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_分節(jié)閱讀_97
偵察兵出身的賀隊長就掩在十米開外一棵大樹后面,戴著墨鏡,穿翻毛皮夾克,靜靜地抽煙。他也說不清自個兒是何種微妙的心思,或許就是一個戀愛中的三十歲男人,面對小愛人時的通?。核踩狈Π踩校舾卸嘁?,保護的欲望壓倒一切反動勢力,想要掌握孟小北的一切,想要小北時時刻刻在他身邊。 迅速的,少棠呼機上顯示信息,代碼字里行間都能透出亮亮一貫的討好口吻:【叔叔!我們在外面,打游戲,晚上一定回家!】 少棠狠命一咬煙蒂,含混罵了一句:我日。 老子倘若能放下這個心,那就是不在乎北北了。 少棠拿出一顆煙叼在唇間,想點上火,手里打火機一蹦,在地上彈幾下嘰里咕嚕順著街邊下水道鐵篦子縫隙滾進去了!少棠圍著那鐵篦子剁了幾腳,煙點不上煙癮激得他雙目發(fā)紅,面色突然沉下去,就覺著這事不吉,北北究竟去哪了?! 真的想跟我在一起? 一輩子在一起? 愛我??? …… 他的北北走在成長的艱難道路上,少棠一個做父親、也是做情人的,孟小北往前邁出的每一小步,仿佛都是對他戳心掏肺柔腸寸碾的期待與煎熬。 第五十二章老狼家暴 少棠開車直奔南池子。他有種直覺,他就是世上最了解孟小北的那個人,他知道孟小北內(nèi)心可能會有糾結(jié)退縮,甚至更糟糕的,會產(chǎn)生青春期某些抑制不住的生理沖動,會做出令他意想不到、讓他發(fā)瘋的事情。 只是他當日判斷失誤:他以為小北那混球瞞著他,出于無知好奇,跑去大澡堂那種地方勾朋友! 冬天大澡堂內(nèi)熱浪襲人,熾熱的白霧阻塞視線呼吸,而且周末假日人還不老少的。 少棠是來找人的,交錢買了澡票進去,根本沒脫衣服,穿著他的厚皮夾克踩著軍靴闖入,guntang的水蒸氣都化不開這人臉上一層冰霜。 從更衣室至泡澡池子,中間需要穿過沖洗淋浴的大開間,左右各四排噴頭。 那些蒙著泡沫晃動贅rou的男客,猛一抬頭,吃驚,面面相覷。有人條件反射般捂住耷拉的小鳥,那感覺好像走在大街上被人看光了。 少棠全副武裝,四下掃視,看每個人的臉,尋覓,隨即穿過裸身的人群,徑直往里。四周濺過來的水迅速打濕他的頭發(fā)、身上。蒸汽撲面,鏡片模糊,少棠猛地摘下墨鏡,眼底逼出一片紅色血絲。 賀少棠那副衣裝和氣質(zhì)派頭,在這種地方太扎眼,澡池子里所有人都扭著脖子盯他。 少棠圍池子足足轉(zhuǎn)了一圈兒,與一群大白豬大眼瞪小眼得,愣沒找見他兒子! 一個下體以毛巾略微遮擋的男人,從他身邊蹭過去,笑問:“找人呢?您找誰???” 少棠冷冷地看向那人:邊兒待著。 那男的毛巾嚇掉地上了,光著腚麻利兒轉(zhuǎn)身滾了…… 少棠轉(zhuǎn)身正要離開,在熱氣繚繞的屋子里,沒看清楚,猛地差點兒撞上熟人! 對方也因為沒戴眼鏡,直不愣就與少棠撞個滿懷,一身的水:“噯,你是……” 少棠抬眉,略驚訝:“……蕭老師?” 蕭逸頭發(fā)濕漉滴水,在澡堂里竟還捂著一身毛巾質(zhì)地的長浴袍,不露出身體,保持書生特有的酸腐氣。。蕭逸也吃驚:“怎么是你呢?……您這身衣服是?……” 少棠本來氣就不順,瞅見蕭逸更是一腔惱火與懷疑,眼神逼視:“你自己一個人?孟小北呢?” 蕭逸莫名:“我怎么知道,我沒有看見小北啊?!?/br> 少棠不甘心地上下打量姓蕭的,眼神分明能把這人浴袍剝開再活剝下一層皮。蕭逸被少棠瞟得,下意識裹得更緊,害羞生怕走光。沒戴眼鏡的蕭老師,瞇著視線模糊的眼睛,看起來純良又無辜。 少棠皺眉盤問:“你來這里干什么?” 蕭逸:“我來洗澡?!?/br> 少棠冷冷道:“洗澡?甭跟我扯談,找著伴了?” 蕭逸窘迫:“我沒有,不是?!?/br> 少棠將這人拎到更衣室僻靜處,低聲問:“小北最近挺奇怪的,不愛回家,也不跟我這當?shù)恼勗?,你在學校看出這孩子有不對勁嗎?你覺著,他可能會去哪?” “小北在學校挺好,沒看出異常。”蕭逸想了想,“他還是常與祁亮同學在一起,形影不離?!?/br> 少棠焦急道:“那他今天把祁亮都甩了自個兒一人耍單,他能去哪?” 蕭逸深深望著少棠,話里有話:“你對你的干兒子,當真上心。這個年紀男孩放寒假出去玩兒,一般做父親的,連問都不會過問一句。” 少棠火了:你還想怎么樣? 蕭逸最怕賀少棠那種略囂張跋扈的尖銳的眼神,目光能剝離人的魂魄神經(jīng),他偏頭疼都要犯了!他避開那兩道凌厲視線,低聲道:“我向他們提過東單公園這地方,不然你去那里找找?” 少棠雙眼慢慢睜大:“你對小北介紹那種地方?……蕭老師你是想坑他害他嗎?!” 蕭逸也發(fā)覺不好:“我只是提過一次,我沒有、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切莫誤會?!?/br> 少棠甩開這人,大步?jīng)_出澡堂,蕭逸踩著趿拉板兒在身后跟上,“我和你一起去找?” 少棠眉頭擰著,丟下兩句:“你在這兒踏實洗你的澡,別出去給我添堵?!?/br> “姓蕭的,小北今天沒事便罷,他要是出個什么好歹,我上學校砸了你的飯碗。” 賀少棠皮夾克上蒙一層水,頭發(fā)也滴水,身影混入寒冷冬日街頭緩慢移動的人群。蕭老師裹浴袍站在澡堂大門口,瑟瑟發(fā)抖,沒穿衣服,終究沒能追出去。 冬天的東單公園,從門口看進去寂寥蕭索,這大冷寒天還在公園里裹著棉服縮著脖領子閑逛的男人,絕不是僅只來逛公園的。 少棠大步入園,沿著鵝卵石拼出的林間小徑,往人影晃動的樹林間走去,四下張望,找人。 一個雙手籠在身前袖筒里的男人,與少棠擦肩而過,冒著白氣兒笑嘻嘻問:“姐,1還是0?。俊?/br> “姐你媽X?。 鄙偬哪樕蝗蛔兞?,“老子是你爺爺,滾遠點兒?!?/br> 那人一句話像刀子剜到少棠的神經(jīng)。這小破公園他媽的什么地方?園子里晃蕩的都是些什么人?小狼崽子沒見識過人間險惡不知天高地厚,不怕被一群老狼扒皮啃了再把腎賣了? 站在“快活林”山坡上放眼四下望去,在荒山土坡林子里抖索糾纏的那一對對,就像蒼茫汪洋中隨波逐流的浮木。少棠心口最軟處涌出些微悲涼,枝頭枯葉在寒風中瑟瑟蕭索。他真怕孟小北不好了,“學壞”了,如果小北不再是那個單純善良的男孩子,將來走上歪路邪路,那一定是他賀少棠的錯,是他一手把大寶貝兒帶壞了、毀了。 小亭子旁邊,少棠遙遙地瞅見他的北北。 一個穿藏藍色棉猴的男子一屁股也坐到石凳上,緊挨孟小北:“大meimei,聊聊?” 孟小北被人喊妹當即面色不爽,躲開。 那男人還不罷休,笑道:“噯,meimei,你哪個學校的?認識認識唄!” 荷花姐慢悠悠道:“別欺負小孩啊,不厚道?!?/br> 男人橫了藍采荷一眼:“他是你家的啊胖荷花?!” “姐我回家了。”孟小北對荷花姐道別,丟掉指間煙頭,雙手插到棉服口袋里,酷酷地走人了。 藍棉猴男人竟一路小跑緊跟孟小北,笑個不停:“噯大妹子!……” 一句“大妹子”話音未落,箭一般的人影,仿佛蕩出弓弦飛射過來!少棠大步凌空躍過一排冬青樹墻,一把猛推開那人,幾乎將人擲出三米遠。 孟小北抬頭:“啊……”