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一開始的時候,葉涼年會向周圍的鄰居求助,鄰居也確實來制止過繼母的行為,但卻被繼母以一句話抵了回去。 “我教育我家的孩子,關(guān)你什么事兒?你不養(yǎng)就沒資格管?!?/br> 就是這句話,從此以后,所有人心里雖都覺得葉涼年可憐,但都沒人敢?guī)退?/br> 這個村子里,沒有她可以依靠的人。 家里的老人也因為她是個女孩子而不喜歡她,繼母生了個弟弟,他們把那位男丁當成寶貝。 葉涼年十二歲就懂得了一個道理,在別的孩子還在看童話書的時候,她就知道。 人到絕處不一定會逢生,傷心難過時也不會下雨,她所有的退路,都只能依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在那些沒有堅強后盾的無力時刻,如螻蟻一般茍活。 小孩子們什么都不懂,不懂得善惡,只懂得別人做什么就跟著做,別人欺負她,他們就跟著欺負。 明明她什么都沒做錯,可那些人就是覺得好玩,想要欺負她。 她曾經(jīng)試圖反抗過,可現(xiàn)實不是故事,沒有那么美好。 故事里的主角帶著光環(huán),身后總有人為她撐腰,主角有能力去雙倍奉還那些曾欺負過她的人。 可葉涼年沒有。 她越還手,那些人就越高興,越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久而久之,她便也就變成木偶一般了。 明明生活在陽光下,可陽光照不進她的心里,也驅(qū)不走她心里的寒意。 她這一生都是悲慘的。 宋子衿有時候戲拍完了,總會忍不住多想,如果葉涼年身邊有一個人愿意對她伸出援手,或許她最后都不會是那個結(jié)果。 可是都沒有。 自己的家人靠不住,外婆覺得女兒嫁了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孩子也是別人家的,不會心疼她這個外孫女。 這世上,最后只有一個宋佳期才會心疼她。 所以她愛宋佳期,但世俗的言論卻又不允許她們在一起。 對于宋子衿近來的反常,在導(dǎo)演和前輩們眼里,都是正常的事,但凡敬業(yè)的演員,都會有極度入戲的時候,他們都經(jīng)歷過。 宋子衿的表演他們也看在眼里,這是個很有天賦的姑娘,新人演員一開始就能入戲的,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上來,因此,這種狀態(tài)倒是令導(dǎo)演和一些前輩們極度贊賞。 沈惜文尚未說完的話,終究還是忍住了,時機不合適。 她決定,還是等先拍完了這段戲,等宋子衿恢復(fù)了狀態(tài)之后,再說出來。 時間就這樣一晃過了將近一個月,在這個地方的這部分戲總算是完全結(jié)束了,大部分演員都先行離開,不過導(dǎo)演還得留下來拍幼時葉涼年的戲份,那位小姑娘剛放假,他還得再補幾個鏡頭。 距離下個場景的拍攝還需要一周左右,這一周,也就全當給宋子衿放假了。 臨走時導(dǎo)演還勸誡她道:“回去放松放松,這跟弦別繃的太緊,容易出問題。” 說罷似乎又害怕宋子衿做不到,順帶多嘴了一句:“惜文啊,你meimei就交給你了?!?/br> 沈惜文和眾人一一道了別,帶著宋子衿先回家。 她也經(jīng)歷過這個階段,知道出戲有多困難,但似乎宋子衿比她嚴重許多,整整五天,小丫頭都不怎么愿意和她交流,也不出門,整日縮在房間里,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沈惜文無奈之下只能打給陳歡,問問她有沒有法子。 陳歡要了她的地址,把宋子衿直接給帶走了,走時拍著胸脯對沈惜文保證:“姐,你放心,我一定讓她明天就恢復(fù)正常?!?/br> 沈惜文向來信任她。 只是她沒想到,陳歡對副駕駛的宋子衿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姐妹,咱們晚上去酒吧嗨一圈吧?” 第24章 晚八點。 雖然對陳歡出于絕對信任,但畢竟自己喜歡的人在別人手里,沈惜文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想打個電話問問具體情況。 無人接聽。 她又打了宋子衿的電話,仍舊無人接聽。 沈惜文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而此時,宋子衿正坐在燈紅酒綠的酒吧里,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瞬不瞬地看著舞池中自個兒跳的正嗨的陳歡。 室內(nèi)放著動感搖滾樂,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則隨著節(jié)奏搖擺,也有像她一樣安靜的,坐在一邊獨自喝酒。 也不知道是跳累了,還是良心發(fā)現(xiàn),陳歡終于從舞池中走向宋子衿了,坐在她身邊,點了杯雞尾酒,一口氣喝了一大杯。 “子衿啊,你真的不進去跳一跳么?超爽的。” 宋子衿從沒來過酒吧,她不喜歡這樣的熱鬧,但其實,陳歡也是第一次來酒吧,不過某人顯然比她適應(yīng)的更快。 陳歡許久之前就和張霞一樣,同作為宋子衿的閨蜜,但之所以沒見過沈惜文,就是因為家教太嚴,她爸完全束縛了她的人生自由,一放學(xué)司機就立刻給接走了,根本不讓陳歡有和別人接觸的機會,更別說去哪兒玩了。 大概是以前憋得太久,如今可以決定自己人生,重獲自由的陳歡,一瞬間便宛如脫了韁的野馬,誓要當個放蕩不羈浪到嗨的野少女。 對此宋子衿當然也就選擇順著她了,要不是為了讓陳歡高興,她真是一刻鐘都不想在這里久待,雖說這里的雞尾酒味道是不錯,但實在太過嘈雜,而且最糟心的是,她才在這兒坐了十五分鐘,就有三位單身男士來搭過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