鍍金時代_分節(jié)閱讀_123
丁主席點頭,接過保姆手里的茶,“她挺好,人也漂亮了,出入也有四個人跟著她,真和以前辯若兩人?!?/br> 彩青愣了一會,幽幽道:“……那就好。” 君海川想到曾經(jīng)的南音,覺得現(xiàn)在那出入帶著四個人的,像說的不是南音,他問道:“她身體怎么樣?回國來了,會來家里嗎?” “不知道原本回來是要干什么的?!倍≈飨f,“我和她在頭等艙遇上,你也知道,我這次臨時受邀去倫敦,要不是對方出錢,我也不舍得買頭等艙的票。她的座位正好在我旁邊……”他看著君海川,一個勁搖頭,“真是夠可惜的,這孩子真好,心思純良,就是命太不好了?!?/br> 君海川看他說的全無重點,好像說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追問道:“那你問她了嗎?回國原本要干什么,是不是準(zhǔn)備回家來?” 丁主席說,“不知道呀,她始終沒說,下了飛機,她沒停,就又飛回去了。” “又飛回去了?”彩青尖聲道。 這語調(diào)有些失態(tài),但沒人介意,丁主席說,“是呀,我估計,她大概原本想回國來,結(jié)果沒下飛機,就又后悔了。那人對她不錯,你們沒見身上那衣服,還有帶著的四個保鏢,都是老外?!?/br> 君海川說,“南音一向都生的好,穿什么都能好看?!痹捠沁@么說,可滿腦子都是以前乖巧的南音,她的兒童時代,少女時代,都印在他的記憶里,現(xiàn)在,她在陌生的地方,長成了自己不認(rèn)識的樣子,這感覺,說不心酸是假的。 彩青說,“她也不上qq,不上微信,我們一點她的消息都看不到,現(xiàn)在聯(lián)系已經(jīng)這么方便,大家反而走的越來越遠(yuǎn)。上次方星回來,也說了她在那邊的情況?!?/br> 丁 主席感慨道:“人家不上網(wǎng)發(fā)照片,也許只是不想炫耀,畢竟她現(xiàn)在的生活,一般人根本見都沒見過。你也想開點,人這輩子,緣分就是這樣,一時之緣,有些是一 世之緣。她前半生在你家過,現(xiàn)在天高海闊,以后說不定能有大出息,那人顯然對她也好?,F(xiàn)在看起來,你們當(dāng)初的決定,絕對對她是好事?!?/br> 君海川看向他,問道:“那人的背景,你打聽到了嗎?” “哪里有那么容易打聽。深不見底呀……”丁主席搖頭,“我在飛機上也問了南音,她大概是知道的,提到那人,神色很驕傲。但是我問他那人的背景,她卻是不說?!?/br> 這話,說的南音和他們已經(jīng)是兩個世界,彩青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她低頭,拿起杯子,胡亂喝了口水,定下心神,才又說:“那她有沒有問起我家的人?” “問了?!倍≈飨f,“我說你們都挺好,免得她擔(dān)心?!彼聪蚓4ǎf道:“到底還是個小孩子,我看她提起你們就想哭,也怕說多了她傷心。南音那孩子,真是少有的天真善良,聽我說你替她擔(dān)心。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br> 君海川神色凄然,說道:“是我這當(dāng)師父的沒本事,害了她?!?/br> “怎么能怪你?!倍≈飨f,“多少搞收藏的,傾家蕩產(chǎn)買東西。你有什么錯呀。要說錯,最錯的就是那幫意大利人,那件事是意外,咱們誰也沒想到?!?/br> 他說完又看向彩青說,“我告訴她你要結(jié)婚了?!?/br> 彩青錯開臉,忍著眼睛酸澀說,“十月才辦婚禮,這么早告訴她做什么,到時候我會給她打電話的?!?/br> “你有她的電話?”丁主席意外,“那怎么不沒事就聯(lián)系一下?!?/br> 彩青低頭,哀哀地說,“有什么好聯(lián)系的,我們知道她過的好就行,打電話,她本來好不容易忘了不開心的事情,我們一打電話,又會提醒她。”她沒說,打過幾次,南音的手機總是不開機。 大家真的漸行漸遠(yuǎn)。 “也對!”丁主席看著君海川說,“我知道你們也希望她把日子過好,我都給她說了。她是個懂事的。還擔(dān)心她師母,說想看?!?/br> 君海川連忙擺手,“那個怎么敢讓她見?!闭f完心有余悸,“還好她沒回來。” 丁 主席又感慨了一陣,左右看看,覺得君家靜了很多,問道:“大家都不容易,希望這倆孩子早點走出來,南音那只要好好過,以她的才貌人品,對方也能對她好,對 方那種人,多少人一輩子想認(rèn)識,也認(rèn)識不到。何況南音那出身,留在國內(nèi)始終是危險,現(xiàn)在的歸宿,對她而言,真是不能再好了。我這次出去又認(rèn)識了些朋友—— 這世界真大呀,海川,咱們以前真是井底之蛙?!?/br> 君海川不知他這感慨從何而來,但世界本來就很大,能人很多。 就聽丁主席話鋒一轉(zhuǎn),問道:“那阿顯最近怎么樣?還消沉嗎?” 君海川說:“他還好,也沒消沉過。博物館還沒蓋好,事情也多?!?/br> “他和那個副市長的千金怎么樣?”丁主席問,“我聽老徐說,那女孩非常不錯。” 君海川搖了搖頭,“她就是幫我們博物館搞設(shè)計,君顯是看上了她的設(shè)計,她對君顯是挺有意思。但君顯,你也知道……” 丁主席嘆氣道:“這樣就不對了,好姻緣也是錯過就沒了?!?/br> 彩青聽到這話頓時氣悶,說道:“這話不對,南音那么喜歡阿顯,以前看到別人站在阿顯旁邊,她都?xì)獾某圆幌嘛?,現(xiàn)在我們家已經(jīng)對不起她,難道要阿顯再找個對象,刺激一下南音不成?!?/br> 這口氣不好,君海川看向彩青,“怎么說話呢?!?/br> 彩青道:“我說的是事實?!?/br> 丁主席被碰了個釘子,忙打圓場說道:“丁伯伯當(dāng)然不是那意思,就是覺得君顯也該多為自己考慮一下,曾經(jīng)的感情就算再美好,人也不能一直停在過去,何況,現(xiàn)在南音已經(jīng)跟別人了。” 那句跟別人了,一下打到彩青的神經(jīng)線,她一下站了起來,“她就算是跟了別人,也是因為我們家!阿顯要是這么快就和別人在一起,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br> 丁主席一愣,笑起來,“這孩子,也還是這么心直口快。” 君海川招手讓彩青上樓去看她mama,這孩子脾氣上來,沒辦法好好說話了,等彩青上樓,他才慢聲說道:“君顯那么疼南音,怎么舍得讓她受委屈,你見南音的時候,沒有提這個女孩追君顯的事情吧?” 丁主席搖頭,“我和南音說,沒事上個學(xué),給自己多充充電,那總歸是好事,跟的這男人,越有本事,她也得越有本事才行?!?/br> 君海川和他幾十年的交情,對他說的話,從不懷疑,又想到差一點,就可以見到南音,遺憾道:“也不知道南音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真是天意弄人,我和你說句實話,君顯一定沒有死心,還是他jiejie了解他,所以你剛剛那話,踩到她的痛腳,你也別介意?!?/br> “都是自己的孩子,我怎么會和她介意那個?!倍≈飨瘻惤盀槭裁凑f君顯沒有死心?難道你們還準(zhǔn)備從那人手上,把人搶回來?” 君海川搖頭,“君顯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可我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管不顧了?!?/br> “這話怎么說?” 君海川沉痛道:“他把我的五件官窯瓷器,弄到境外去了?!?/br> “什么?”丁主席臉色劇變,“哪五件?” 君海川無語地看著他,大家都是收藏迷,一聽東西沒了,條件反射先問哪一個,他說,“給你說也沒用,他聯(lián)系了大拍賣行,中間有人幫忙,將來在國際大拍賣行上拍?!?/br> 丁主席一臉rou疼,像割他的rou,“敗家子,老君,你這兒子才是敗家子。” 君海川看著自己面前的茶杯,那里面剩下半杯涼茶,不敢看老友,只是聽說,老友就心疼成這樣,而自己呢…… 君顯為了南音,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 而自己,又怎么忍心怪他。 ☆、第109章 車在別墅的門前停下,君顯推開車門,下了車,他站在門口,花開的很好,樹也長的很好,不知為什么,還是有種破敗的感覺。 沒有人氣! “君先生。”年輕男人從屋里迎出來,正是陶慶為的助理。 君顯走過去,跟著助理走到屋里,門口沙發(fā)上,搭著一件西裝,君顯看到那口袋里塞著綠松石色的一個口袋巾,眼神滯了滯,“這是……” 那助理上前半步,低聲說,“這是小陶先生以前的西裝,陶先生讓放在這里,這樣……每天看見,覺得人還在?!?/br> 君顯的心里泛起一陣難過,陶慶為那樣的人,竟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 “君顯來了?!碧諔c為的聲音在樓梯上響起,君顯望去,他正從樓上下來,如果剛剛只是難過,那這一刻,在看到陶慶為的時候,君顯就是真的心酸了。 陶慶為的一半頭發(fā),已經(jīng)都白了。而他不知為什么,竟然也沒有染一下。 君顯驚詫不已,“陶伯伯——”那關(guān)心的話,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這世上,有些苦,只有自己知道,說得出的總會太淺薄。 陶慶為對他壓壓手,“坐!坐!” 君顯在沙發(fā)上坐下,有保姆來上了茶,陶慶為的助理確認(rèn)沒什么事情,就騰出空間給兩位。 陶慶為說,“你父親最近怎么樣?”君家的事情他也知道,倆家真是半斤八兩,談不上誰該同情誰。 君顯點點頭,他沒想到陶慶為現(xiàn)在變成了這樣,整個人都像蒼老了,以前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在自己的天地自信睿智,指點江山。如今,看到就能令人感覺到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