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爺們與巧媳婦_分節(jié)閱讀_12
向嘉丞明白袁一諾是嘴硬心軟,不待見向嘉天,但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該做的功夫還是要做,免得自己為難。他心里感動,但謝謝的話兩人之間卻也不必再說,只點點頭,笑道:“嗯。” 16、兄長 ... 向嘉天星期五回來,迎接他的只有弟弟向嘉丞,袁一諾沒露面,雖說向嘉天知道他倆之間的關(guān)系,但袁一諾不待見他,不待見就是不待見,袁一諾裝一下都懶得裝。 幾年沒見,向嘉天仍是老樣子,講究裝飾。頭發(fā)向后梳得一絲不茍,露出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舉止雍容風(fēng)度翩翩。他和向嘉丞冷眼一看長得很像,但氣質(zhì)卻截然不同。 向嘉丞溫文如玉,唇角總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說話平和嫻雅,令人如沐春風(fēng),不知不覺也寧定下來;向嘉天卻很張揚,喜歡追趕潮流,以前向父沒出事的時候,就聽說這個大兒子在國外私生活很不檢點,好幾次叫回來訓(xùn)話。向嘉天表面應(yīng)承著,過后便忘,弄得家人也沒辦法,鞭長莫及。 向嘉天很早就入了外國籍,準(zhǔn)確來說他已經(jīng)不是中國人了,所以當(dāng)年出事時沒有受到多少牽連。向父向母竭盡全力保著這兩個兒子,堅決不許他們插手。但向嘉丞于心不忍,為父母到處奔波,心力交瘁。向嘉天安然待在國外,毫無消息。 后來一切塵埃落地,向嘉丞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離開S城,想要開個制衣店謀生。但向家家產(chǎn)全被充公沒收,再加上當(dāng)年求人花了不少錢,向嘉丞身無分文,連個屬于自己的住處都沒有,暫住在袁家。他寫信給向嘉天,讓親哥哥借給自己一點資金做買賣。向嘉天回信答應(yīng)著,再回電話答應(yīng)著,卻終究沒了下文。后來還是袁一諾出馬,才算解決問題。 這件事袁一諾一直記恨向嘉天,要不是那人遠(yuǎn)在國外,非得逮住了揍一頓不可! 向嘉丞沒說什么,畢竟是自己大哥,自從父親去世之后,向嘉丞什么都看淡了,只要一家人還能坐在一起,那些事過去也便過去了。 只是久別重逢,向嘉天好像沉穩(wěn)不少,衣著也不像以往那般“潮”,顯得很內(nèi)斂。三十歲正是男人最具成熟魅力的時候,更何況向嘉天的確長得一表人才,引得兩旁行人紛紛側(cè)目。 “上車吧,家里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等著給你接風(fēng)呢。”向嘉丞接過哥哥手里的行李,放到后備箱。 “你還和他在一起嗎?”向嘉天皺起眉頭,臉上掠過一絲厭惡的神情。 向嘉丞裝作沒瞧見,只一笑:“這不也挺好的?” “你還真打算一輩子???” “就是一輩子?!毕蚣呜┑囟掷硭?dāng)然地說。 向嘉天瞪他一眼,沒再吭聲。向嘉丞看看表,飛機(jī)晚點了一個小時,本來定好中午一起吃飯的,看樣子肯定要晚了。他拿起電話打給袁母:“媽,接到我哥了,不過得晚回去一點……沒事你們先吃吧……那好,嗯?!?/br> 向嘉天時差沒倒過來,望著外面明晃晃的太陽有點眼暈,搖上車窗,嘴里抱怨道:“中國的空氣越來越差,真受不了?!?/br> “十月份就好了,聽說是忙著迎接全運會,道路都得重新改造?!毕蚣呜┐蜷_空調(diào),溫和地道,“要不你先睡會?!?/br> “唉,睡不著。”向嘉天拂了拂袖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看著弟弟專注開車的側(cè)臉,語重心長地說,“嘉丞,我想好了,等mama出來,咱們?nèi)乙泼窦幽么?。在那邊沒人認(rèn)識,免得看那些人難看的嘴臉?!?/br> 向嘉丞瞥了他一眼:“誰給你臉色看了?我覺得S城挺好的,到國外去,mama不見得能住得慣?!?/br> “行了你,我還不知道你嗎?你就是舍不得那個袁一諾?!毕蚣翁煲粩[手,“大不了也把他辦出去。” “一諾父母都在S城,你讓他上哪?再說,我事業(yè)剛有起色,不想離開這里?!?/br> “哎哎——”向嘉天嘆息,“你應(yīng)該把目光放遠(yuǎn)點,別局限在S城。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不出去闖一闖怎么對得起自己?” 向嘉丞笑:“我又不是沒在國外念過書,精彩什么都見識過了。大哥,上次你不是說找個女朋友挺好的嗎?還是什么財團(tuán)總裁的女兒,家大業(yè)大……” 向嘉天陡然變了臉色,像是恐懼又像是難堪,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說:“早,早分手了……我有點難受,先睡一會,你慢點開?!?/br> “嗯?!毕蚣呜┌芽照{(diào)調(diào)高一點,他看出哥哥臉色不對,里面肯定有事,有機(jī)會得好好問問他。 袁一諾把一籃子咸鴨蛋擺玻璃柜臺上,明碼標(biāo)價:一元五一個。賣冷飲的老董過來瞅一眼:“哎呦袁子,今天怎么還賣上咸鴨蛋了?”隨手拿起一個,跟別家都不同,鴨蛋個頭挺大,顏色發(fā)白,對著日光一映,竟是半透明的。 “沒辦法,媳婦突然好這口。”袁一諾吐出個煙圈,“從鄉(xiāng)下收來的純正綠色食品,腌了不到一個月,就這一批,賣完拉倒。保證咸淡適口,個個出油,買著就算你撿到寶了?!?/br> “呵呵,好,來五個?!崩隙馓湾X,“我媳婦也愛吃這個。袁子你去年包的粽子今年還包不?我媳婦愛吃臘rou的。” “不一定?!痹恢Z答兌完老董,麻溜給老顧客打包定好的鹵味,“得看我媳婦想不想吃,你們也就撿個剩?!?/br> “行啦行了啊,差不多得了,知道你對你家那口子好。這膩味的,我聽著都牙酸?!?/br> 袁一諾拇指和食指掐下唇邊的香煙,半瞇著眼睛笑罵:“嫉妒了吧?你個老貨?!眹W啦嘩啦把零錢掃到塑料袋里,提拉著拖鞋到對面小店:“本子,換整錢?!?/br> 本子拔下耳機(jī)探出頭來:“怎么,今天這么早收攤?” “沒辦法,癟獨子也得招待呀?!痹恢Z嘴里不情不愿地叨咕。 “啥?”本子沒聽清。 “換錢換錢,少廢話?!痹恢Z拿回幾張百元大鈔,團(tuán)吧團(tuán)吧塞錢包里,拎著鹵味換衣服去父母家,給向嘉天“接風(fēng)”。 飯菜是袁母做的,向嘉天飲食偏甜,每樣菜里都得加點糖,這些老太太都記著。向嘉天最愛糖醋排骨和溜rou段,袁母特地擺在向嘉天面前:“吃吧吃吧,外國再好,哪有自家做的菜好?!?/br> “謝謝袁姨,這幾年可饞死我了,就想吃你做的菜?!毕蚣翁鞗]別的本事,一是長得漂亮,而是嘴皮子漂亮,一句話說得袁母喜上眉梢,一個勁地給他夾菜:“多吃點多吃點,瞧你瘦的。” 袁一諾悶不做聲只是往嘴里大口扒拉飯。 袁父問向嘉天:“這次回來多待幾天吧,你mama也快出來了,大家一起聚一聚?!?/br> “嗯,不過也住不了多久?!毕蚣翁炷闷鹧┌椎牟徒順O為紳士地擦擦唇角,皺緊眉頭,“這里空氣質(zhì)量太差,總想咳嗽;人也太多,跟蝗蟲似的,滿眼都是人;道路還太窄,車又多,怎么行人還愛闖紅燈?這在國外是決不允許的?!?/br> “就是啊,比不了國外。”袁父呵呵笑著。 袁母瞧瞧沉默不語的袁一諾,說道:“一諾,嘉天回來你還沒敬酒呢,哥倆喝一杯?!?/br> 袁一諾略一沉吟,放下筷子:“好,喝一個?!蹦闷鹌【破孔?。 向嘉天嘴上連聲說:“不用不用?!卑丫票似饋恚仍恢Z給他敬酒。 “拿啥呢?”袁一諾乜著眼睛瞪他,“你拿啥呢?” 向嘉天一怔,瞧瞧手里的酒杯,沒弄明白袁一諾的意思。 袁一諾一把搶過他的杯子:“能用這玩意喝啤酒嗎?你在國外待傻啦?這杯子,也就能抿點裝X的紅酒,喝啤酒得論碗論盆,你懂不?” “?。俊毕蚣翁煦蹲×?,傻乎乎瞅著袁一諾指著自己,“你選吧,用盆還是用碗?” “這……”向嘉天勉強笑笑,“這不好吧,太多了喝不了?!?/br> “喝不了也得喝!”袁一諾把啤酒瓶子重重地墩在桌子上,“要不你就吹瓶!” “這……這我……”向嘉天眼睛四下里溜。 袁母忙打圓場:“不行不行,哪能這么喝?別喝壞了,一諾,你悠著點,喝一杯意思意思就完了?!?/br> 向嘉丞低頭不說話,他心里明鏡似的,袁一諾一股氣憋半天了,他要是開口,只有更糟。 袁一諾站起身,沒廢話,食指中指一掐,“啪”地啟開一瓶,對嘴咕嘟咕嘟氣貫長虹一飲而盡。倒過來亮一亮瓶底,眼睛只盯著向嘉天:“來吧,是爺們不?” “我……這我真不行……”向嘉天只能訕笑,滿臉的油汗,抿得光亮的頭發(fā)也掉下來一綹,“這我喝不了,太多了這?!?/br> “喝不了啊?!痹恢Z坐下了,“喝不了瞎白活什么?不行就說不行,別裝行。有本事先把自己混明白嘍,該爺們的時候不爺們,這時候冒出來裝……” “一諾!”袁母厲聲喝止。 袁一諾支起一條腿,搭到另一條腿上,從鼻子里哼一聲,餐桌上一時沉默下來。向嘉天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似惱怒又似尷尬,還帶著幾分窘迫,偷瞄一眼泰然自若的袁一諾,不知怎么還有些怕。他從小就怕這個二愣子,別人都把他當(dāng)寶似的寵,小孩子們都讓他三分,只有袁一諾敢揍他。就算揍完了回家還得挨袁父揍,那該揍也得揍,一點不客氣。 好一會,向嘉丞一笑,慢慢地說:“我吃飽了。哥,要不,去看看剛給媽買的房子,新裝修好的。就在隔壁。” “啊,對對。”袁母忙道,“去吧去吧,忙活好幾個月呢?!?/br> 向嘉天得了赦令似的連聲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