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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鍍金時代在線閱讀 - 鍍金時代_分節(jié)閱讀_147

鍍金時代_分節(jié)閱讀_147

    南音看著自己手里的東西,只覺得一瞬間天崩地裂,頭暈?zāi)垦!瓘膸兹f米的高空落下,也不過就是這種感覺……

    她的手指間,夾著一枚耳環(huán),黑鉆石的,下面是水滴形,碎鉆設(shè)計,這一刻,在情緒瘋狂的漩渦里,她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手里拿過一枚這樣的耳環(huán),那時候的自己說,“上面那黑鉆石要是真的,這耳環(huán)最值錢可是上面那部分。”

    而彩青拿著那耳環(huán)說,“這單個的,上面的耳釘部分,是黑鉆石?——這女人,也太有錢了呀。怎么只有一個?”

    一個絕對不可能的事實浮出水面,南音不知身在何處,只覺得渾身徹骨的冰涼……姜暖,這是姜暖的耳環(huán)……她曾經(jīng)在她的首飾盒里看過的那一個……

    怎么可能?

    ☆、第127章

    南音看著那耳環(huán),只覺得心都糾在了一處,許久沒有過的心慌氣短,令她彎下腰,這種感覺來的又狠又猛,她捂著心口,覺出從未有過的感覺,她覺得身體 越來越熱……渾身仿佛都放在蒸籠上,要冒出汗來……她把自己卷曲在后車座上,知道這時候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靜靜等著那心悸的感覺過去……以前她都是這 樣的……可是這一次,她卻第一次有了感覺貼近死亡的感覺,這種整個心口都扭曲撕扯著的感覺,不會是傳說中心肌梗塞的感覺吧……她苦笑了一下,竟然覺出解脫 來。

    姜暖,這個人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可以說徹底改變了她命運的女人……南音暈乎乎的,頭暈?zāi)垦氐紫硭埃涯嵌h(huán)塞進了自己的糖罐里……

    *****

    霍許慌張著回到家,醫(yī)生已經(jīng)離開,南音醒來。這種突發(fā)性的眩暈雖然常見,但是南音之前就落下了病根,這樣因為心悸引發(fā)的昏厥,還是有一定危險的。

    霍許聽了醫(yī)生的話,就慌忙趕去臥室,一開門就看到南音,她正躺在床上,睜著眼,眼睛大大的,里面有盈盈的水光,他扔下大衣走過去,“怎么回事?”他伸手搭上她的額頭,明知道不是發(fā)燒的問題,卻除了這樣不知道還可以怎么關(guān)心。

    南音看他神情緊張,眉間鎖著陰霾,心里亂成了空白,姜暖的耳環(huán)在他的車上,也就是說,這倆人一定是認識的,但是為什么,這么久霍許從來都沒有提過……他到底,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

    “現(xiàn)在還難受嗎?”霍許去洗了手,又拿毛巾擦了擦南音的額頭,好像怕自己剛剛把那兒摸臟了。

    南音看他把毛巾折了又折,疊成方塊才擦自己的額頭,完全不知該怎么照顧人的樣子,眼睛酸酸的,卻沒有流淚的感覺,只覺得,在霍許的身后,有巨大未知的黑暗,令她驚恐害怕,甚至不敢細想,只怕細想下去,結(jié)局是自己不敢承受的。

    霍許拉上她的手,把她的手裹在手心里,他頭低下,抬高她的手挨在額頭上,緩了好一會才說,“剛剛……真的不能再有下次了……”

    他的言語是那么忐忑,他大概不慣說嚇死了之類的,所以只是拉著她的手,南音覺得麻木到無法感動,只看著被他握著的地方,心里壓著的是萬年的冰,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問清楚,她和霍許這一關(guān),就過不去了。

    “剛剛,我也以為自己醒不來了……”她慢慢地說,看著霍許,“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事情……剛剛那一刻,我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能和你說說嗎?”

    霍許抬起臉來看她,眼里竟然有些濕。

    南音收回手,挪開目光,只恐自己被那深情的眼神影響了思路,她說:“你知道我這輩子,之所以走到今天,如果不是認識你,可以說家破人亡……”她看向霍許,“人都說,如果真的貼近死亡,會想起來這輩子很多事情,今天,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

    霍許陰沉下臉,原本想說不要亂說,可最后也不舍得對她訓斥,只說道,“別說這樣的話,我不愛聽?!?/br>
    南 音看出他的神色,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也沒別的什么人可以說,如果我真的不在了,這些話,也沒人知道了?!边@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分外清楚,如果真的是 愛,愛當如君顯對她,關(guān)心她的每一個想法,只想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要什么……而不該是,從來不關(guān)心她心里想什么,只給她,他想給的……

    南 音心酸的難受,說道:“我從小被師父領(lǐng)回家,師父教導(dǎo)養(yǎng)育我,沒有他們,根本不會有長大的我……而阿顯,他和我從小認識,他有一個好吃的糖都會先想著留給 我,如果不是突生變故,我這輩子,一定是和阿顯順利的結(jié)婚,過著那種夫妻一心的平凡日子?!彼聪蚧粼S,不閃不避,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說過的話,從來沒有膽 量在他面前坦白的名字,她看著霍許說,“你知道,是誰改變了我的一輩子嗎?”

    霍許的臉色別提多難看,南音從來沒有這樣在他面前坦誠過和君顯的感情,雖然他知道他們倆曾經(jīng)好過,可是聽她親口說,那感覺當然還是分外“刺激”。

    南 音也知道他不會搭話,繼續(xù)說道:“你在英國這么久,這里很多有頭臉的華人你應(yīng)該都認識,有個女孩,叫姜暖,你知道她嗎?”說完不等霍許說,她又說,“其實 我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當時,不是師父遇上姜暖,不是買了她的東西,帶她回國……也許就沒有今天的我。你知道為什么嗎?”她看向霍許。

    霍許陰沉沉地問,“為什么?”

    南音伸手出來,“你生氣了……”

    霍許看她伸手出來,永遠身體比腦子快,手已經(jīng)伸了過去,包上她的手,頓了一下,才說,“沒有。”

    那聲音,怎么聽怎么郁悶。

    南音被包裹的手晃了晃,“你還沒說,你認識她嗎?”

    霍許站起來說道:“這種事情等會再說,你先躺一下,我去洗澡換衣服,不然想抱你都抱不成?!?/br>
    南音沒有勉強,看他開了門出去,她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他在敷衍自己,他根本不想談這個問題。或者,他其實根本就不關(guān)心她。

    這不是愛,寵愛,他是很寵自己,可是,卻不愛她。

    這一刻,南音前所未有的清晰,她時常在霍許的身邊神魂顛倒,可是靜下心來,她知道,這個男人,愛她并不如君顯那樣。

    君顯愛她,愛到清晰坦然,他呵護她,想帶她越飛越高,他們是愛侶,她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人愛她,而且永遠都會。

    而霍許對她,令她常常不知所措,驚慌不安,他不管她心里想什么,牽掛什么,他只想讓自己住在他構(gòu)建的世界里……做一個,他想要的“許南音?!?/br>
    南音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覺得渾身冰涼,從心里都透出寒氣……最可怕的還不是這樣……

    她抬手,拉開床頭柜,在里面摸了摸,摸出手機來,她看著屏幕,自己心里的疑問,她知道,如果是以前,她告訴阿顯,阿顯一定可以一下看出問題來,包括這次。

    但是不能了……阿顯都要結(jié)婚了……而且,她怎么敢隨便打電話,這電話,都不知道有沒有監(jiān)聽……

    南音把手機放回去,又摸了摸,摸到旁邊的糖盒,她晃了晃,里面“框框當當”她放下心,把糖盒放進下面的柜子,那里很多這樣的糖,她放進去,又拿出一罐來。

    不多時,霍許又進來,看她抱著糖罐,也不吃,他剛洗了澡,擦著頭發(fā)說,“我讓人準備晚餐了,等會喂你吃飯好不好?”

    南音把糖罐抱進被子里,裹起被子不說話。

    霍許看她一副“生氣”的樣子,扔掉浴巾走過去,上床從后面摟上南音,“怎么了?準備抱著糖當飯吃嗎?”

    南音轉(zhuǎn)身來推他,“你顧左右而言它,我問你認不認識那個人,她欺負過我,你要是真的關(guān)心我,怎么會不問欺負我的人,你不想問清楚替我報仇嗎?”

    “原來是欺負過你的人?”霍許的語氣恍然大悟,抬手拉了拉她的被子,說道,“那當然要問清楚,不過能見我的中國人,這邊也有限,你說的那個,也許見了面才知道,只聽名字不好說,再說,這里的人多數(shù)用英文名你也知道?!?/br>
    南音看著他,心輕飄飄往下落,霍許沒有直接回答,姜暖那樣的美貌,如果見過,男人一定都不會忘,她說,“她長得很漂亮很漂亮……那時候,我一直怕她搶我的男朋友。”

    霍許不禁冷笑了一下,“什么漂亮的沒見過,你覺得我就那么眼光淺?”

    南音笑了,“誰說的是你……”她笑著推他,“那你真的不認識她嗎?”

    霍許低頭,毫無遲疑吻向她的額頭,“你今天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我擔心什么嗎?怎么有心情說別的事情?!?/br>
    南音徹底失望了……他不想說,而且……他們一定是認識的。

    她真的是無法相信……她很佩服自己現(xiàn)在還能這樣“平靜淡然”和他談笑,套他的話,果然苦難才是真正磨難一個人的……

    霍許拿過南音的糖罐放在旁邊,南音從來沒有這樣“霸道”地逼問過他任何事情,他心里篤定,他不想她知道的事情,她一定不會知道,所以只當她是小孩子鬧脾氣,或是想到以前的男朋友……

    想到這里,他反而覺得不高興,又覺“妒火中燒”,也許如果那男人真的“窮困潦倒。”她才會徹底死心,覺出自己生活的好來。

    卻 見南音轉(zhuǎn)了一個身,輕聲說道:“這世上真正的災(zāi)難,都是一環(huán)環(huán),一步步,把人推向深淵的……那個叫姜暖的女孩子,如果她不是賣了青銅器去君家,君家不會認 識她,邀請她去國內(nèi)……如果她不去國內(nèi),我當初在國內(nèi)幫別人買出土文物的時候,不會被警察抓……要不是當初警局的事情……”她的聲音哽咽起來,“那是君家 真正災(zāi)難的開始……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國內(nèi)的文博專家不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給我撐腰,也就是因為有那么多人為我撐腰,才令我出名那么早……最后跌的那么 狠!”

    霍許看她背對著自己,向?qū)χ諝庠谡f話……

    南音的悲劇,是令她常常回憶起來,也無處可訴的委屈,因為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哪一月,哪一段的錯誤。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我不會被迫離開君家,住去朋友家,陶?!易詈玫呐笥选蹦弦暨煅手?,“因為住在他家,我才會出了更大的事情……君顯為了我,從英國匆匆的回去,連永居也沒了……”

    南音忽然一坐而起,看向霍許說,“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和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沒有她,就不會有我后來的倒霉事?”

    霍許拉了拉被子,沉思了片刻,接話道,“那君顯和你分手,又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沒有關(guān)系?”南音看向他,“如果我不是被她害的在國內(nèi)無處立足,君顯怎么會把我送到國外來,我?guī)熌敢皇菫榱讼氡Wo我們,怎么會鋌而走險,誰放著舒服的日子不想過,非要做那樣的事情。還有你,這件事里也有你無意中做幫兇是不是?”

    霍許看她坐在床上,身子穿著兩件套的棉質(zhì)睡衣,就是個“不講理”的小女孩,想訓斥她的放肆,卻還是不舍得,伸手把她拉過來,拍向她的背,哄著說,“都過去了,你想那些干什么,這身子正不舒服呢?!?/br>
    南音扭了扭,想掙扎開,霍許摟的更緊了些,低頭,又胡亂親著她的頭發(fā),“好好,這事都是我不好,以后,保證沒人再欺負到你好不好?”

    南音被摟著,額頭頂著他睡衣的第二顆紐扣……心里,卻有一只龐然怪獸升起,橫在她和霍許之間,不可思議,卻令她無法否認,那龐然怪物,是一只叫做“陰謀”的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