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強強]_分節(jié)閱讀_59
湯家皓長得白皙俊秀,眼睛漂亮,一身精致西裝,渾身上下蕩漾一股濃郁的法國香水味道。 也是因為年輕氣盛,自視甚高,剛從國外鍍金數(shù)年回來,不懂收斂鋒芒。湯公子第一回上沈少的牌桌,就一人吃四五家,一路同花順、“滿堂紅”,把在場人全都贏了。 說到底,圈子里這種牌局,哪是讓你一個猛子扎進來賺別人錢的?你真想贏錢,去澳門,去維加斯。 牌桌就是一處袖珍的名利場,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得這間屋。能上這張桌,代表小圈子接納你這號人物,你得給主人家預(yù)留面子啊。你上來就通吃,就是來砸場子的。 沈博文斜瞇眼盯著自命不凡臭美兮兮的湯少爺:“呦,梭哈玩兒得還挺利索,今天專門來訛我們幾個?” 湯家皓抿嘴笑了笑,睫毛一翻:“不敢,哪有嘛,國外念書的時候經(jīng)常跟朋友玩這個。” 沈博文哼道:“今兒你大爺運勢不佳,我找個人會會你。” 邵鈞挑眉看了博文一眼,沈博文沒好氣地回瞪,你個邵小鈞,坐那也不幫襯著哥,瞇一雙睡眼搖搖晃晃得,你他媽搖晃得就跟一只大號招財貓似的,可你也沒幫哥們兒招財??! 沈博文走到屋角,掏出電話撥給他家幕后司令:“珣兒,老子今天輸錢了,你過來幫我打牌,滅丫的?!?/br> 電話對面聲音淡漠匆忙:“我忙,改天?!?/br> 沈博文口氣犯橫,實為磨嘰耍賴:“珣兒你來不來?你不來我今天走不了了,我褲衩兒都輸沒了!” 那聲音冷笑道:“cao,褲衩輸沒了讓小鈞兒把你扛回去,別煩我?!?/br> “大爺?shù)模憔瓦@么對我!……” 沈博文罵了一句,轉(zhuǎn)眼又央求,“小珣兒,好珣珣,姓湯的那小子不懂規(guī)矩,在咱們牌桌上耍老千欺負我,你不管?!” 對面的聲音突然清晰:“你說誰?” 沈博文:“湯家皓,盛基的小太子?!?/br> 電話里的人溫存地笑了,笑得沉靜:“……我馬上來?!?/br> 十五分鐘之后,牌局的正主兒像一陣帶著春花容色香氣的風(fēng),飄進大堂。 楚珣一身淺米色長風(fēng)衣,風(fēng)衣量身剪裁,裹著蠻腰,雙腿修長。這人走路姿態(tài)仿佛專門照鏡子一步一劃練過,無比從容,優(yōu)雅,周身帶起一股悄無聲息的溫暖的氣流;每一步步幅都經(jīng)過精心計算,一步一尺五寸,不多不少。 他從肩上剝掉風(fēng)衣,丟給身后服務(wù)生,露出藕荷色貼身襯衫。衣服顏色與自身身材膚色以及長安街盛開的萬樹玉蘭融為一體,肩上仿佛天生環(huán)繞令人矚目的淡定光環(huán)。 大堂經(jīng)理,所有服務(wù)生,客人,那一刻不由自主地回頭,駐足,默默地看,瞳仁里映出發(fā)亮的人影。 有個客人因為扭頭看得太入迷,一頭撞上玻璃流水裝飾墻…… 沈博文有人撐腰立刻洋洋得意起來,瀟灑一揮手:“珣兒。” 邵鈞招財貓眼睛睜開了,看到他家珣珣,眼神陡然發(fā)亮,心曠神怡。 湯家皓抬頭,也愣住,瞳仁暗暗發(fā)光,驚嘆…… 楚公子確實長得好,眼角富有風(fēng)光,有種與眾不同的從容,帥氣,氣場懾人。 湯少這也是頭一回有幸瞻仰楚公子“芳容”,就這一眼,心里感覺就不一樣。 楚珣上桌,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籌碼:“來什么的?” 湯家皓聲音氣息一下子弱了,小聲道:“你喜歡來什么的……” 楚珣笑得溫存,雙眼潤澤如玉如畫,眼波如電:“來你想要的唄?!?/br> 就那一笑,嘴唇弧度精確優(yōu)雅,透出兩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湯少心里嘭得一聲,手足無措,心肝兒亂蹦,心跳開始不規(guī)律。 一桌人斗牌,打梭哈,,牌感不熟的外行就都跟不上趟了。 湯家皓分析判斷自己手中的牌。他搬過那一沓牌,底牌如愿扣了一張A,兩輪發(fā)牌下來,拿到Q,J,而且皆是紅桃同花。 楚珣第一輪只翻到一張5,第二輪一張3,牌是桌上最小的一組。楚公子不急不緩,嘴角抿著,從襯衫兜里摸出一只精巧的磨砂棒,把溫潤的手指甲磨得更加光滑透亮,指甲蓋恨不能照出人影。 邵鈞看一眼手里的底牌和明牌,K69,明擺著又要耍單張。他一扣牌,三爺棄牌不跟你們玩兒了。 邵鈞牌技一向很差。這人最大優(yōu)點就是有自知之明,不逞能,不禍害家當(dāng),知道自己牌爛,捂著錢袋輕易不漏財,可小氣了。 楚珣抬眼叫住,柔聲說:“別棄,陪我?!?/br> 第四輪翻牌,湯少得到紅桃10,胸有成竹,距離他想要的同花大順只有一步之遙。 邵鈞摸到一張老K,心里微微一震,難得,三爺不算丟臉,好歹湊出一個對子。邵鈞一抬眼,楚珣沖他一擠眼:高興啦? 楚珣掀開自己的牌,往桌上一甩,懶得碼齊,又是一張小得不能再小的4。 湯少瞇眼盯著楚珣的牌,345,心里微微一動。 湯家皓跟身旁人小聲攀談:“楚先生,你現(xiàn)在在……” 楚珣淡淡笑道:“你們盛基大樓隔壁,就是我公司?!?/br> 湯家皓心下如意,又問:“你哪間學(xué)府畢業(yè)?” 楚珣兩眼微微一閉,再睜開:“你在牛津念過?我也在那兒念的?!?/br> 湯少兩眼發(fā)亮,臉色暗喜:“那,跟人家是校友啦?!?/br> 湯家皓是有意套近乎,鼻尖沐浴著楚珣脖頸耳后散發(fā)的味道,說:“香水很好聞,和我用的是一個牌子呢。” 湯少一臉一身法國香水,楚少也一身法國香水。這是邵鈞最煩的味道,每每捏著鼻子擠兌某人,“隔二里地就聞見你來了,一見面熏我一大跟頭,你有臭胳肢窩味兒吧你把自己弄這么香?!” 楚珣一手瀟灑地搭在桌上,很好看的手指摩挲著天鵝絨布,突然湊近身。 湯家皓下意識地渾身一熱,目光怔然。 楚珣動作迅捷令人無法抗拒,湊得很近,臉幾乎跟他貼上,鼻尖嘴唇在觸到他的一剎那輕輕蹭過,呼吸交纏,在他耳邊嗅了嗅,聲音低沉美好:“嗯,你也好聞……” 湯少爺耳朵驟然紅了,手指揉著幾張牌,心思徹底走神,飄然蕩漾在一陣香風(fēng)中。 荷官翻開最后一張牌,桌上人恍然大悟,看熱鬧的沈大少叫道:“哎呦喂,珣兒!” 湯家皓遽然愣了。他底牌扣了A,翻到10JQ,只差一張老K。他搬過牌,心中了然有數(shù),只等摸那張K,但是他第五張牌是什么? 他沒摸到K,到他手上的牌,竟然是一張2,這根本不可能! 他一扭頭,抓到K的人竟是邵鈞。邵鈞糊里糊涂擺開手里五張牌,摸摸頭,傻孩子自言自語道:“呦,我是‘三條’?。课矣腥龔埨螷?” 楚珣眼神一掃,指揮他家沈副將,幫本司令收碼子。 楚珣輕輕一甩手里的牌,指尖劃過一道氣流,暗綠色絨布上五張紙牌輕盈地漂移,rou眼難以察覺,緩緩漂成整整齊齊的一排。 楚公子最后一張牌,竟是A。 湯少目瞪口呆,不用看也猜得到,這人最后緩緩翻開一直扣住的底牌,底牌一定是一張2。 這張2,與湯少爺抓到的2可完全不能相提并論。他剛才抓到的2,徹底毀了手中一套同花大順,順子變成一把廢牌;而楚少爺扣底的2,讓一手廢牌瞬間變廢為寶,A2345,這是梭哈里的大順牌。 黑桃同花大順,紙牌上的圖案透出神秘黑亮光澤,楚珣眼底耐人尋味的光芒甚至比牌色更黑,更亮。 陪湯小朋友玩牌,楚珣甚至無需使手段出老千,對方“搬”過的牌,他再給“搬”回來。每一張平滑的紙牌在他指紋觸摸下仿佛迅速呈現(xiàn)凹凸紋路,一目了然,還能神鬼不知將桌上紙牌移位、調(diào)換。他曾經(jīng)練到以紙牌代替刀槍,甩牌楔入標靶,用牌炸碎燈泡,用牌剝皮、放血、割破對手的喉嚨,一擊致命。 邵鈞牌局間隨口說了一句:“這屋燈太晃眼,我喜歡暗的?!?/br> 沈博文按呼叫鈴,叫服務(wù)生。 楚珣靜靜坐著,眼角含春,唇邊帶笑,氣場深藏不露,突然抬肘一晃,所有人都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