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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香山_分節(jié)閱讀_42

    隔天去公司上班,看見顧汐只是打個招呼,并沒有提他送晚飯的事。

    香山阻止不了他,只能由他去了。

    今天香山先到附近的分廠實地考察,隨機檢驗產(chǎn)品,然后記錄在案。下午又跟幾位高工一塊兒開會研討設(shè)計工藝,一直忙到快下班才閑下來,回實驗室剛喝了一口水,就接到顧汐的電話:

    “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等你?!?/br>
    香山看了看表:

    “馬上該下班了,有事明天再說?”

    顧汐在電話那頭低聲笑道:

    “你是怕我榨干你的剩余價值?過來吧,公司里這么多人,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br>
    香山想了想,收拾好實驗室,一個人過去了。

    “過來坐?!鳖櫹珡墓镜囊欢沿攧?wù)報表中抬頭,招呼香山坐到他對面。

    “你應該看出來了,我最近在機械這一塊放了很多心力,現(xiàn)在重工業(yè)發(fā)展勢頭很好,機遇多挑戰(zhàn)也多,是時候把它當做咱們公司的核心項目來經(jīng)營了?!?/br>
    香山聽顧汐刻意強調(diào)了“咱們”,就回應道:

    “貴公司的重工業(yè)發(fā)展已經(jīng)非常成熟,這個計劃很可行?!?/br>
    顧汐身體前傾,眼睛像狼一樣緊盯著香山:

    “李香山,你難道非要分得那么清楚,在哪里工作,就要把全部的熱情投入進去!你似乎一心想離開,是不是還想犯以前那樣的錯誤?”

    香山抿了抿唇,不再說話。顧汐其實對他說不得一句重話的,他每說一句,再看香山沉默不說話的樣子,心就會沉沉浮浮,為他變得柔軟,想把他抱進懷里不放開。

    “好了,這件事我們到此為止。你要是不愿意搬到我家去住,就先在公司宿舍里湊合著,總之那個地方不要再住了,看著都煩心?!碑敵躅櫹f香山不能申請員工宿舍,當然只是為了留住他的幌子,現(xiàn)在這種情勢,他不肯住公寓,別墅更不用提,只能退而求其次,讓他搬進宿舍先住著。

    “不用了,我最近總是搬家,好不容易才有些適應,慢慢會好的。而且住進了宿舍,遲早也要再搬出來,天天會不習慣?!毕闵?jīng)]打算在顧汐這里長干,他一早就跟顧汐坦白過。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毕闵絼傓D(zhuǎn)身,被顧汐叫住了。

    “等等,老師要過七十大壽了,你這幾年都沒看過他,這次跟我一塊兒去吧。老人家很掛念你,回回見面都提到你?!?/br>
    37、理論 ...

    香山停下腳步,周禮是他最敬重的老師,以前課業(yè)繁重的時候,經(jīng)常把他帶回家,讓師母給他加餐補營養(yǎng)。前些年師母先走了,老爺子一個人過,兒女都在國外,照應不到他,晚年異常孤獨,也就是身邊幾個得意門生,輪流到他那邊走動,給他解解悶。

    香山自從出事,再也沒去看過恩師。他覺得自己不光彩,丟了周禮的臉面,再踏進他家里,也許會壞了老師幾十年學術(shù)界的好名聲。如果在那里遇到顧汐,他更加無言以對。

    恰好他被判刑那段時間,周禮出國探親,對此一無所知,回來之后也沒人再提這件事。

    “我……我自己去,就不跟你們一起了。”香山知道,周禮的七十大壽上一定不乏許多大人物,有顧汐這樣的商界巨賈,有在國企做負責人的師兄弟,還有科研學術(shù)界的泰斗,國家有關(guān)機構(gòu)的大人物,這些都是周禮的得意門生。如果自己到場,一定會很尷尬,給老先生抹黑。

    香山很少流露出這種難堪和脆弱,尤其在顧汐面前,但是對于老師,他更多的是愧疚。不是自己身份地位普通而覺得低人一等,只是這些年,他沒有回去看過老師,也從來不敢說自己是周禮的學生。

    顧汐把這些全都看在眼里,他心里一陣泛酸,手越過去,輕輕握住香山:

    “你應該去的,相信我,老師根本不在意那些虛名?!?/br>
    香山下意識要掙脫顧汐,卻被他握得更緊:

    “香山,我們和好吧。”他說得如此認真,眼神真摯深邃,但是香山還沒聽他說完,就立刻搖頭。

    “我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哪里不好?!?/br>
    顧汐把他的手掌攤開,用指尖輕輕勾勒香山手心的紋路:

    “不要緊,即使你不答應,也不要拒絕我,不要故意躲著我不見,一切順其自然?!?/br>
    香山抽出手,不置可否:

    “天天該餓肚子了,我先回去?!?/br>
    香山到家的時候,看到走廊上有個人影在徘徊。

    他走近幾步,游疑道:

    “沈斌?”

    對方果然回過頭,按滅了手里的煙,三兩步走過來,怒氣沖沖。

    “你找我有事?”自從香山跟他攤牌以來,兩個人私下里就沒怎么接觸過,今天他突然摸到這里來,顯然是事先問過蕭哥地址了。

    “找你?我當然要找你!現(xiàn)在我身無分文,連房子都賣了,這半輩子算是白忙活了,你說是不是要來找你!”

    沈斌一把揪住香山的衣領(lǐng),另一只手拾起早準備好的空啤酒瓶,用力敲碎了,尖利的邊角貼在香山頸部動脈上。

    香山一直聽得莫明其妙,還來不及問一句,就被沈斌挾持了。

    “什么意思?”

    “你還敢問!我去找那個姓顧的,難怪你急著要甩掉我,人家的確是有錢有勢。你這根賤骨頭,是不是早就找好下家了?”

    香山皺了皺眉,對于沈斌這種露骨的粗俗,他一向反感。

    “可惜得很,那位顧先生對你似乎并不太上心,一點補償也不愿意為你做,把我趕出來之后,沒多久洗浴中心就出事了,再往后,我事事不順,身家性命差點賠進去,這些難道都跟你無關(guān)!”

    沈斌說到憤恨處,手上使了些力,香山脖子上涌出了血絲,他知道沈斌狗急跳墻,現(xiàn)在真是什么都顧不得了,大概精神也瀕臨崩潰,也就由著他自說自話,只是暗地里找準機會。

    可能天天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在屋子里叫得哀戚,最后居然帶了點哭音在悲壯地呼嚎。

    “你跟他睡了多久?現(xiàn)在換了份好工作,也是睡來的吧?每回卻在蕭哥面前裝可憐,他一看你跟我不對勁,總要狠狠罵我,你還要當好人!現(xiàn)在好了,我已經(jīng)把所有事都告訴了他。”

    香山一震,他一點都不想牽扯到蕭哥。

    “好了,來,現(xiàn)在你當著我的面給姓顧的打個電話,問他什么時候肯停手?!?/br>
    見香山?jīng)]有動作,刀又往他脖子上劃了道口子:

    “快啊!”

    香山趁他不備,狠狠打了他一手肘,刀落下的空檔,又補了他一腳,沈斌被他踢撞到墻上,慢慢跌坐在地上,歇了一刻鐘才踉踉蹌蹌爬起來。他手指著香山,說不出話,最后只得獨自走了。

    香山呆在屋里半天,無論天天怎么來蹭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脖子上的血若有似無滴下來,天天急了,站直了身子就要舔他。

    香山回過神,覺得這事不能耽誤,他最近被顧汐攪得心神不寧,而且總是反應失常。

    迅速喂好了天天,香山擦干凈脖子上的血跡,決定還是立刻去找顧汐。

    香山不知道他今晚在別墅還是市區(qū)的公寓,就打電話給何平。

    對方顯然很意外:“李工,你要找顧董?”

    香山在公交站臺上來回走動,風刮得猛烈,又夾了點冷雨,讓人很不好受。

    “對,我找他。昨天提上去的報告他不太滿意,時間比較緊,我想當面跟他談?!?/br>
    事實上,他只說了一半實話,何平也不是傻子,香山和顧汐之間的曲折關(guān)系,他能窺探出一兩分,所以也就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