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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一片冰涼的唇貼在自己的唇上,溫柔的,繾綣的,熾熱的。 南宮羽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手胡亂按在琴鍵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藍喬一生之中,殺過的人不少,但牽掛的人不多。 茫茫人海之中,能遇到那么一個人,甚幸。 這一周以來,樂樂每天放學后陳叔都會將人送過來。樂樂很喜歡溫柔的南宮羽,卻對冷冷的藍喬有些怕怕的。 這天,如同往常一樣,下午三點半,門鈴聲響,藍喬前去開門。 門邊站著滿頭大汗的陳叔,卻不見樂樂的身影。 陳叔臉色疲倦而焦急,“你們?nèi)ソ訕窐贩艑W了嗎?” 藍喬搖了搖頭。 陳叔臉色煞白,“樂樂不見了?!?/br> 陳叔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學校、小區(qū)、公園、商場、游樂場……但都沒有發(fā)現(xiàn)樂樂的身影。陳叔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累得滿頭大汗,卻依然急匆匆趕來南宮羽這里問問,抱著最后一絲渺茫的希望。 當?shù)弥蠈m羽她們沒有去接樂樂的時候,陳叔眼中的不安之色越發(fā)濃重,六神無主之下,只是不停的喃喃道“樂樂不見了,樂樂不見了,怎么辦,怎么辦……” “我們?nèi)W??纯窗伞!弊詈筮€是南宮羽幫慌亂之中的陳叔拿定了主意,樂樂是在學校失蹤的,那里一定會有線索。 藍喬推著南宮羽到了學校,樂樂的老師正在收拾桌面準備下班。 “童老師,樂樂不見了,你看到她了嗎?”陳叔沖進辦公室,緊張的搓著雙手。 對面的男人三十歲左右,穿著白襯衫,一身的儒雅穩(wěn)重。 童宇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眼露詫異道,“樂樂還沒回家嗎,他哥哥今天下午來接她的?!?/br> “樂樂哪來什么哥哥?”陳叔面帶疑惑。 “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長得挺帥的,穿著一身潮牌,帶了個十字架項鏈?!蓖钅笾掳停皖^沉思回憶道。 南宮羽和藍喬交換了一個眼神,是那個在便利店收保護費的少年。 少年當時揚言一個星期之后再不交保護費就要砸店,如今一個星期過去了,沒有找人來砸店,卻把樂樂拐走了。 陳叔最近要照顧重病住院的老婆,早就忘了這件事,如今樂樂被少年綁架了,才突然想起。他寧愿少年砸了他用以營生的小店,也不愿意樂樂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手機鈴突然響起,“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歡快的旋律在緊張壓抑的氣氛下顯得不合時宜,那是樂樂喜歡的歌,因為孫女特別喜歡,陳叔才將手機鈴換成了這個。 陳叔顫巍巍的伸出手,點了手機上的免提鍵。 “死老頭,你孫女在我手上,那保護費……” “我馬上交,求你,不要傷害樂樂?!?/br> “死老頭,你膽敢報警的話……” “不會,不會報警,你在哪,我馬上把錢帶過來?!?/br> 少年說了一個地址,不耐煩的掛了電話。 第6章 焦急、不安、惶恐、驚懼一一浮現(xiàn)在陳叔臉上,面如死灰,臉色越開越蒼白,呼吸越來越急促,手機從顫巍巍的手中掉落在地,只見陳叔一個趔趄突然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南宮羽一邊撥打120的電話,一邊轉(zhuǎn)向藍喬道,“我送陳叔去醫(yī)院,你去接樂樂?!?/br> “可是……”藍喬猶豫道,她習慣了守護在南宮羽身邊,寸步不離,如今要她離開,總是讓她擔心不安。 以往,就算需要去外面執(zhí)行任務,藍喬也會第一時間趕回南宮羽身邊,藍喬是一道屏障,為南宮羽抵擋背后明槍暗箭的最后一道屏障。 南宮羽的身手雖不如藍喬,比不上職業(yè)殺手,但身在黑道世家,用刀用槍亦是精通,即便是那時,離開大小姐也會讓藍喬擔心失眠,更何況如今,大小姐的腿已經(jīng)…… 南宮羽眼神一暗,苦笑道,“我已經(jīng)廢到這種地步了嗎?” 藍喬呼吸一窒,胸口刺疼,卻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固執(zhí)的沉默著。 “我的話已經(jīng)不管用了嗎?”南宮羽臉色一沉,冷冷道,“藍喬,這是命令!” 藍喬知道南宮羽有些生氣了,不敢違抗大小姐的命令,盡管擔憂大小姐的安危,藍喬還是不得不轉(zhuǎn)身離開。 “喬,小心點,我等你回家?!彼{喬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唇角微勾。 看著藍喬漸漸離去的背影,就算知道幾個小混混奈何不了藍喬,南宮羽心里依舊會擔憂,就像是以前那樣,藍喬出門執(zhí)行任務,南宮羽都會一遍又一遍的將計劃反復推算,害怕自己一個失誤,一個思慮不周,導致藍喬因此白白喪命。而沒有藍喬守著的夜晚,她幾乎都睡不安穩(wěn),總覺得身后空蕩蕩的,無數(shù)雙眼睛潛伏在黑暗之中,算計暗殺無處不在。 偏僻的工廠,陰暗的倉庫。 看到來的人是藍喬而不是陳叔,秦風不滿的皺了一下眉頭,“怎么是你,那死老頭呢?” “突然發(fā)病,進醫(yī)院了。”藍喬簡明扼要道。聲音冰冷漠然,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聽到藍喬冰冷如鐵的聲音,秦風眼皮一顫,想起那日在藍喬手下吃的悶虧,本能地對藍喬帶著幾分畏懼,身體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你,去搜她的身!”秦風摸著隱隱發(fā)痛紅腫的手腕,惡狠狠的命令手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