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香山_分節(jié)閱讀_18
“你看看,質(zhì)量做工都相當(dāng)不錯。年輕人就該睡這個,擦洗起來還方便。” 香山微微點頭,最后還是否決了他的建議: “是不錯,但我還是想要亞麻的。我媽上了年紀(jì),睡竹席容易著涼?!?/br> 顧汐想了想,說: “現(xiàn)在我手上肯定沒有貨,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就去市場,那邊的老板我還算熟,給你特地帶一張過來,你看怎么樣?” 其實顧汐根本不賣這種貨,價格貴顧客少,實在賺不到什么錢,他走的是低端路線,很長一段時間要沿著這條路走,才能吃得開。 但是見到香山,他居然在想下次再見會是什么時候。他脫口而出就要幫香山。 “麻煩你了,我先把錢給你?” 顧汐趕緊擺手: “用不著,順手就帶過來了。你明天記得來拿?!?/br> 香山點頭,還打算再說點什么,不遠(yuǎn)處有人嚷嚷: “小崽子,快把攤位收了,城管來了!” 顧汐有點頭痛,又喊回去: “叔,你先穩(wěn)著,我收拾收拾就走!” 顧汐卷起袖子,非常熟練地把東西打包扔到三輪車上,然后轉(zhuǎn)身對香山說: “明天早上,咱們不見不散?!?/br> 這是1994年的夏天,顧汐跟香山第一次見面,他們不知道彼此的命運從這一刻起已經(jīng)緊緊纏繞。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真是各種奇怪的氣場到處亂竄,捂臉~~ 20、初遇 ... 顧汐一路上不?;仡^看,還好沒有人追上來,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身汗。 他家在城市最擁擠的地段,兩間主屋對面是居民搭建的一排小矮房,基本上家家戶戶都用作廚房,一到吃飯時間,滿溢的油煙味,嗆得人直流眼淚。 顧汐迅速把三輪車停好,東西搬進(jìn)屋,拿鑰匙打開廚房門,洗干凈手就忙活著做飯。 平時一到吃飯時間,都是叔侄倆輪流看小攤,另一個回來做飯,等到吃完了,再去攤上替換回來。今天被城管堵了,下午顧汐得先過去探個虛實,真不行就換個地方。 二叔平日給一個娛樂城看場子,顧汐暑假做點小生意,他抽空幫忙。 顧汐把飯菜做好了,端到對面屋里。天氣很熱,家里只有主屋頂上一臺大吊扇,轉(zhuǎn)起來嗡嗡作響。 顧汐一邊擦汗,一邊收拾屋子,家里亂糟糟一堆。二叔一回來,又把鞋襪全蹬了,扔在一邊,赤腳踩在水泥地上。 “這天氣,真要把人悶出病來,我去打一桶井水沖沖腳,你先吃?!?/br> 顧汐坐在飯桌邊,把今天賺到的錢悉數(shù)掏出來,一張一張票子數(shù)下去,又埋頭記賬,把他平時零零碎碎省下賺到的錢都整理好。等到二叔再回來的時候,顧汐將一把零碎的紙幣遞過去: “這一百多塊應(yīng)該能湊活著過到月底,最近幾天生意才剛好,叔你先收著。剩下的500塊我存著,以后做生意的本錢?!边@是顧汐擺了近兩個月地攤賺到的,以前他一有空就給人做小工,假期時間長就自己做小生意,手上不緊不慢也存了兩千多。 二叔固定收入不高,不過這么多年下來,兩個人還是這么過來了。他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喝點小酒,酒興上來就給顧汐講以前的舊事,包括顧汐他爹在部隊里如何風(fēng)頭無兩,又是怎么犧牲的。 顧汐這時候一般不說話。 “今天我看你跟一個小子談了半天,平時機靈得很,剛才居然連城管過來都沒發(fā)現(xiàn)?!?/br> 顧汐夾了一筷子土豆絲給二叔: “趕緊的,一上午又累又餓。” 二叔悶一口酒,吃兩筷子菜,又說: “那是你同學(xué)?看上去比你個小崽子靠譜多了。” 顧汐想到香山,笑道: “不是?!被貞浧鹣闵?,他就忍不住期待明天。雖然那個人穿著普通,可能跟自己一樣只是個窮學(xué)生。但他身上似乎有一種讓人特別愿意接近的吸引力。 他說完又反駁: “二叔,我不靠譜也是你一手帶大的,誰讓您特別不靠譜?” 二叔抽了他一腦袋,又轉(zhuǎn)過身慢悠悠喝酒。 他下午得去看場子,那種地方從下午開始,一直到深夜,都喧鬧不堪,人聲鼎沸。 二叔吃完飯就去休息,3點以后騎車過去。一般他醒的時候,顧汐已經(jīng)把家里收拾好,出門擺攤了。 第二天果然讓顧汐如愿以償,又見到了香山。 “你家住在這附近?我以前沒見過你?!鳖櫹o他找零錢的時候,醞釀半天才開口。 “不是,我家在近郊,離這里挺遠(yuǎn)的。倒是學(xué)校在附近,快開學(xué)了,就過來熟悉環(huán)境?!?/br> 顧汐有點發(fā)愣,最后問: “這么說,你今天不該來的,就為這東西特意跑一趟?” 香山接過零錢,笑了笑: “其實也不光是這樣,學(xué)校讓我寫一篇新生入學(xué)的稿子,開學(xué)典禮要用。本來是過兩天再送來的,剛好寫完了,就跑了這一趟?!?/br> 顧汐眼里放光: “你是A大的學(xué)生?” 香山點頭: “開學(xué)以后才是。” 顧汐又看看自己,坐在路邊樹蔭下,十足的小販樣兒。最后還是忍住沒說自己跟他同校。還有十幾天就開學(xué)了,再見面也不是難事。 香山走后,顧汐又做了幾天生意,快開學(xué)那陣子,二叔突然胃病犯了,在娛樂城硬撐著坐了大半夜,直到下班才跌跌撞撞回來。顧汐趕緊把他送到離家最近的醫(yī)院,一直忙到快中午,一切才打點妥當(dāng)。 醫(yī)藥費是筆不小的數(shù)目,顧汐每天也要醫(yī)院家里兩頭跑,生意是做不成了,這些都不是最棘手的問題。 二叔的工作,雖然簡單,但每天都要準(zhǔn)時準(zhǔn)點到,從來沒有假期,如果為了生病這事兒請假,以后也不必干了。 二叔曾經(jīng)告誡過他,自己年紀(jì)大了,什么名利場銷金窟都見識過,但是顧汐不同,他還是學(xué)生,做小生意可以,這種地方絕對不能沾邊兒。 這是全城最大的娛樂場所,權(quán)錢交易每天都會頻繁發(fā)生。有人光鮮亮麗地進(jìn)去,赤裸裸出來,輸?shù)椒趾敛皇?。有人沾上了白粉,吸到傾家蕩產(chǎn),最后還賠上自己一條命。也有的人,在最頂層,云淡風(fēng)輕地進(jìn)行交易,他們俯瞰這座城市,馬路上川流不息,人小得像螞蟻,踩死一兩只很容易。 顧汐站在平地上仰頭看,會所大樓的陰影將他自己的影子遮住,他有點辨不清方向。 這一天起,他瞞著二叔過來代班。 開學(xué)典禮最終錯過了,那天會所最底層有人鬧事,很快被平息,顧汐身手不錯,一連解決好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