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獸_分節(jié)閱讀_40
“怎么了?”邵湘宇奇怪道。 “原來你能找到我啊。”某人大悟。 邵湘宇哭笑不得:“你現(xiàn)在可是我的助理,別又想躲到哪個角落旮旯里去?!?/br> “明天去問霍春山和秦海的號碼。”崇秋思維跳躍極快,這一晃兒已經(jīng)喜孜孜地在想其它了,“我不把我的號碼告訴他們。” “……”邵湘宇撫額,“你要打電話給他們,他們就知道你的號碼了,有來電顯示的,就好像你寄信,要寫兩個地址一樣……” “……” 邵湘宇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如此耐心,喜歡的人那么笨,他還心甘情愿地沉淪,不厭其煩地哄他開心,不忍心看到他有任何沮喪的表情…… *** 周三一上班,崇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整個上午都處于亢奮狀態(tài),他坐立不安,每隔幾分鐘就四處瞅瞅。霍春山來串門,見崇秋這副樣子,奇怪道:“咋了這是,你在地上種糖了?” 崇秋搖搖頭,小小聲地“噓”了一下,似乎怕驚擾到什么…… 今天早上一到辦公室,他就發(fā)現(xiàn)昨晚丟在角落里的餅干不見了,有老鼠吃了他的餅干! 連邵湘宇都覺得驚奇,昨晚無意的玩笑,竟然成真了!這二十八樓,老鼠從哪兒冒出來的? 崇秋的心情邵湘宇完全能理解,這就跟自己當年把餅干放在課桌抽屜里,每天數(shù)著少了一塊時,一模一樣…… 霍春山見他倆神神叨叨,也很好奇,一逼問才得知辦公室里出現(xiàn)了老鼠!這還了得,他霍春山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蟑螂老鼠!某人連滾帶爬地卷鋪蓋滾回家,還丟下一句“不滅老鼠誓死不歸”。 這回連崇秋都鄙視他,說是鄙視其實更多的是同情:“霍春山怕老鼠,真可憐……” 周四崇秋去學(xué)校上課,邵湘宇給他發(fā)短信:“你昨晚放的餅干又不見了?!?/br> 崇秋激動地在學(xué)校辦公室手舞足蹈,花半個小時發(fā)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條短信:“今天晚上再幫我放半塊!” 下午的時候,邵湘宇的短信又來了:“今天你不在,辦公室好冷清?!?/br> 崇秋斟酌了半天,回道:“有老鼠陪你?!?/br> 剛發(fā)出去,他就收到了對方的回復(fù):“我想要你陪著我?!?/br> 手機頓時成了燙手“香芋”,崇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它丟進抽屜,過了半晌,他覺得溫度降下來了,才大著膽子拿出來看…… 門口幾個小孩兒本想進去問問題,見魂不守舍的崇秋,嘰嘰喳喳議論開了:“崇老師好奇怪?!?/br> “崇老師臉紅紅?!?/br> “崇老師生病了!” “崇老師真可憐……” 崇秋一個人生活的歷史很久,近六年來接觸的人群都只是些孩子,他的分析和深思能力退化了很多。他不懂懷疑,不懂猜忌,對于外界的刺激,就算是不好的,也只能逆來順受。他覺得邵湘宇在把他從蝸牛殼里拖出去,這過程讓他覺得疼痛,別扭,本能地抗拒,可是邵湘宇一次一次對他微笑,用手溫柔地撫平他的傷痕…… 崇秋胡思亂想著,又收到對方的短信:“餅干放好了,明天見,我的崇秋?!?/br> 約會 我的崇秋,我的崇秋,我的崇秋…… 看到那四個字的一瞬間,崇秋差點就飆淚了。這句話只有他父親生前喚過他——“我的崇秋,我的秋兒……” 自從高二那年父親去世,就再也沒有人這么叫過他了。 晚上睡覺前崇秋又去看那條短信,再也忍不住了捧著手機傷心地哭了,抽泣到半夜,哭疲了才抱著枕頭睡去。 早上八點,他被壓在身下的手機鈴聲吵醒,是邵湘宇打來的,“你還在家里?” “哎呀!”崇秋一骨碌爬起來,“幾點了?” “我在你家門口,給我開門。” 崇秋穿著小白褂子和寬松的平角短褲就跑出去了,打開門果然見邵湘宇站在門口,對方還提著一袋香噴噴的早點。 “我睡過頭了……”崇秋內(nèi)疚地解釋著,讓邵湘宇先進來坐,“我去洗漱一下,馬上就好?!?/br> 邵湘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神色凝重,另一手探向他的額頭,問:“怎么搞的,生病了么?”就一天不見,眼睛也腫了,嗓子也啞了…… 崇秋看著邵湘宇,對方的表情很緊張,貼在自己額頭上的手微涼,語氣既擔(dān)心又有一絲責(zé)備。他猛然想起那條短信來,恍惚覺得對方被爸爸附身了,眼淚頓時開始撲簌撲簌往下掉。 邵湘宇的心一瞬間被揪得發(fā)疼,他手忙腳亂地替崇秋擦眼淚,拇指抹過他眼角的淚痕,故作輕松地說:“哎呀,怎么了,誰欺負你了?來跟哥哥說說……” 崇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邵湘宇面前這么沒形象地哭了!為什么偏偏是邵湘宇呢! “誰是你弟弟……”他使勁擦擦眼,有點氣急敗壞地推開眼前這個男人,沖進洗手間洗冷水臉。 十分鐘后崇秋眼睛紅紅地換好衣服走出來,正見邵湘宇坐在自家的小方桌前啃雞蛋餅,一臉饒有興味地觀察他。。 “不要看我?!背缜镉仓Z氣道。 “今天第一次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哭,真有意思,我都二十年沒哭了。”邵湘宇明顯有點幸災(zāi)樂禍,他站起來把一個熱乎乎粢飯團塞進崇秋手里,又諧謔道,“別跟我說你是因為太想我了,才哭的?!?/br> 崇秋瞪他,邵湘宇說:“沒生病就走吧?!?/br> 吃了個飯團,喝了袋豆?jié){,崇秋就恢復(fù)了精神。到了公司,他迫不及待地去看角落,那里干干凈凈的,連餅干屑都沒有。崇秋很高興,決定把喂老鼠的職責(zé)執(zhí)行到底。 上午他替邵湘宇去大辦公區(qū)的打印機復(fù)印文件。外面的員工沸騰了…… 崇秋是邵湘宇的情人這事兒,公司里早就傳個遍了。雖然他們心照不宣,但對于崇秋的八卦和好奇是在所難免的。邵湘宇藏他藏得緊,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到公司他就呆在辦公室里,極少出來。 “穿白T恤誒,袖子上有個小瓢蟲圖案。好可愛……” “他脖子上怎么沒有吻痕啊,邵總不跟他一起睡么?” “噗!你不要這么不純潔好不好,說不定昨晚沒做呢……” 崇秋抱著一疊資料,儼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成了眾人的討論對象。復(fù)印機那兒還有個女設(shè)計師,看上去三四十歲的年紀了,那人笑瞇瞇地跟他打招呼。 崇秋有些不好意思,他跟邵湘宇是熟悉了,但遇到別人還是有點怕生的。 那人問他:“覺得還適應(yīng)么?” 崇秋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他來這里算是走后門的吧,對于建筑,他完全是個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