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很懂事地點頭：“我明白了?！?/br>
    ……

    ******

    楚晗提到的程小橙，是程宇和羅戰(zhàn)的女兒。那兩口子早就養(yǎng)小公主了。

    端午節(jié)，一大家子聚會，在羅老板的私房菜館。羅戰(zhàn)提前做出一桌子菜肴，蜜棗粽子鮮rou粽子水晶粽子熱騰騰地出鍋，還有老北京人過端午常吃的玫瑰餅黑芝麻餅，各式各樣酥皮點心。

    楚晗打扮得帥氣，西裝背帶短褲搭配襯衫皮鞋，兩條小腿修長，眉眼帶了楚珣的溫潤秀氣，又有傳武的硬線條俊朗，誰見了都想捏臉。走大街上已經(jīng)好幾回被星探攔住，“你家孩子拍廣告嗎？”

    這小子一進屋就找他小女朋友，倆人扎堆說悄悄話。程小橙扎著小辮，說話清脆。兩人并排坐在一個沙發(fā)椅里，一人啃一只粽子，罩上耳機聽音樂，看科幻電影，沉浸在屬于小孩的二人世界，才不跟無聊的大人玩兒呢。

    三對愛侶六口人圍坐一大桌，吃飯，喝酒。

    程所長難得休半天假，出臺陪羅老板招待大伙吃飯，給他男人掙足面子。

    楚珣瞄一眼程宇警服上的杠星，365°無死角一棵白楊樹的俊朗模樣，笑出一絲嫵媚：“久仰大名啊，程、警、官?！?/br>
    邵鈞拽過程宇的手腕，拉到身邊坐：“小宇宇，真難得。來一趟就跟天仙駕臨人間似的我們多少人眼巴巴仰脖兒盼著你，你少值一天班北京城沒你就不轉了是吧？你經(jīng)常下個凡多來幾趟人間吧！”

    飯桌上羅戰(zhàn)廢話最多，笑意掛在眉梢；楚珣話比羅戰(zhàn)還多，笑容勾在嘴角。倆人東一句西一句，招貓逗狗，瞎逗，專門調戲那幾個不愛說話的人。

    程警官與霍少校是桌上兩名穿制服的，性格都沉默，又都特別能吃，只管埋頭扒飯吃菜，吃羅老板包的蛋黃鮮rou粽子，偶爾互相聊幾句。

    霍傳武對程宇點個頭：“工作挺忙的？以前都沒機會見?！?/br>
    程宇笑笑：“最近公交老出事，各路交通線都嚴打么，又趕上過節(jié)放長假，過節(jié)我們最忙?！?/br>
    程宇掏兜給傳武遞煙，遞火。程宇說話聲音清澈好聽，人也長得干凈利索，傳武一說話臉上露個淺淺的酒窩。兩人互相看了幾眼，都覺著對方還挺順眼。

    邵鈞哼了一句：“呦，宇宇，跟誰聊上了？”

    楚珣泛酸：“二武，煙到底是戒了還是抹油呢？”

    羅戰(zhàn)眼巴巴地，遞過一只香酥鴨腿：“寶貝兒，哥特意給你做的，嘗嘗……嘗一個……寶貝兒給哥賞臉嘗一個……”

    程宇懶得搭理羅戰(zhàn)的貧嘴，傳武也不吭聲楚珣擠兌他。這倆人生活中早都習慣了某些個“人來瘋”，死豬偏不怕你們逗，極為淡定。

    楚珣與邵鈞發(fā)小見面，勾肩搭背敘舊，一副舊情難忘的sao年表情。

    邵鈞：“珣珣，我還想問你呢，帶小孩好玩兒嗎？”

    楚珣：“怎么著，動心了？”

    邵鈞：“哦……你們都有小少爺小公主的，就我沒的玩兒。我也老大不小的，再不生來不及了，我都老了?！?/br>
    楚珣：“那我就囑咐你一句哈，要生你就自個兒生，千萬別混著……我看你們家那口子……哎呦喂這得生出個什么孩子來……”

    羅強從屋里高低錯落的談話聲中一耳朵就聽見楚小二說他壞話呢，遙遙地盯了楚珣一眼。

    那一對一對湊上了，羅戰(zhàn)一抬頭，就剩下他哥了。

    羅老二吃飽了掏出煙，一根一根地抽煙，瞇著眼，一條胳膊橫搭在椅背上，仿佛掌控著一屋的氣場。

    羅強斜睨著羅戰(zhàn)：“看什么？看你們家小條子去?！?/br>
    羅戰(zhàn)一樂：“哥，小嫂子忙著，都沒工夫理你?！?/br>
    羅強：“滾?！?/br>
    羅戰(zhàn)默默別過臉，誰看你了，咱哥兒倆這兩張老臉對著看幾十年了，有什么可看的……

    羅強把煙頭在掌心掐滅，一瞇眼，用眼神威懾邵鈞，饅頭，滾到老子嘴里來。

    邵鈞晃悠著步子過來，往羅強身邊一靠，也不看人，恰好落在羅強臂彎的控制域之內(nèi)。

    羅戰(zhàn)笑呵呵地把小警帽扽過來，圈到身旁抱住。

    楚珣一撇嘴，往沙發(fā)里一靠，朝他的人勾勾手指。

    眾目睽睽之下，楚二爺一條腿翹著，叼一根糖，將他的人摟到懷里，把棒棒糖喂給二武。傳武在人前不主動發(fā)sao，然而面對楚珣的討好，他絕對是來者不拒。兩人眼底有一種極為默契的親昵，交換著吮一根棒棒糖，無聲的rou麻才是最高段位，閃瞎一屋人的眼！

    楚晗和程小橙兩位小同學捂著大耳機，坐在一起，交流竟然不直接張嘴說話，而是掏出手機面對面玩兒微信，手指頭利索。

    程小橙：【你爸挺帥的，都快趕上我小宇爸爸了。】

    楚晗：【我覺得我比我爸我媽都帥，我是他倆合體么?！?/br>
    程小橙：【你爸在家給你做飯嗎，有我戰(zhàn)戰(zhàn)爸爸做飯好吃嗎？】

    楚晗：【我奶奶包的大餃子烙的大煎餅最好吃。我爸就會熥個包子熱個牛奶，我媽連熥包子不會，算啦，我都不好意思說他。】

    程小橙：【你為什么管珣珣叫媽？你別欺負我珣珣叔叔！】

    楚晗：【我當面都喊他爸爸，叫爸他開心高興，我哄著他的?！?/br>
    程小橙：【我也看出來了，他一定是壓在下面那個。】

    楚晗：【他倆總是背著我，其實我老早就明白啦?！?/br>
    程小橙：【我們家也那樣，上回我睡午覺，我戰(zhàn)戰(zhàn)爸和小宇爸藏到大衣柜里干壞事兒，把我吵醒還不承認，我裝傻沒揭穿他們，算啦，要給爸爸面子?！?/br>
    楚晗：【嗯，我最愛我爸我媽。】

    暑期盛夏季節(jié)，爸爸們帶著孩子出來踢球。大院cao場上晃過來一排高大帥氣的男人，穿紅色藍色球衣，白色大短褲，彩色球襪。

    一群爺們兒在場上跑動，拼殺，揮汗如雨，互相呼喊，搶位，盤帶，射門……

    場上年齡最小的年輕球員，名叫楚晗，今天是頭一次代表大院主隊出場迎戰(zhàn)強悍對手。楚晗穿一身小碼球衣球褲，戴護腿板，扎緊球鞋鞋帶，腦門上還系一條紅色束發(fā)帶。翩翩少年，眉目英挺，盤帶動作瀟灑，發(fā)力射門時掄起一腳，腳力很足，一看就是在家練過。

    楚晗的小女朋友在場外充當啦啦隊。程小橙舉著粉絲牌晃來晃去，寫有“晗晗”的名字，喊著“楚晗最棒，少年必勝！”

    大院隊守門的是大文子，楚司令是中場指揮官，接到邵三爺?shù)膫髑?，再把球傳給他兒子，調度指揮，沖。

    楚晗極淡定地帶球突入對方禁區(qū)，臨近禁區(qū)弧頂附近還左右看看，觀察對手防線陣勢。周圍一圈兒人圍著，為楚小先鋒保駕護航，都不搶他球。

    楚晗一雙眼機靈精明，掃視守門員的位置。

    戰(zhàn)戰(zhàn)叔叔，你要小心，我來啦！

    羅戰(zhàn)戴著大皮手套，拍著手掌，然后張開雙臂，半蹲姿勢，吼道：“來吧，寶貝兒，射一個！”

    楚晗頭上的發(fā)帶被汗水浸透，黑發(fā)滴水，眉眼黝黑俊朗，十分自信地盤帶過人，突然將球挑起，騰空半轉身，大腿甩起來，一記伊布式凌空抽射！

    羅戰(zhàn)應聲飛身撲救！

    羅戰(zhàn)身體四肢在空中打開，撲救動作舒展瀟灑。楚晗出腳一剎那皮球擦外腳背，拉出一道外旋弧線，直奔球門死角，從羅戰(zhàn)指尖劃過！羅戰(zhàn)故意以一個極其夸張的姿勢從半空跌落，然后回頭看著皮球輕巧地彈進網(wǎng)窩，捶地……

    楚晗舉起雙手歡呼，球進嘍。他助跑，雙腳一跳，竄到他爸爸懷里。

    傳武把兒子端在胸前，楚珣從身后撲上來，興奮得爬到二武背上……

    傍晚，后海荷花池上蕩過一陣輕風，帶著淡淡蓮藕香氣，熏醉一池紅色燈影。

    歡樂的大家庭在后海老球迷餐廳里吃完飯，熱熱鬧鬧，意猶未盡，那幾個人來瘋又唱卡拉OK，在小舞臺上擺弄插電吉他。

    楚珣：“鈞兒，聽說你當初在監(jiān)獄里給你男人唱過一首求愛的情歌，把人感動哭了有沒有過？再給我們來一個。”

    邵鈞：“算了吧，老二才不會哭呢，我都沒見過，你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