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香山_分節(jié)閱讀_13
“把這些東西帶回去看,稍后我會讓人給你送更詳細的報告。” 香山大致翻看一遍,但是沒有離開。 “怎么還不走?” “有件事,我想跟你攤開說比較好。” 顧汐似乎起了興致,丟下手里的文件,抬頭看他: “什么事?” 香山毫不避諱,也直直望過去: “你們公司很忙,我的重心如果轉(zhuǎn)過來,就顧不到原來的廠,可能會被老板辭退?!?/br> 顧汐冷笑: “你在那地方呆了幾年?干的全是粗活,他們把你一個人當(dāng)10個使。就算偶爾畫設(shè)計圖,那種小作坊生產(chǎn)出來的東西,有什么含金量?” 這話的確說到了香山的痛處,他在廠里的大部分時間是被當(dāng)做廉價勞動力使用的,設(shè)計圖紙,檢修機器,測試成品,如果再閑著就和工人們一樣上生產(chǎn)線工作。但是工資,也只比廠里的年輕人高一點。 “但是我現(xiàn)在需要用錢,廠里雖然辛苦一點,不過薪水給的很及時。如果被辭退,這種最堅實的基礎(chǔ)保障也會消失。” 顧汐當(dāng)然懂他話里的意思,之前香山是跟翔宇集團簽約的,翔宇被收購之后,顧汐每次都讓他埋頭苦干,但是沒有提過薪酬的事。 最近家里事多,需要用錢的地方也多。對于顧汐這樣的人,可能對這么一筆小錢早就沒有概念,不會在意也相當(dāng)不屑。但是對于香山來說,一分一毫都相當(dāng)重要。去年往療養(yǎng)院繳的費用只夠母親再維系一個月,房子快拆遷,還要再貼補才能拿到一套小戶型。 這些事時時困擾著香山,否則他當(dāng)初也不會跟翔宇簽約。 “好了,我會讓財務(wù)部盡快處理,每個月按時給你打卡?!?/br> 顯然顧汐已經(jīng)不想和他多說,大筆一揮,又簽了一份文件。 “還有其他事?” 香山搖頭,從辦公室里退出來,輕輕扣上了門。 之后幾天,香山白天在研發(fā)部做事,晚上去顧汐給他定好的房間休息。 雖然酒店的房間寬敞整潔,一天的疲憊之后,可以洗個熱水澡解乏,冷氣很足,不會再因為酷暑難眠。但是香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反而覺得陌生,輾轉(zhuǎn)反側(cè)。 這里是酒店,住客來來往往,不是他的家。 這天上電梯之后,在同一樓層的走廊里,香山偶然碰到了沈斌。 對方顯然沒想到能在這里看見他,神色尷尬地跟他打招呼。 在他們背后,電梯門毫無預(yù)兆地開啟,顧汐慢慢從里面走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護照的年限問題,前面的設(shè)定改過了~~~~ 16、初到德國 ... 沈斌已經(jīng)離開,香山剛轉(zhuǎn)身,就意外看到顧汐。 “你收拾一下,后天下午的飛機?!?/br> 顧汐走到他身邊,停下來說完這話,沒看他一眼,就徑直走了。 事實上香山實在沒什么可收拾的,出國手續(xù)顧汐已經(jīng)給他辦好,一切妥當(dāng),只要帶兩件衣服過去換洗就可以了。 回到房間,一切忙完之后無事可做,他開始想天天了。以前熬夜畫圖的時候,它都會在腿邊磨蹭,陪著香山,一大早也都是被它的尾巴掃醒的。睡覺的時候它總是很乖,把尾巴收起來緊緊抱住。自從跟沈斌分手以來,他已經(jīng)不再想另外找伴兒的事。那時候剛出獄,蕭哥總念叨著他要找個人互相照應(yīng)才好。但是兩年下來,香山還是覺得一個人比較自在。等分到新房,他的工作穩(wěn)定之后,就把母親接出來跟自己一塊兒住,又有天天陪著,他已經(jīng)是快40歲的人了,這樣的日子實在是最安穩(wěn)不過的。 懷揣著如此樸實的夢,香山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很忙,要為德國之行做最后的準備,材料都要打印好,實驗數(shù)據(jù)也得整理,直拖到快一點,香山才去樓下餐廳。 公司的餐廳很不錯,中式自助類的,但是到了這時候,菜色已經(jīng)很少。香山端著盤子選了幾樣菜,又盛一碗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慢慢吃。 不經(jīng)意抬眼,沒想到顧汐也在,坐在大廳另一邊,隔了幾根羅馬柱,應(yīng)該看不見他。 不久又有同事進來,經(jīng)過顧汐身邊的時候跟他打了招呼。因為人太少,實在尷尬,看到坐在邊上的香山簡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坐過來。 香山跟他聊了幾句,知道他是銷售部的,同事都叫他“大華”。 “老板很少過來,這邊的事都交給何總負責(zé),沒想到這次在公司呆這么久?!贝笕A扭頭朝顧汐的方向看一眼,低聲對香山說。 香山笑道: “你業(yè)務(wù)很忙?這個點吃飯的人不多?!?/br> 大華咕嚕咕嚕一口氣把湯全喝了,做了個稍后再聊的手勢,又去盛了一碗,回來才說: “最近公司確實很忙,你是技術(shù)部的新人吧我應(yīng)該沒見過你,不然肯定有印象,我認人很準的。” 香山點頭,大華又道: “咱們老板干起活來也很拼命的,你看過哪個像他那樣的有錢人還跟咱們這種小員工一起吃食堂?咱們公司對面就是酒店,可人家都在食堂解決,然后繼續(xù)辦公,中午都不帶休息的。這人跟人差距大,那也是有原因的。” 香山也循著大華的視線,看向顧汐那桌,上面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人已經(jīng)離開了。 到了出發(fā)那天,坐在飛機上,香山還覺得暈暈乎乎的,他已經(jīng)很久沒坐飛機,十年能讓很多事情面目全非。 顧汐就坐在他旁邊,這次帶的人很少,除了他跟香山,只有兩位助理和一位隨行翻譯。 香山靠著窗,起初看了一會兒腳邊的云,天碧藍碧藍的,他側(cè)著頭欣賞,覺得漂亮極了。 “別亂動,實在不行就閉上眼休息,總之不要影響別人?!鳖櫹穆曇粼诙呿懫?,似乎對香山不滿很久,忍到現(xiàn)在才說。 香山轉(zhuǎn)過頭,用余光看了看窗外,就閉上眼休息了。他現(xiàn)在面朝前方,總算不再用后腦勺對著顧汐了。 下了飛機,一行人轉(zhuǎn)半天車才到達酒店。現(xiàn)在是旅游旺季,一層樓幾乎沒有連續(xù)挨著的房間,助理們住在二十層,香山在二十六層,顧汐更高,在三十一層。 大致收拾好之后,已經(jīng)是晚飯時間,第一天大家自由活動,顧汐一個電話打給香山,告訴他今天可能要跟合作者見面,讓他也過來。 這間酒店很別致,靠近海邊,所以餐廳是露天的,就在沙灘上。 晚風(fēng)吹過來,撩起人十足的慵懶情緒。 香山折騰了一天,確實累了,話都說不出一句,顧汐更是惜字如金的人,兩個人這樣坐著,不冷不熱,氣氛怪異。 期間顧汐看到熟人,走過去跟對方打招呼,寒暄兩句。 香山望了望他盤子里的牛排和玻璃杯里的紅酒,本來他是給自己的主菜撒調(diào)料的。但是一看顧汐那邊,原來他還是不喜歡胡椒粉這類東西,似乎以前還輕微過敏,所以原封不動放著。 香山不知道為什么,忽然玩心四起,一想到顧汐要把他房子扒了,加之平時對他的各種冷嘲熱諷,就想抽他,像抽天天那樣,給他點教訓(xùn),讓他不再那么傲嬌。 他重又拿起桌上的胡椒粉,往顧汐的酒里輕輕撒了點,用勺子拌了拌,然后在顧汐回來之前,把東西全部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