鍍金時代_分節(jié)閱讀_60
就聽衛(wèi)太太說,“我也不知道該送些什么給你才好,不過想來女孩子都是愛吃零嘴的,”旁邊的人打開盒子,南音一看是巧克力。她也不是不識貨,人家有個識貨的男朋友,但這次她傻眼了,牌子竟然沒見過。 knipschildt,號稱世界上最貴的巧克力,一盎司一萬七千元,美國貨,所以君顯并沒有給南音買過。他沒買過,南音自然沒見過,可周圍有人識貨。 衛(wèi)太太看她緊緊攥著手不動,讓人把盒子直接放在桌上,對莊妍珊說,“這孩子太老實,不是什么貴重東西,看把她緊張的,您幫她收下吧,弄的我這送禮的都不好意思了,好像在為難她?!?/br> 這話一出,再不收下就太不給面子。莊妍珊知道這里滿堂賓客,無論如何不能這時候回絕人家。 賓客大部分都已經(jīng)落座,這里越發(fā)萬眾矚目,外面又有一群人走進(jìn)來,為首走著謝金銘,孫閣老,還有呂閣老,更有南音不認(rèn)得的。 幾人面帶喜色走到主位,謝金銘對著君海川說,“君老師在這里,總算見到了?!庇挚聪蚰弦粽f,“你替咱們爭了光,名副其實是今晚的主角!” 此言一出,君家人集體愣在那里。 衛(wèi)太太笑著拉住南音,“這宴會,原本是我和老衛(wèi)結(jié)婚周年,搞過一次慈善晚會,籌到了一定款項,本來這次準(zhǔn)備再借著謝老師得獎的東風(fēng)再辦一次,可正好得知了你們這消息,所以就誰也沒說,臨時把今天的宴會改成了給你慶功?!?/br> 慶功?! 南音的頭皮都炸了起來,幾百人一起來給自己慶功? 這么豪華,奢華,風(fēng)光無限的地方,是準(zhǔn)備來給自己慶功的?——難怪大家給她送東西。 也不知誰開頭,大家竟然鼓起掌來,南音耳邊充斥著歡聲雷動,掌聲鮮花,心里一片茫然??粗f妍珊,又看看師父,發(fā)現(xiàn)他們兩位此時也和自己一樣找不到北。 謝閣老在君海川他們旁邊的桌子上落座。 臺上,主持人已經(jīng)上臺,衛(wèi)太太也招呼南音落座,菜肴上桌,衛(wèi)太太看著臺上,側(cè)身對南音低聲說,“你是個有福氣的人,這廚師,可是有人專程從法國請回來給你烹飪的。” 臺上的主持人正好報出上一次慈善拍賣的募捐數(shù)額,“上次我們籌到了六千萬……”大家熱烈的鼓掌。 南音看著衛(wèi)太太……很想問什么人,為什么他們說的話,自己聽不懂? 又有人走過來,是一個不認(rèn)識的女人,她提著長裙在南音腳步蹲下,這里因為眾人矚目,立著不合適,所以她只能選擇蹲。 南音不認(rèn)識她,卻也覺得不妥,就見那女人塞一個小盒子給她,“一點薄禮?!?/br> 那女人提裙離去,南音連人都沒認(rèn)住,她捏著盒子,連忙問莊妍珊怎么辦?她左邊坐著衛(wèi)太太,右邊就是師母,莊妍珊把那女人的動作神態(tài)看的清楚,剛準(zhǔn)備說話,又一個女人走了過來,一樣的動作,在她們來中間的位置蹲下,塞一個盒子給南音,“恭喜……” 恭喜個鬼呀……南音看她又是神出鬼沒的離去,簡直不知如何是好。這種場面,她完全沒有經(jīng)歷過。 那些人,為什么看她的眼神,竟然有些謙卑? 隔著五排,陶保就坐在那里,陶慶為雖然有錢,但他沒有權(quán),在這種地方,背后有背景的,永遠(yuǎn)比草根暴發(fā)戶更有地位。 陶慶為豁達(dá),他每次來都是這種位置,也習(xí)慣了,他和演藝圈的人本來就沒什么交集,他是古玩圈的人,可古玩圈里的專家,排隊排到天安門也輪不到他。能按專家安排他,這個位置,他已經(jīng)很滿足。 倒是陶保不高興,嘟囔道:“怎么把南音安排那么遠(yuǎn),我都看不到她。” 陶慶為說,“兒子,不是人家安排的遠(yuǎn),而是咱們被安排的遠(yuǎn)?!彼蓻]莊妍珊的耐心,慢慢給陶保講座位的學(xué)問。 陶保只是覺得自己離南音很遠(yuǎn)。 但是一回頭,看到根本不知道在哪兒的馮麗,他又有些說不出的心里怪異。 第一排,主持人還在報上次慈善款項的用途。 “因為有些原定的節(jié)目不能變,等會再專程給你慶功?!毙l(wèi)太太耐心給南音說。 南音胡亂點著頭,想回頭找找陶保,又想到馮麗,不知他們都坐在哪里。她實在如坐針氈,問莊妍珊,“師母,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間嗎?” “傻孩子?!鼻f妍珊示意她旁邊的出口,她對衛(wèi)太太打了招呼,迫不及待往外走,她受不了了,要去給阿顯打電話。 一路穿花破燭,她走到門口,推門出去的時候,她轉(zhuǎn)身站在門外,理直氣壯向內(nèi)看了一陣,根本看不到馮麗坐在什么地方,近前可以看到的幾十桌,根本沒有她們。她關(guān)上門,想到,如果師母說的話為真,賓客間有過不愉快的會不安排在一起坐,那么馮麗現(xiàn)在應(yīng)該坐在哪里? 她不知道,馮麗現(xiàn)在正在生氣。馮麗完全沒想到,今晚的主角竟然忽然變成了許南音,剛剛那么多人為她鼓掌,她自己一輩子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風(fēng)光。 還有那么多名人給許南音送東西,捧著她,憑什么? 姜玫的哥哥看她不高興,問了幾句,她低聲罵起來,有種沒由來的委屈,“憑什么?為什么那么多人都捧著她,我剛剛聽到隔壁桌商量去送東西,還怕拿不出手,這些人瘋了嗎?” 姜玫說,“我也聽到了……”她望著自己哥哥,表情疑惑,“她在英國的事情,剛剛我也聽說了,至于神話成這樣嗎?——她自己不是說當(dāng)時是猜的嗎?” 就聽她哥哥說,“你們倆都聰明,又怎么想不到,古玩圈里名氣重要,但真功夫更重要,這么多人看著,沒有真材實料,只憑猜測怎么可能立足?” 馮麗不說話,一臉不服氣。 姜玫的哥哥又說,“玫玫,你要真的想明白一些關(guān)鍵才好,以前也許你們認(rèn)識,可以同桌吃飯,不高興了還互相拌嘴。但世易時移,慢慢的,自己有價值的人,才會被人真正的認(rèn)可,看看來了這里,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看看別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馮麗最不耐這些大道理,站起來說,“我出去透透風(fēng)?!?/br> 姜玫也站了起來,跟出去。 宴會廳側(cè)面外,對著停車場的玻璃大窗下,南音拿著電話,想給君顯打,但這時,正是英國的半夜,她不舍得吵醒阿顯,拿著電話呆呆的出神,不想進(jìn)去。 胸前,重重的墜子,她拿下了,這個等會應(yīng)該交給師傅。 “我看看?!迸赃吷爝^來一只手,拿過那掛墜。 南音如抓救命稻草,看著陶保,“你能看出來是為什么嗎?” “什么?”陶保揉著那翡翠,做了南音一直想做的動作。 南音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問,低頭悶聲道,“沒事?!?/br> 陶??此袂槁淠?,身形單薄,心中生出不忍,柔聲道,“南音……你到底怎么了?”伸手來,就想擁住南音,抱她一下。 手剛碰上南音,就被一個尖利的手抓住,“陶保!” 陶保一把甩開馮麗,不知道這女人從哪兒躥出來的,“好話都和你說盡了,你有完沒完,想吵架咱們換個時間行不行?” 他剛受了南音的提醒,已經(jīng)把這話轉(zhuǎn)達(dá)過一次,也正因為這樣,令馮麗更為難過,看好友站在那邊不敢過來,她怒向膽邊生,厲聲說,“陶保,你別裝沒事人,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還不是你逼的,什么東西,就知道做好人!” 又看著南音說,“許南音你別以為自己多清高,今天你風(fēng)光又能怎么樣,你只要敢和陶保一起,你就是個搶別人男人的賤貨。” 陶保驚懼地看著她,也厲聲道,“馮麗,你不許亂說?!?/br> 馮麗得意地看來他一眼,“怎么,不敢讓許南音知道?!?/br> “夠了!”南音看著她,終于不耐煩道,“你不過是想告訴我,當(dāng)年陶保車上坐的女孩是姜玫,他倆差點去開房。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第59章 宴會廳的側(cè)面,略寬闊,旁邊的落地大窗下,如果看到的不是停車場而是飛機,那就真的有些國際班機候機處的感覺。 外面有零零散散的燈光,長窗的這邊,有幾個神情異常奇怪的華服男女。 南音一句話,如同終于扔出了重磅炸彈! 陶保不敢相信,馮麗也不敢相信,站的半遠(yuǎn)不遠(yuǎn)的姜玫,也無法置信……原來許南音知道。 “南……南音?!碧毡5脑捴槐镌诤韲担瑓s連喊南音的名字都不敢。 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就是欺騙的自己都忘了。 這 些年他一直不敢問自己,那一晚,意亂情迷,是因為紙醉金迷,還是因為那一晚的女孩是姜玫,那一天……他心中氣惱,南音和君顯出去,而姜玫摟著他對他表白, 字字都是對他的喜歡和癡情……倆人靠的極近,鼻尖挨著鼻尖……她說著斬釘截鐵的話,“你看不到自己的好嗎?我,我就覺得你最好!”他看那少女白凈柔軟的 臉,覺得和南音的一樣,少女的青澀嬌柔,有種令人心疼的情不自禁,頭微側(cè)……就吻了上去……多么可怕的記憶,所以他不想回想那一晚的事情……一下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