈。

    Jimmy縮到了被子下。

    Anton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種感覺讓他很想抽一支煙，煙通常在另一側(cè)。

    Jimmy感覺到了。

    突然伸出手去到另一側(cè)摸了支煙，在嘴里給他點(diǎn)上，送進(jìn)他嘴里，然后就縮下去再?zèng)]了動(dòng)靜。

    Anton想問怎么回事。小心地摸著男孩的頭。

    然而，許久，Jimmy沒有一點(diǎn)動(dòng)靜。

    Anton靜靜地吸他的煙。一只手在男孩頭上。

    “在達(dá)拉斯……”

    半晌，Anton一支煙快吸完時(shí)，裊裊的煙霧里，床上的人突然開口了。

    Anton心里莫名一緊。達(dá)拉斯后來那些事，男孩兒幾乎從不說起，除了那次腿上的傷。

    “有一次……他們把我丟在那臺(tái)子上，塞了很多藥……”Jimmy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然后他們就一個(gè)個(gè)上來了……”

    Anton靜靜地聽著。呆呆地看著眼前流水般的燈光。

    “還有一次……集訓(xùn)時(shí)……因?yàn)槲业⒄`速度，我們組一個(gè)禮拜被罰了幾次夜里緊急集合……”

    Jimmy輕聲說，腫脹的喉嚨讓聲音嘶啞低沉，他仰起頭，看著天花板，“那個(gè)小樹林里……”

    那個(gè)黃昏，他們好幾個(gè)人來找他，就在小樹林的后面，一場(chǎng)群毆，讓他退出。

    “如果不是我房間里……”Jimmy的聲音沉了下去。他艱難地翻了個(gè)身。

    如果不是David出面，他那次會(huì)傷得很慘。

    Anton掐滅了煙。

    “15年了，我依然不是人?！本驮谀且豢?，他聽見Jimmy說，語(yǔ)調(diào)沉郁而堅(jiān)決。

    Anton心里猛地一痛，他轉(zhuǎn)過頭。

    “那個(gè)醫(yī)生……”Jimmy伏在床上。

    “他說，他說我生來就喜歡這個(gè)……”Jimmy痛苦地?fù)e頭，抓住了被子，“后來……后來在達(dá)拉斯，每次我跟Sam做的時(shí)候，都會(huì)想到這個(gè)……可是……”

    Anton伸手搭在肩膀上，看著他。

    “他媽的，他說得對(duì)！”Jimmy痛苦地低吼起來，“我就是那樣的！”

    被子下，男孩赤裸的肩膀在痛苦地抽動(dòng)。

    Jimmy嘶啞的聲音再次低了下去，“他們每個(gè)人都沒錯(cuò)……他們是對(duì)的……他們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本來就是那樣……”我活著就是恥辱和錯(cuò)誤，他想。

    Jimmy趴在床上，痛苦不堪，聲音漸漸含混成一片。

    至少，那些可怕的記憶現(xiàn)在又淡了一重，他想，現(xiàn)在他身體里是Anton的了。

    Anton試著撫摸他，但是被堅(jiān)決地?fù)蹰_了。

    “怎么了？！他媽的到底怎么了？！”Anton重重一拳砸在床邊，心疼地問。

    他知道一定話出有因。

    “他媽的誰(shuí)對(duì)你干什么了？！”他拉上拉鏈跳起來，氣憤不已，用力去攬男孩的肩膀。

    但是男孩再次大力掙扎脫開了

    “不……不是，”Jimmy轉(zhuǎn)過頭來，向他苦笑，“是我自己讓他上的……”

    Jimmy看著Anton，“是我勾引他的……就像我勾引你……一次次求他……”

    Jimmy笑了，可是那慘淡的笑容，并不好看。

    Anton驚訝地看著他。

    “你不相信？”Jimmy顫抖地伸出手，抓到了Anton的衣服，“我就是那樣，我……我什么樣你不清楚嗎？！”

    “你看不出來？回來我都沒有滿足，還想要嗎？”

    他們靜靜地對(duì)望著。

    Jimmy臉色蒼白。

    “傷痕……是我……我想換換樂子……我求他，像求你一樣……求他！”男孩說。

    Anton再次伸手試著安撫他，但就在那時(shí)他被重重推開了——他聽見男孩說，“Anton，我們分開吧，我膩了！”

    Anton驚呆了！

    “你走吧！”男孩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知不知道，我還會(huì)去勾引別人的……我還會(huì)跟他上床的，一次次……你走吧！”

    Anton顫抖起來，想起了西海岸那次，氣憤地捏起了拳頭。

    男孩忽然用力推他。

    “滾——！”Jimmy最后用盡力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