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香山_分節(jié)閱讀_106
顧汐把油倒進鍋里,慢慢溫?zé)幔肫鸨淅镞€有幾根春卷,香山特別喜歡,上次沒舍得全吃完。他低頭笑了,打開冰箱,連同牛rou鍋貼一塊兒拿出來,打算下油鍋熱一熱。 香山洗漱完,帶著小胖狗走進廚房。 他找了個精致的青瓷小碟,從瓶里倒出一部分醬黃瓜,又特意澆上香油,饞得小胖狗直流口水。 做好了這些,走到顧汐身后,默默看著他忙碌。 “馬上就好了,這里油煙大,你先到飯廳坐一會兒。” 香山伸手摸到他的下巴,顧汐心里一滯,竟然毫無緣由地心慌意亂。 香山扳過他的頭,兩個人一言不發(fā)地對視,然后接吻,一切自然而然,順理成章。 今天公司開年會。以往顧汐總要上臺發(fā)言,不過那些套話根本不必特意去記,他見慣了這種場面,有時候明明腦子里在想其他事情,也能從容不迫講完一番話。 但是今天,他已經(jīng)有意無意瞄了好幾遍發(fā)言稿,似乎覺得有幾處不妥,還從書房找來紅筆,一一改掉。 香山覺得好笑,趁他走神的時候,偷偷把他碗里的粥全都喝掉了。 顧汐把稿子改滿意了,放到一邊,端起碗打算喝粥,再一看,頓時覺得自己精神錯亂了。 碗里空空如也,粥一定是被自己一邊改稿子一邊喝掉了,但是為什么肚子還是咕咕直叫 小胖狗坐在一邊,笑得一雙眼都瞇成了一條縫兒,香山把自己的碗遞過去,忍著笑鎮(zhèn)定道: “喝我這碗吧,剛才春卷吃多了,我喝不下。” 顧汐傻乎乎地接過香山手里的碗,還特意調(diào)轉(zhuǎn)個方向,唇貼上他剛才碰過的地方,心里砰砰直跳,舌頭一舔,似乎到處都是香山的味道。 吃完飯,顧汐上樓換西裝,打開抽屜拿手機的時候,看到放置在角落里的那枚玉石。 他習(xí)慣偷偷拿出來觀摩,卻很少戴在身上。實際上,它最好的歸宿,應(yīng)該和十多年前一樣,戴在愛人的脖子上。 不過顧汐不知道香山會不會再接受,為了避免尷尬,從來沒有讓它出現(xiàn)在香山面前。 顧汐換好衣服,想了想,還是把它掛在脖子上,然后塞進襯衫里,熨帖著心口的位置。 一家三口出門了,天天一路上都把腦袋貼在窗戶玻璃上,外面的風(fēng)景看累了,就縮回香山懷里,抱著尾巴瞇眼休息。 “首先……感謝各位同仁對顧氏的大力支持,”進入會場,顧汐準備片刻就上臺發(fā)言了。時不時往香山的方向看過去,他正抱著小胖狗專心致志聽自己說話呢。 顧汐笑了笑,臺下女職員們立刻議論紛紛: “BOSS居然會笑!” “BOSS這幾個月,似乎很不對勁……” 男職員們也愈發(fā)八卦: “老板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有時候我去他辦公室送文件,他也常常一個人莫名其妙發(fā)笑?!?/br> 眾人都默默倒吸一口氣,繼續(xù)看臺上顧汐致辭。 “你是……李香山?” 小胖狗無聊得直打哈欠,香山側(cè)過頭,看了看來人,遲疑著開口: “謝師兄……?” 顧汐朝香山望過去的時候,他沒有再看自己。 “我聽說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那個新項目,其實是你負責(zé)的我一直在外地做監(jiān)理,年底了才回來?!?/br> 香山和謝正說不上熟,不過師出同門,同窗情誼還是有的。大學(xué)時代,老師會讓高年級師兄帶他們做實驗,講解實習(xí)要點,當時香山在專業(yè)上表現(xiàn)出的高于一般同齡人的天賦,令這些師兄都對他另眼相看。 “總之,感謝大家。沒有你們的不懈努力與付出,顧氏……”顧汐望著臺下談笑風(fēng)生的兩個人,一字一頓念得咬牙切齒。 他的觀眾其實只有李香山一個,其他人都是陪襯。如果他不看不聽,一切毫無意義。 整個會場的氣氛降至冰點,顧汐匆匆演講完,慢慢走回香山身邊。 “好幾年沒見著你了,不在北京?” 顧汐默不作聲地在香山右手邊坐下,剛才一顆心還因為失落嫉妒而不滿,現(xiàn)在聽到謝正問香山近況,仿佛又被刀割一樣疼痛難耐。 但是他不能替香山回答,他沒有這種資格。 “我在北京,但是沒有從事機械制造,我……入獄6年,前年春節(jié)才出來?!?/br> 謝正頓時怔住了,小胖狗舔舔香山的指尖,又用腦袋蹭主人。 “是法院錯判了,不關(guān)他的事。” 謝正驚愕,往右邊一看,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顧汐已經(jīng)坐回來了。 說起來,在學(xué)生時代,眼前的這位學(xué)弟就跟顧老板關(guān)系相當好了,出獄之后到顧氏幫忙,也是十分正常的。 “是我不好……” 謝正又愣住了,他不懂顧汐話里的意思,只好禮節(jié)性地笑一笑,又轉(zhuǎn)頭繼續(xù)看臺上。 香山不說話,握住他的手,放進自己羽絨衣的口袋里,十指交握,溫暖纏綿。 晚上睡覺前,顧汐脫了西裝,剛解開襯衫第一顆扣子的時候,忽然摸到胸口的玉石。 他頭皮一陣發(fā)麻,就要起身去衛(wèi)生間把東西摘下來。 不過香山已經(jīng)早他一步覆上來,從他背后伸出手,沿著脖頸間紅色的細繩撫摸到他胸口。 兩個人都沉默,香山挪到他面前,替他解開下面兩顆衣扣,整顆玉石露出來。 “還有……還有一封信呢?” 顧汐如遭雷擊,立刻問他: “什么信你只是讓人把它還給我……我以為……” 香山替顧汐把襯衣剝下來,摸著那枚玉石,搖了搖頭: “當時沒有信紙,我求了看守所的獄警,從報紙上撕下一段小紙條,寫了幾行字,讓人連同這枚玉一塊兒帶給你。” 不必再說,他們都明白這中間出了什么差錯。 香山抬頭望著顧汐,眼睛里亮晶晶的: “你是不是……” 顧汐點頭: “我……當天就去了看守所,在外面等了一夜,最后把它給等來了?!鳖櫹延袷踉谑中睦铮猿暗匦α诵?。 香山跪坐在床上,抱住顧汐,低聲問他: “你能再把它……送給我嗎?” 顧汐抵著他的額頭,聲音發(fā)顫: “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